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壁堡与他们石堡之间相隔五十公里左右。乌瑟尔决定今天连夜赶路,他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了。
喂马,装车,这一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似乎不用他催促,众人便有些迫不及待了起来。他们所处的石堡虽然没有外面热闹非凡的街道和人群,但胜在熟悉与舒服。
只是再次路过‘大烟囱’时,还是忍不住心有余悸。这座城堡就像一座巨大的监狱一样笼罩在他们的心头,不禁加快了脚下步伐。
好在出城的时候非常顺利,虽然乌瑟尔戴头盔的样子很蠢,但却出奇的管用。他们沿着大路继续向南行走,终于在第二天日落前终于看到了那堵熟悉的石墙。
这堵青黑色的石墙历史悠久,甚至要追寻到上个世纪末的那场神战。但从众神联盟之后,他们的本体就很少出现在九境之中,连一些重要的事情都交由他们的教会。
“艾伦,你怎么了?”罗本走到他的身边,拍着肩膀问道。
正在发呆的艾伦如梦初醒,“没事,只是有困了罢了。”他勉强的笑了笑。
耳旁已经响起高昂的歌声,那是歌颂他们的故乡。旋律简单,歌声粗狂,这就和西境人的性格一样。
“还在想红壁堡的事?”罗本在艾伦耳边小声问道。或许他不应该将发现红果之事告诉于他。他太善良了,对谁都心存善意,这会吃亏的。
“没有,我只是想起我们小的时候。”艾伦摇头笑道:“当时我吵着闹着要去帝都看那位‘战神阁下’,老头就哄我,说长大了就去。”
罗本沉默,他知道艾伦在说什么。
“现在我们长大了,老头也不在了,我也不想去看那什劳子的战神了。”他抬起头看着前方的石堡,笑了出来:“再怎么说,我们这石堡也比那里好上百倍不是?”
罗本也跟着笑了,只有跟上来的林子不知所措。
“吁。”队伍前端的乌瑟尔已经勒停了马匹,原来他们已经来到了石堡的铁门之前。从铁门的空隙中可以看出,这堵黑色的石壁是椭圆形的,它就像一个巨型甜甜圈一样。石墙两边是一排整整齐齐的木屋,它们倚墙而建,中心是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中心是一栋古老的三层石楼。
“轰,吱。”老旧的铁门完全升了上去,声音刺耳却又亲切。
一个身穿黑白素服的中年女人站在一群人的最前面。她就是这个石堡的主要负责人,已经为卢森家族效力超过三十年的艾玛女士。她身后大多是一些年迈的老仆或是女眷,也有从各地赶来的亲属。
在这个世界,男人更多追求的是权利和武力,反而女人在生产与管理上有着天然的优势。
“战神庇佑,您的平安归来让我门感到万分欣慰。”艾玛女士万年如冰的脸上尽然稍许微红。
乌瑟尔顶着大大的熊猫眼,理了理自己乱糟糟胡子,对着她的手背轻轻的吻道:“这是我的荣幸,女士。”
除了在红壁堡发生了稍许意外,事实上这次的任务却是相当圆满。每多回来一串葡萄都代表着他们的家族的积分又多上了一点,这是与他们的报酬和待遇息息相关的事。若不是那葡萄的产量有限,也轮不到他们去了。
随着最后一只背篓被搬进了酒窖,艾玛女士才向身后的人群点头示意,整个石堡里的声音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也预示这次采摘之行的完美落幕。
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乌瑟尔已经脱下了身上的环甲,领着侍从们上到了石楼二层,那里已经备好了酒肉。
艾伦他们的目光早就投向了那位五大三粗的胖厨娘,她端着一个比磨盘还要大的框子。化身为狼群的众人立马把她围的水泄不通。
虽然还是土豆,玉米,南瓜老三样,但再吃到的时候,艾伦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这种管饱的感觉,实在太爽了。”他不禁挠了挠脚底地伤口,张新皮时这里总是特别的痒。
一只粗糙的大手却拉住了他的手,不用想也知道是罗本。上面涂的草药是他连夜寻来的,不忍被他这样霍霍了。
这时大厅的一端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这群刚才还在狼吞虎咽的牲口突然文静的就像一群学士那样。不出意料,一群提着竹娄捂着鼻子的女眷如期而至。
“得了,别装大尾巴狼了。”艾伦看着正襟危坐的林子忍不住打趣道:“你不闻闻我们身上这味儿,她只要一松手绝必熏倒在这儿。“
林子却不乐意了,他指着多温的方向说道:“你看看那边,不都和我们一样吗?”
这个世界的女孩有所不同,因为这个世界是以男性为主导的。她们更加聪明,也更加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以及如何挑选配偶。
一个胖胖的女孩好像听到了他的话,回头忘了他一眼。“不看看自己张的啥样?”她将三双新鞋甩到了他的脸上。
艾伦强忍住自己内心的笑意,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不觉的胖女孩有多势利,整个社会的思潮就是这样的,特别是在这种崇拜强者的世界。
他本以为林子还会低沉一段时间,想不到他却兴奋的抓住了艾伦的手,“终于有女孩给我说话了,终于终于有女孩给我说话了。”他在艾伦耳边大声欢呼道。
艾伦满脑黑线,这种青春期的牲口,只要荷尔蒙一上脑就基本没的救了。他下意识的想将手收回,却突然被林子狠狠的捏了一下。
“我擦。”他不禁冒了句粗口。“捏我干嘛?”
“我试一下,这是不是做梦。”
艾伦恼怒,刚准备报复,却见林子已经和刚才判若两人了。他淡棕色的眼眸中充满着宁静,已不见半分的躁动。神色迷离如醉酒,就像在欣赏着某处的风景或是在评鉴着杯中的佳酿。
“二楼。“罗本的直觉一向不错。
在他们头顶的护栏边上,一个身材曼妙的少女在和乌瑟尔交代着什么。灯光昏暗,虽然看不到她具体的样貌,但在座大多数人都能在脑海中补齐那个画面。因为这就是他们心中的唯一女神,卢森伯爵的庶女——爱琳小姐。
“哐当。”一个男孩失手将汤碗打碎在地。这悦耳的声音显然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他们顺着男孩呆滞的目光注意到了楼上,本来乱哄哄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有些女孩像火焰一样,可以引燃你内心深处的火堆。有些女孩像水一样,她可以安抚你疲惫的心灵。但爱琳小姐确是独一无二,她更像是窗外的月光,冰冷而又遥不可及。
却是这个世界最独一无二的美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