连朝、杜冕和柳兆贵也凑上来看,每封信几乎都是一个格式:
二月初八,七个。
三月十二,六个。
九月初九,十一个。
……
信尾的确有官印,连朝认得,这些王爷的官印,材质花色等都是统一的,不过是名号不同。
也不用担心伪造,王爷的官印都是楠木所制,楠木是皇家贵树,连大臣们都用不到,连朝轻轻一闻,那信尾楠木的味道还很是醉人。
更别提明晃晃的“裕亲王印”四字,直接将燕璘推上浪巅。
燕珩将信纸都放进杜冕手里,倒是安静了一会儿,他安静的时候,刘钰大气都不敢出,规规矩矩地在旁边站着。
“一年前……你亲眼所见?”
他心中思量,一年前他已登基,燕璘已经被接回宫中,官印还是他赐的。只是燕璘平日不出淑芳斋,这官印到底有没有可能是被有心人偷走的呢?
“是下官亲眼所见,虽然九王爷蒙着面,不过一看便气质出尘,还有,他身边的随从,下官也是识得的,大学士明察。”
随从?
燕珩闭眼一想,想起那日荷花池中乌篷船上,俯身去摘并蒂莲的男人。
“你认识?”连朝先诧异道,“这是个什么缘分?”
“也真是缘分。”刘钰微微直起身子,想起往事,“那晚一见,九王爷的随从竟是我们本地人,打小便在隔壁戏楼唱戏的,我们习惯了叫他……噢!丑叶子!他自己也有名字的,叫……噢!叶凉夜!”
众人猛地一惊!叶凉夜!
燕璘现下已经不在浪巅上了,他被推到高高的土堆上面,因为人家说得有板有眼儿啊!
“可有说要腌制的人肉做什么?”难为燕珩了,这个时候还能冷静地继续问他的问题。
刘钰摇摇头,却补充道:“今天早上,下官就是在这里收拾才让大学士等的,最新的信件上,九王爷需要十六个人,所以这才……”
这才犯下此等恶行?
我呸!
柳兆贵想着,这些人怕是自己都杀上瘾了,现在被捅了篓子,才着急忙慌地把祸水全部引到别人身上,真以为自己有多干净么?
呵,真是笑话!活着活着连自己都认不清楚了!
“惯常都是怎么将人肉送到九王爷手上?”燕珩继续问,事到如今,已经不是简简单单为连朝出口气那么简单,牵扯到朝廷和王爷,他不得不小心行事。
“每次都是送到帝都小柳巷舌欢堂,说自有人取。”
舌欢堂,帝都生意最好的饭馆。
“这一次什么时候送?”
“七月初二。”
连朝略略一算,这日子大概正巧在十几天后,顺利的话他们应该已经回去了。
她想她大概猜中了燕珩的心思,于是又欢喜又担心,下意识地眸光一飞,见燕珂正凝着自己。
估计他也没想到会被发现,目光与目光撞上的时候,他有些僵住。
连朝自然不会有病到觉得燕珂是被自己美到了,这关键时刻你不认真听刘钰说话却盯着她看才是有病。
于是,她大大方方地停住目光,甚至带了点恶意。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使得燕珂皱了皱眉,他别开眼,表面是一副羸弱而坦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