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晏深的病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三年未见,男人仍是晏深记忆中的模样。
清冷,孤高,深不可测,也冷漠至极。为了获得顾家的名与权,不惜放弃对他用情至深的发妻。
晏深嗤笑,这场再见,其实比他想象的,晚了许多。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哥哥!”晏深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眼底全是嘲讽,“你比我想象中,慢了许多。”
顾楚焰不语,冷沉黑曜的眸子定定地打量着躺在床上的晏深。
“她呢?”好半晌,顾楚焰才开口问道。
“呵——”晏深嗤笑,“大哥现在再来问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这世上已经没有她了,没有夏时晚了,而你我,都是罪魁祸首。”
顾楚焰没有反驳晏深的话,因为事实确实如此,他们俩都是亲手毁了她的刽子手。
“你来画南,只是来找她的吗?抑或是,单纯来看我死没死的?不过,我这副身子,确实几天好活了。咳——”晏深今早醒来便昏昏沉沉,不过在顾楚焰来后一直都强撑着。
二人不知,门外有一个身影连门的没来得及敲便离开了。
时愿是在医院大门外遇到时渊的,对于时愿的突然来访,时渊是意外的。
毕竟他最清楚不过,晏深在时愿那,只是一个哥哥的朋友,连她自己的朋友都算不上。他很少会带时愿过来这边,一是时愿同晏深不熟,怕她不自在,二是......
“怎么突然来这了?”时渊有些好奇。
“昨天晏深哥有东西落我这了。”时愿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小锦盒,盒子里装的是一条项链,细细的银链上挂着一只小巧的麋鹿。
时渊认得这条项链,晏深向来将它视作珍宝,但这项链,总归是夏时晚母亲的遗物。
时渊伸手接过锦盒,道:“我帮你拿给他吧。”
时愿点头,和时渊说再见。
时渊望着清晨的阳光下的背影,蓝色的裙摆随着步伐的变动微微扬起,他想起19岁的时愿,头发再短一点,及肩的长度,再瘦一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甜甜地叫他“哥哥”。
“哥哥,我喜欢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包括为了他扔下家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吗?”
“对不起,哥哥。”
后来,他捧在手心疼宠了近二十年的妹妹,离开了画南,去往了那个繁华得让人迷失的帝都,就再也不复从前了。
时渊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那些纷扰的思绪赶走,转身走进医院。
...
时渊回到病房时,顾楚焰已经离开。
晏深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
“你刚才有客人吗?”时渊一边打开早餐,一边问。
“怎么了?”晏深有些疑惑。
“刚才小愿来给你送东西,你昨天落下的。”时渊边说边将黑色的锦盒递给晏深,晏深伸手接过并打开,熟悉的项链赫然进入他的眼中。
他拿起项链,手指轻轻地捻了捻细细的银色链条,嘴角微微扬起。
他并不是不小心落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