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兮点点头将信交给了云昭,说:“你去东宫,将信交给神医,他看过后就会明白。”
“是。”云昭接过信后出了门。
萱兮吩咐完后自己跟着小侍卫去了天牢。
若非与萱兮恰巧在天牢门外相遇,一起进了天牢。
此时正值正午,外面日光正烈,可天牢里仍是混暗潮湿,不论冬夏里面的犯人们都穿着单薄的囚服,以枯草为被。
牢役们见萱兮上前一拜。
萱兮点点头让他们起身,问:“他还活着吧?”
牢头躬身回道:“公主不来,奴才们可不敢让他死了,现下还留着一口气呢。”
萱兮点点头,一个手势,他们便已明了,纷纷退下。
天牢中除了关着的劳犯外,只有萱兮与若非二人。
萱兮与若非一路走去,里面的犯人们见到二人便向身处黑暗的人见到一丝光亮般,歇斯底里的喊着:“冤枉啊~大人,我是冤枉的。”
二人仿若未闻,里面新来的犯人总是这样,但凡见着有人便会大声呼喊冤枉,而在里面待久了的犯人眼神空洞,不吼不叫,已无半点生机。
两人走至关闽清的那一间牢房,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面色狰狞,嘴唇乌紫,捂着肚子痛苦不已的闽清。
片刻后萱兮道:“看样子还活着,你去救救他吧。”
“不着急,我每日都在他的饭食中加入无色无味的解毒粉,一时半会儿他还死不了,就让他多体验会死亡的痛苦,免得他不惜命,白白浪费我这好药。”白若非一脸淡定道。
萱兮点点头,极为冷淡的说:“说得也是,不懂死的痛苦怎能明白活着的可贵。”
闽清一脸痛苦道:“你们要杀要剐干脆点,折磨人算什么好汉。”
萱兮不以为然道:“我是女子算不上好汉。”
若非也无所谓:“我一生所求只为快乐,哪管什么身后名,你随意。”
闽清见二人不为所动,而他又被毒药折腾得痛苦不堪,极力的想激怒二人,见男子一副油盐不浸的模样又转而骂女子:“堂堂一国公主,就这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来威逼利诱?”
“……”
骂了好大一会,萱兮毫无所动,甚至还淡定的喝起了茶。
若非显然有些听不下去了,问:“要不要我去封住他的嘴?”
“不用,让他骂,别说他骂人的模样加上这痛苦的表情实在是~太滑稽了。”说着萱兮竟勾唇一笑。
若非本没注意,听萱兮这么说转头看去,此时闽清捂着肚子面色青紫,因为气愤的脸色莫名有些滑稽,依旧骂骂咧咧的样子,仿若戏剧小丑般,颇带几分喜感。
“我跟你说,我学过宫中礼仪,懂如何控制表情,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大笑的,可今天我实在惹不住。”她一边说一边笑着。
“你……你们……”此时的闽清被折磨的已经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见他俩竟还开怀更是气愤。
萱兮见他已被折磨得没了锐气,她迅速变脸收起了笑,拿过桌上牢头留下的钥匙一步一步优雅的走上前,打开牢房,对若非道:“救他。”
若非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瓷瓶,从中倒出一颗药丸,一只手拿着药丸,一手捏着闽清的脸将药放入闽清嘴里,又逼其吐下后才放开了他。
闽清吃过药后脸色瞬间恢复了些血色,嘴也不似刚刚那般乌紫了。
“死的滋味不好受吧,别动不动就寻死了,活着不好吗?嗯?”萱兮蹲下身,捏着他的下颚,形成彼此对视的样子。
闽清豪不领情,他冷哼了声别过脸。
萱兮扭过他的脸,不让他逃避自己审视的眼神,问:“你说,一个隐于世,不为财名又连死都不怕的人他会怕什么呢?”
……
“亲人的死去?”
当萱兮提及亲人时,闽清目色混暗,神色有有一丝紧张。
萱兮见此勾嘴一笑道:“我们的皇后啊,人前和蔼慈善,人后却很是阴狠毒辣,你可能不知,曾在皇后身边伺候的一个叫绿芦的宫女,只因被父皇夸了一句眼睛明亮似镜,第二日便因偷窃皇后凤钗被挖去了双眼,生生夹碎了指骨。”
“那声声叫喊,悲凉凄惨,而后绿芦伤未愈便拄着拐杖投了井,传说她投井时还拒不承认,说自己没偷呢。”
萱兮明显觉察到闽清身子有些微微颤抖,神色紧张,眼底透着一丝担忧。
说完她站起身,俯视闽清,却问着若非:“你说若是有人抓住了你的把柄,怎样才能让他永远的闭嘴呢?”
“当然是杀了他,死人才可以永远闭嘴。”白若非带着邪魅的笑。
“也是,死人才不能说话。”萱兮附和道。
说完这些话,萱兮转身就走,白若非紧跟其后,小声问:“你就这么走了啊,不审了?”
萱兮一脸淡定的说:“审已经过了,还要怎么审?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用那些刑具在他身上走一遍又能得出什么来吗?”
白若非想想亦是赞同,他道:“其实可以查他家人。”
刚走了一小段,闽清便喊住了萱兮:“等等~”
萱兮转过身藐视着他。
闽清道:“我有消息要禀报。”
萱兮走了过去,无比冷漠的看着他道:“最后一次,你说。”
闽清急切的说道:“是皇后,是皇后让我装作仙翁的,我本是太医院的太医张蔺,曾为皇后号太子喜脉的就是草民。”
“那日凤仪宫皇后身子不适,钦点草民前去为皇后号脉,我本以为得到宫中贵人青睐,便可平步青云,却没曾想……”
~~闽清回忆~~
那日皇后躺在金丝楠木玉榻上,闽清隔着纱看不真切里面的人,由于身份低微,也不敢抬头去看,便只能低头隔手娟症脉,号出喜脉他万分欣喜,皇后有孕这可是宫中大喜,连带着他也会受着封赏。
闽清满脸喜悦的跪在地上,欣喜若狂说:“恭喜小主贺喜小主,您这是喜脉。”
“几个月了?”皇后冷声问道。
“业已两月了。”闽清老实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