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心里却想到,连朝这个人不简单。
能够对皇帝“上下其手”,还能博得皇帝温柔爱护的,能是个简单人物吗?加上她现在的身份:相爷宝贝的大女儿、羽林军大将军的徒弟、文昌大学士的挚友。
怎么看都值得被引起注意。
他不动声色地想着,有机会倒要探探连朝的虚实,那厢燕珩已经下了命令。
“这些人,择良处安葬。七月初二依旧去一趟舌欢堂,装泥沙送去,其余的事本官自有安排。”
刘钰以为处罚不到他,于是欢天喜地地应下,那小丑模样柳兆贵实在瞧不上,又拂袖先走了。
连朝:嘿哟,瞧瞧我师父这暴脾气。
刘钰给他们找了个干净的屋子,燕珩说要用,收拾好以后,大门一关,屋内就他们自己人。
“满州那边不能等,今日务必过去。”
众人以为他要说九王爷的事,谁料燕珩出口竟是要前往满州?
嗯?这虎头蛇尾的不太好啊。
燕珂也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太满意,不过他现在很小心,不敢露出什么不适当的表情,紧要关头,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他依旧端坐着,发扬沉默是金的良好品质。
“可是这里的事情还没有结束。”连朝出声,也有些不理解,她看向燕珩,见他眸中的忧色比刚才更甚,顿时心下一乱。
出事了。
她的直觉,也是她和他之间的默契。
猛然想起刚才刘钰收拾屋子的时候,燕珩离开了那么一会儿,连朝便觉得或许又出了什么她还不知道的事。
她能撤回刚才那句话吗?她刚才没及时看清万岁爷的暗示,啊!她该死!
“所以兵分两路。”燕珩却没有在意,此刻的他尽管心有焦灼,却还是面容沉静。
“杜冕和柳将留在庆安城,朕带着连朝和八弟去满州。”短短片刻,他已经规划好了一切。
“庆安城的水患,目前缓解之法,是毁坡扩湖。”他简单画了个图,详细解释了坡是哪里的坡,湖是哪里的湖,“如此,湖水不会流进宿江,便能减轻宿江庆安城段的压力。此外,堤坝加固加高是必然,庆安城的府衙不靠谱,朕去满州看了情况,或亲自统一安排。你们留在这里,先安抚民众,再集结壮丁开工,还要扩建高地,供百姓躲避洪灾。另,九弟一事,朕有自己的考量,你们只需多多打探白槐戏楼,问问多年前的事情便好,九弟既然长在庆安,想必有不少人应该是认得他的,指不定又能问到不得了的事,那就妙了。”
说到这里,燕珩的语气已经有些轻笑,只是这轻笑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惹得柳兆贵和杜冕一阵心悸,随后便听见小皇帝似真似假地做了个结语:“刘钰的官肯定是要罢的,如若你们做不好,便留下做个知府吧?”
嗯哼?
您在开玩笑嘛?读书多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呀!
“臣定不辱命。”两道声音齐刷刷,震耳欲聋,气吞山河!
燕珩带着连朝和燕珂去满州,不过已到饭点,刘钰殷勤地备了饭,他们正好吃完上路。
连朝抽了个空,拉着燕珩去了个无人的地方。
“万岁爷,又出啥事儿了?”
她倒是冰雪聪明。
燕珩绽开笑颜,面前小家伙狡黠生动,真是惹人喜欢。他忍不住刮了刮连朝的鼻子,一时得到满足,愁色渐消:“淳于禄飞鸽传书,说宫里动静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