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臣拖着一根沉重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链接着一个内心激动的云深。他们俩站在木栏里,直到旁边的一颗信号灯亮起,几个看管者在一旁看到了突然亮起的信号灯后,马上拉下一直在准备就绪的控制杆。
瞬间王臣和云深同时感受到一种失去重力平衡感觉,紧接着,他们就出现在了竞技场的最中央区域,王臣一脸深沉地对着云深说道:“一会不管来几个人,打得过的就使劲拖刀,他们不会让任何一名士兵死在这种耻辱的战场上的。打不过的就跑,等我有空闲的刀功了,就给它们来几下。”
云深听完了王臣的话后,后背靠着王臣的后背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把手中那破旧的铁剑架在了自己的身旁。而王臣看了看这个姿势后,还赞许了一下,毕竟一个被带飞的新兵,就该有着一点保命的意思,而不是让老兵腾出手再来帮他一把。
竞技场的周围分布这各色各样的人,观战席中的第一层,狭小拥挤的座位是留给血族中最低级的血族观战的,对于那些贵族来讲,这个位置就算是让乞丐过来捧个人场。而第二层则比第一层要高了许多米,并且座位与座位之间,又有着较大的间隔。这使得整体的观战舒适度提升了不少,当然这是提供给那些一直再奋斗但是却一直徘徊在中等水平的血族使用的。而第三层的观战席,则显得十分突出,奢华的隔间,华丽的服务,使得每一个细节都不由自主地让人联想到了——何为高端,大气,上档次。
很显然,这是只有权力与位置相匹配的血族中的贵族,才能与之相称。而王臣和云深现在站着的位置,只能说明了,他们是这个竞技场里最低级的位置,也就是除了搏斗就是搏斗。而一位穿着端庄的年轻人,站在一个第二层的高台上,俯视着王臣和云深的角度。紧接着挥了挥手,几个身上沾染了一身寒气的士兵,就从四周的大门里走了出来,出现在了王臣和云深的视线之中。
“罪业深重的人,这种人,杀了值当。”云深笑着背对着王臣说道,话语中还带着几丝杀气。
“罪业,我可不懂这个。倒不如说,这几个人上来就有一股杀气环绕。”王臣听着云深的话,有点云里雾里的,毕竟身为一名杀神,他并不对玄学多加研究。看着云深一身儒雅之气,他也就没有太多的顾忌。
罪业,如果人的生命算作一场业的话。在它没有正常地走完它的一生之前,突然中止的业,就会环绕在中止者的身上,不生不灭,法师们就称它们为罪业。而一些迷信天道轮回的人呢,就会更加夸张罪业的效果,例如背负太多的罪业,会使人堕落,成为恶魔;而在十字架之下,沐浴了神灵的宽容之后,罪业就会消失变成善业。
王臣趁着那些士兵还在悠闲地准备围杀他们口袋之中的猎物之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到了其中一名士兵的面前,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手起刀落,士兵厚重的铠甲挡下了铁剑的很劈,却被王臣那多年在战场上练就的一身武力,直接打到在地。
那位倒地士兵顿时感到胸脯疼痛,就忍着痛苦竭力地挥了挥手,被几个穿着简朴的仆从从大门走了进来,扶着这名士兵,走出了竞技场。而王臣也趁机,向前多迈了几步,一步、两步、三步、到第四步的时候,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铁链的极限到了。然后双腿用力一蹬,后跳,又再次背对着轻声地对着云深说道:“大概十五步的距离,你用五步,我用十步。”
“五步的移动范围,然后还要站稳,老大哥你的要求可真多。”云深听完王臣的话后,微笑着转过身看着王臣的背影,怒骂道。而王臣的双耳听到了一阵长剑破空的声音后,立刻转过身一手把云深推到了一边,用着铁剑架在右手手臂上,挡下了一剑后。后腿突然发力,使得长剑被震了回去,紧接着又一腿跟上,朝着那名想搞偷袭的士兵揣了一脚。
紧接着,王臣回过头,对着躺在地上的云深怒气冲冲地说道:“如果你想要死,我不介意给你来上一剑,这样我会更加轻松。”说完,就立刻转过头,又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战斗位置上。
而云深则稍微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歉意,然后拿起被落在地上的铁链,将其缠在手上几圈,认为固定了之后。斜着眼睛,嘴角上扬笑着对着王臣说道:“战斗我比不过你,这个你可能还不会。”
紧接着,云深看见一名老兵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而王臣则双手都在疲于应付正前方的两名技艺精湛的老兵,没有注意到脚下的铁链突然开始一圈又一圈的绷直。云深拽着铁链,在铁刀即将劈来之时,身子一仰,刀身贴着云深的脸庞过去,削掉了他前面一片头发。越过铁刀后,云深怒气冲冲,用力一拽,一甩。铁链跟着云深的节奏绊倒了那名老兵的双脚,并且在他后背上留下了一道不浅的印痕。
而等到王臣抽出手,回头看云深的时候,则对着他怒吼道:“想死早点告诉我,不用在这里继续战斗了!”
“老家伙,年轻人的小手艺,你应该多学学,你看他们的盔甲都比我们这些单身薄——衣的强多——了。干嘛非得硬干。”说话间,云深又将一个老兵绊倒在地,身影也骑在老兵的身上,朝着他的要害砍了几剑。一边砍着,一边还饶有兴趣地对着王臣说着,就像再讲着一个平淡的故事。
而王臣则看着略感紧张,毕竟像云深这样子的士兵,在军营里都是属于那种老兵头疼的类型——带不动、不听劝、死命干。不过就算王臣心里担心着云深的安危,嘴上也不会有着丝毫的松懈,因为他还得继续应付绝大多数经验十足的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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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当初你怎么就不回过头来看我一下,也不至于,我就挨了一刀。”云深摸着下巴的胡子,看着坐在病床上精气神依旧十足不减当年的王臣,对着他说道。
“你那个时候,就跟新入伍的新兵一样,好大喜功的,还不听劝,我好像劝过你。”王臣坐在病床上,双手撑着身子,表现出一副精神十足的模样。
“人无二次少年,年少总得疯,不疯魔,不成活。”云深看着王臣现在下巴的胡子都已经变成了白色了后,笑着对着他说道。
“这就是你疯魔要到孩子们身上,给我的,最好的解释。”王臣则盯着云深那深不可测的双眼,一直凝视着他,似乎他的灵魂又被拽进了某个深渊之中,不得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