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楚焰回到房间后,小安安还缩在被子里睡得正熟。
顾楚焰坐到床边,看了好久的小安安,才起身去洗澡。
小安安刚满三岁,小丫头一直被养得很好,天真无邪,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是没什么烦恼的小孩子。
顾楚焰记得宋家老宅中夏时晚婴儿时期的照片,也像小安安一样乖巧,可爱,眼眸中全是闪耀的星子。
他忽然就想起十四年前,与夏时晚再见时她的模样。十一岁的小姑娘怯怯,大眼中满是惊惧。
那年,她失去了她的母亲,夜夜被噩梦缠身。那年,她同他相伴,她将他看做她的救赎,却没曾想到会葬送她的一生。
他欠她太多,可是都没机会偿还了。
顾楚焰站在巨大的窗前,眼眶鼻头酸胀,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夏时晚的样子。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向来如此。
顾楚焰点燃一支烟,任烟圈在空中打转儿,俯瞰窗外的城市,繁华灿烂。可是向来站得越高的人,越孤独。
...
画南郊区医院。
“今天怎么样,玩得开心吗?”时渊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嘴角维扬,望向好友。
晏深今晚和时愿会市里后,去了希亚顿酒店吃饭,晏深回到医院时,已经近九点。
时渊一直等在这。
“我今天,见到顾楚焰和晚晚的女儿了。”晏深轻咳一声,显得很虚弱无力。
他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今天难得身体状况不错外出走了一遭,现在只觉得格外累。
“顾心安?”时渊惊呼出声,看到晏深状况不佳,立刻上前扶住他。
时渊格外清楚晏深的身体状况,之前一周他就好多次陷入了昏迷之中,今天能够有精力和时愿去游玩,全凭着一口气撑着。晏深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了。
他没有几天日子了。
“他应该是查到我在这了。”晏深说话的声音很轻,有气无力的感觉。
“我想,我应该很快就能再见到顾楚焰了。躲了那么久,终究还是被他给找到了。咳咳咳――”晏深躺在床上,说话很吃力,但仍然坚持把话讲完。
“别想那么多,先休息吧。”时渊知道晏深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给他盖好被子,嘱咐他赶快休息,便关上了灯,离开病房。
他和晏深的交情,是打小就有的,二十多年的感情,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时渊记得三年前的晏深忽然向他寻求帮忙,那是晏深回到北眠顾家后,第一次向他寻求帮助。两人多年的感情,从不吝于对彼此的付出。
时青黛当初还调侃二人同性真是上天对两人最大的惩罚。
年少时的晏深,何等意气风发,哪怕身上背着那样难堪的名头,却不减风华半分。
可是晏家当真都是痴情种啊,晏阿姨如此,晏深也如此。
然而老天向来都之眷恋痴情人中的少数,而他们,都不是幸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