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皇后喃喃自语道,随后脸色突变,道:“尚嬷嬷,掌嘴。”
‘啪啪啪~’几个清脆的巴掌声过后,皇后又问:“你说几个月了?”
“两月,微臣自幼学医,业已八年了,娘娘这脉刚刚微臣已反复确认,绝不会错,确是两月。”
“张太医今日可是玩忽职守,小酌了几杯后才来此为本宫号脉?怎么竟说些胡话?”
皇后话音刚落,张蔺便感觉一杯酒自头顶浇落,淋湿了衣裳,全身都透着一股子酒气,加之脸色被掌掴的红印,好似一个醉鬼。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张蔺深觉此事不妙,猛的磕头求饶。
尚嬷嬷道:“别怕,娘娘又不是毒蛇猛兽,自然不会要你性命,只要你乖乖回来娘娘的问题即可。”本是安慰的话,可听起来却无比怪异。
皇后揭帘而出,一步步走至张蔺跟前,冷冷的看着他,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般冷漠,她道:“你说本宫肚子的小皇子几个月了?刚刚风太大,本宫没听清。”她将小皇子几个字咬得极重。
张蔺颤颤巍巍,试探的问:“娘娘,您觉得这小皇子如今该多大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说着她看了尚嬷嬷一眼后又趟回了塌上。
皇后年纪尚小时尚嬷嬷便跟在皇后的身边,她明白皇后此时的意思。她道:“圣上日前出宫游历两月余,这小皇子自是不可能才两个月,明明三月了不是?你这医术啊,可还需要多多学习才是。”
“是是是。谢皇后娘娘指点,谢尚嬷嬷指点。”张蔺擦着额前的细汗道。
皇后见张蔺为人还算聪明,她对张蔺的回答很满意,道:“回去换身衣裳后便去给皇上报喜吧,就说本宫有孕,业已三月,望君来探。”
“是。”张太医叩谢后,连滚带爬的欲离此地。
“等等。”皇后似又想起了什么,她叫住了张蔺,看着他颤抖的身躯,笑了笑威胁道:“张太医,如今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可别做什么傻事,要知道凡是知道皇家密事的人,我们这位皇上可从来不会让他见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阳。”
“微臣明白,娘娘已有孕三月余。”张蔺恭敬的躬身回道。
听着张蔺的回答,皇后二人才放心放他离去。
走在路上的闽清心里很慌,但如皇后所说的他不能告诉北皇真相,而他也瞬间想明白宫中太医重多,为何皇后偏偏选了他,只因他家祖传一绝活,催生。
先前引以为傲的祖传绝活没曾想有一日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张蔺帮皇后瞒下了此事,而皇后也借口张蔺更了解她的状况为由,只让张蔺为她请脉。
皇后身子骨还算不错,提前一月便催生了,催生下来的孩子也算健康。
在张蔺以为彼此相安无事时,又出现了各种危机,险些要了他的命。
像糍糯饼里鹤顶红,棉被窝里斑花蛇这样的事都时有发生,一次两次是偶然,可三次四次呢?
张蔺人不算笨,他在宫中一向低调,未曾得罪过人,他知道定是皇后要杀自己,便借着采集药材逃出了宫,后又改名换姓躲到了予泉山,扮成道士,画符抄经为人治病,实则用的是药理。他本预孤身一人了结此生,却不想与一女子相恋,后又育有一儿一女,隐于世,却不想还是被皇后一党查出,以此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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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清讲完身世后又道:“皇后已失信于我,我本也不愿再信,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的妻儿皆在她手,若我不听,皇后会杀了他们,哪怕有一线希望我也要赌。”
赌恶魔的善心,这是得有多大的勇气与无奈。
他叹了口气又缓缓道:“若安和公主发誓定能确保我妻儿的平安,闽清就答应去殿前与皇后对峙,哪怕是死,闽清也愿意。”
萱兮最讨厌威胁,可闽清这话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恳请,他把萱兮当作最后一丝希望,萱兮又怎可能拒绝。
“好,我答应,我发誓若我不能救出先生妻儿,我将……”
萱兮还未将话说完,白若非便接过话,道:“若安和公主不能将闽清先生妻儿救回,她弟弟夜千澈就不得好死。”
萱兮点点头后发现不对,望着若非的眼神似乎在问:‘提千澈干嘛?’
若非挑挑眉无视了她的疑问。
而闽清虽隐于世,但也听说过萱兮爱弟如命,他默认了若非提的这一誓言。闽清泪眼莹莹,跪谢道:“如此就多谢公主了,请受草民一拜。”
萱兮点点示意后便不再耽搁,回了寝宫,拿过刚得到闽清家人所在地的消息后就乔装出宫。
刚出了城门,便见身穿绯红的白若非骑着白马挡在城门口,那白马惊了萱兮的马儿,险些让萱兮从马上摔了下来。
安抚好马的萱兮问:“你怎么出来的?”此时他应该在东宫才对。
“我是南昭二皇子又不是神医,为何出不来?”若非反问。
萱兮大约猜到了他定是用了偷梁换柱之法出了宫,至于这出宫令牌?难道是……
萱兮微眯着眼看着他,问:“你偷了千玖哥哥的令牌?”
“我好歹也是一国皇子,怎会做这些鸡鸣狗盗的事,自然是夜千玖亲自交在我手中的。”
“我啊就对他说,安和公主此次出宫有危险,我可以救她,他就将这个给我了。”说着他还一脸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腰牌。
萱兮掩下心中异样的情绪,绕过白若非的白马,抽了一下马腹,马儿便狂奔起来。
白若非紧跟其后,与她同行,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安和公主应该是要去就闽清家人吧,只是这么点小事怎会劳安和公主亲自前去,我可不信这么多年安和公主手下一个能用的都没有,难道是因为刚刚若非让安和公主拿夜千澈发誓的缘故?”
萱兮没回话却反问:“南昭二皇子什么时候对北冥的事这么感兴趣了?”
白若非邪魅一笑道:“不,我只对你的事情感兴趣。”
萱兮没的话,给了他一记白眼。
二人一路骑行到了一个偏僻的园林,里面只有一间茅草屋,此时火光粼粼,大火烧毁了茅草屋,若是里面有人那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白若非看着这幕道:“我们来迟了。”
萱兮跳下马,向茅草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