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奇从宫内走出,内心已经放松不少。
此时,在他看来,这么新王恐怕并不简单,谋略与城府颇有其父风采,而且其冷酷程度比之其父更是只多不少,绝对不可小看。
雪依旧下着,风依旧刮着。
风雪依旧在飞舞。
只是天空更加阴沉,看起来天空的乌云都快压到地面一般。
让人压抑,让人感觉到重重的压力。
刚刚出宫,手下人便已经牵着马匹来到了拓跋奇面前。
拓跋奇翻身上马,在马上吆喝了一声,身下的马儿仿佛听懂了一般,嘶喊了一声便飞奔而去,如同一只利剑一般消失在了原处。
……
马儿在一座气派的府邸前面停了下来,拓跋奇下马便立马有仆人过来牵马。
而这个时候,一位手下人急匆匆的从府邸内跑了出来,来到了拓跋奇的身前一脸恭敬的说道,“将军,有人拜访。”
听到这话,拓跋奇有些奇怪,自己在这都城之内不认识任何人,并且自己上午才刚到这里,怎么这会就有人来拜访了。
“来人是谁?”拓跋奇询问道。
“回将军,是豫侯这次派来参加大王大婚的使者,”随从回答道。
“豫侯的人?”拓跋奇喃喃的说道。
拓跋奇知道豫侯,应该说没有人不知道豫侯是谁。
苏国国内的七大诸侯之一。
在苏国国内,有着七大诸侯。
分别是烨侯,豫侯,淮侯,齐侯,安侯,平侯,宣侯。
这七大诸侯已在苏国国内存在了几百年,子孙交替,其封号一直未变。
以前苏国本来还有更多的侯爷,只不过后来都被当时统治苏国国内的伊氏大王一点点的削弱,打压,兼并。
最后慢慢的就只剩下了这七大诸侯。
但这七大诸侯也是最难下手的。
除烨侯拓跋家要镇守边疆,不能被替代之外。
其余六家诸侯可谓是同气连枝,若是对任意一家动手,其他五家都会立马支援。
使得这六大诸侯一直无法被解决。也成为了苏国国内除大王之外地位最高,权力最大的人。
这现任豫侯羽然在诸侯之中算是最难以捉摸之人了。
从继承封号以来,便很少露面,对外都宣称在修行羽化登仙之术。
就连朝见大王都没有来过几次,而且在宁天登位之后,则更是不来都城。
连先皇去世,新皇登基,新皇大婚都未曾前来,也都只是派使者前来而已。
可见其足够神秘。
这次豫侯的使者来拜访自己,也是出乎预料,最近几年拓跋家几乎跟豫侯没什么联络,怎么这次突然来派使者拜访自己了。
虽然拓跋奇很是疑惑,但既然人都已经来了,拓跋奇也得好好招待。
“人现在在哪?”拓跋奇询问道。
“现在在大堂内等候,”随从回答道。
“行,我知道了,你们准备一些茶水,”拓跋奇吩咐道。
“是,将军,”随从答道,而后便离开了。
在前去的路途上,拓跋奇也一直在猜测此人这次前来的目的,毕竟来人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只是让拓跋奇再怎么想,也想不出会有什么原因。
摇了摇头,既然想不出,拓跋奇也不愿意再去想了,反正待会就会知道了。
眼前不远处就是大堂,此时只见大堂内正放置了一盆炭火。
在炭火旁边则正坐着一个人影,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干嘛。
拓跋奇走进了大堂,一边走一边开口便问道,“敢问阁下就是豫侯的使者吗?”
话音刚落,便那人抬起头来看向了拓跋奇。
在这个时候,拓跋奇这才看到这人手里拿了一本书,原来刚才低头一直在看书。
趁着这人抬起头来,拓跋奇看了一眼,只见这人三十来岁,面容清瘦,胡须微长,目光淡然。
拓跋奇自己也算是身经百战,见多识广,认识的人也算是比较多了,但看到此人,一时之间他竟然看不透此人。
那人放下手里的书籍,站起身来面带笑意的拱手说道,“正是在下,公子可让在下一番好等呀。”
语气沉稳有力,咬字清楚。
拓跋奇来到火盆旁,看着这人说道,“刚才在下接到召见,去面见陛下了,让阁下久等了。”
“无妨,府中下人也已经跟我说过了,再说了,能见到大名鼎鼎的飞将军,多等一会又何妨,”眼前这人回答道。
“阁下过奖了,对了,还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拓跋奇询问道。
这人听到这话,微微一笑,“在下姓赵名从。”
听到这赵从两个字,拓跋奇有些熟悉,似乎在那里听说过。
仔细一想,瞬间想到了什么,而后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人说道,“阁下就是赵从?”
“怎么?公子听说过在下?”赵从淡淡的说道。
“没听过才是怪事吧,当初阁下在学宫言辩,以十四岁的年纪便将当时的各国的顶尖学子打败,从此以后就没有人不知道阁下的名字了吧,我还真是有幸能见到阁下,”拓跋奇回答道。
“那都是年轻时的胡闹罢了,完全不懂事。而且学宫之中藏龙卧虎,当日只不过是高人不屑与我这等小儿谈论,这才侥幸赢了而已,”赵从淡淡的说道。
目光之中也丝毫没有骄傲之色,也不知说的是真是假。
“先生谦虚了,”拓跋奇说道。
“这倒没有,倒是看见将军你,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之中那般,龙行虎步,气宇轩昂,”赵从夸奖道。
“先生过奖了,请坐吧,”拓跋奇说道。
听到这话,赵从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将手中的书籍放在了一边。
见此,拓跋奇也坐了下来,看了一眼赵从手中的书籍问道,“先生看的什么书?能否给我推荐一下。”
“这个呀,”赵从拿起书籍在拓跋奇面前晃了一下说道,“就是一本神鬼奇文之书而已,没什么特别的,打发时间而已。”
“这样呀,先生肯定等了很久了吧,不知先生找在下有何贵干?”拓跋奇问道。
闻听这话,赵从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将军刚才面见陛下了是吧。”
拓跋奇听到这话,不知这赵从是何意思,为什么会问到这个,但拓跋奇还是回答道,“是,下午陛下召见,这才回来,刚回来就听到先生来访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赵从继续说道,“那将军对陛下感觉如何?”
闻听这话,赵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犹豫了片刻后说道,“大王之人如何,不是我等臣子可以议论的,而且先生不是来找在下说这个的吧。”
但听到拓跋奇这话,赵从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说说也无妨,看起来将军有顾虑,既然这样,那我就替将军说了吧。”
拓跋奇眉头一皱,但并没有阻拦。
恰巧在这时,下人走了进来,端了两杯清茶放在了一旁,而后便退了出去。
在下人退出去之后,赵从开口道,“当今陛下,鹰视狼顾,拥有天人之相,大气磅礴,绝对可称得上是人上人,也可以说是有大非凡之人,天生的王者,将军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拓跋奇没有回答,而是点了点头。
此时,那赵从也继续说道,“而陛下不会是庸王那种平庸的货色,在在下看来,陛下完全有其父的能力,而陛下的野心甚至要比其父更大上不少,他的目标有可能是整个天下,他想要将整个天下都占据为他一人。”
听到这一番言论,拓跋奇有些吃惊,难以置信的说道,“这恐怕只是先生的猜测吧,毕竟现在的苏国虽然在五大国之中最强,但也绝对不可能以一敌五,并且苏国的旁边还有着异人虎视眈眈,假如对五国开战,那异人绝对不会只在那里观看,定然会趁此机会攻入进来。如此,只会两面受敌而已,陛下从小便阅历兵书,不可能不知这种两面受敌的兵家大忌吧。”
“而且从四百年前到现在,天下一直都是如此,不是没有人想要统治天下,但结果呢,全部失败,导致国破家亡,自身也被全部斩杀,想必这么大风险的事情,陛下应该不会如此简单决定吧,而且先生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陛下的想法的?”
赵从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陛下的房间里面多了什么吗?”
“不知,”拓跋奇回答道。
“陛下的房间里面多了一张天下的地图,而且还是经常看,”赵从说道。
“即便这样也没有什么吧,”拓跋奇说道。
“是吗?那如果我告诉你,一年前陛下便秘密派遣了许多人进入各国,包括七大诸侯国的领地进行秘密的绘制地图任务呢,并且还被要求重点标记道路,河流,军营等等,将军,你作为军人,想必应该很清楚这些东西被别人记住意味着什么吧。”赵从不紧不慢的说道。
拓跋奇沉默了,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赵从也没有继续说话,他淡淡的看着拓跋奇。
片刻后,拓跋奇缓缓的说道,“这又如何,就算陛下有这样的打算,我等身为臣子也只能听从陛下诏令,这是臣子的职责,难不成先生对此有什么意见?。”
“哪敢哪敢,将军说的没错,做为臣子当然应该如此,跟随陛下出征,但将军有没有想过呢?如果陛下的野心在于天下,势必要清除一些会使这过程之中有风险的东西,那么他还会在后院中容许那些有威胁的人的存在吗?比如七大诸侯,就算陛下没有统治天下的野心,恐怕也会将七大诸侯当成威胁吧,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也是所有身为王的想法,一切威胁必须清除,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这想必将军很清楚吧。而且从陛下的角度来看,恐怕也不会将我们当成朋友吧,陛下不是常人,你认为他会怎么对待威胁呢?就算我们完全忠于陛下,但陛下会相信吗?恐怕只有将封地与军队让出,陛下才会相信吧,只不过到了那时,七大诸侯就成为了羔羊而已,其结果恐怕不会太好吧,”赵从不紧不慢的说道。
“先生,不必弯弯绕绕了吧,说出目的吧,”拓跋奇沉声说道。
赵从听到这话,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还请烨侯加入我们,以互相自保。”
“你们?你们是谁?”拓跋奇目光看着赵从,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