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位如何?”
一人看向另一人。
另一人也感到疑惑,便忙附和着问道:“是啊,司马家主,我看那一大两小,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见两人疑惑,司马久龙便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他捋了捋胡子,转身望了一眼东方朔所在的屋子之后,便又看向了两人。
“你们看不出什么端倪,倒也情有可原,”司马久龙道,“不过,当年我还是魁斗郡郡守的时候,曾有幸在龙林帝国的皇城中与一位道宗的大人物打过一个照面。”
那两人对视。
“司马家主,那又和这有什么关系吗?”
“那位道宗的大人物,神态举止皆受道宗的功法武学熏陶,有了道宗的样子。而我看那孙家主边上,那位约莫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也有当年那位大人的几分样子。”
司马久龙说着话,便是一脸自信地点了点头。
而这话,令那两人心中一颤,相视一眼。
“大人,这话可是千真万确吗?”一人忙问。
司马久龙凝目点头:“此事事关重大,我自然不会胡言乱语。”
“既然如此,也就是说,如今这通州城主,是道宗亲手扶持上来的?”一人道出了自己的分析。
而另一人也立刻开口道:“如此说来的话,不论那城主究竟是否有能耐,”他看了看前一人,便笑道,“这件事情也都能够办妥了,毕竟对方可是道宗啊。”
“若只是如此,我也就没有必要找借口,从那里退出来了。”
司马久龙道。
两人对视,其中一人道:“如此,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我唯一无法判断的,是道宗的目的。”
司马久龙的神色与语气都略凝重了几分。
“司马家主,这有什么讲究吗?”
“自然有,”司马久龙道,“首先便要看道宗的目的。若道宗的目的是归海帝国,那他便会帮我们,可若道宗的目的是……为归海帝国铲除异己,这恐怕我们就等于是自投罗网了。”
这话,令那两人也露出了凝重之色。
随即,司马久龙接着道:“虽说这次橄榄枝是我们递出去的,但毕竟事关这么多家族的荣辱,兹事体大,还是需要慎之又慎才行。”
“司马家主深谋远虑,我等佩服。”
二人齐齐道。
司马久龙心中暗喜,但表面上却罢了罢手,道:“这般话便不必多说,二位在郡城之中也颇有威望,可有何良策?”
“依我之见,既然对方是道宗,那么这就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人道,“名字,我们可以签,可以向郡守推荐这城主,和道宗上同一条船。但与此同时,我们必须要给自己留后招。”
“后招?”
司马久龙眯眯眼,问道,“如何后招?”
“我们随那城主一同入郡守府,若是能一举击灭了那陆无为倒也好说,若是不能,我等便立刻主动献上各族产业,与那城主划清界限。”那人沉沉笑着道,“如此一来,即便对方的目的是我们,那么也就无法名正言顺了。而无法名正言顺的事情,往往是办不妥的,除非道宗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
“啧啧,毒,真的毒啊,竟然还敢裹挟道宗,不愧是你。”
司马久龙拍着手。
那人拱手:“短浅之见,司马家主过誉。”
“可如此一来,若真的是我等赌错了,那产业岂不是……?”第三人此刻却皱起了眉头。
司马久龙与第二人对视一眼,前者便叹道:“若想要千秋万代之功绩,当是需要下本钱的,哪怕是一本万利的事情,也是需要最初的本钱。你要记住,风险与收益永远都是对等的。”
“司马家主教训的是。”那人顿首。
而此时,司马家主却又捋了捋胡子,望向了那边的屋子,道:“不过,这个方法还是不要传开为好。”
两人一顿。
“为何?”
“有些事情,总还是需要有人背负的,若没有一个人背负责罚,那么这件事情就不可能得到善终。”他眯眼看向了两人,问道,“这个道理,二位可是明白?”
两人当即点头。
“明白,自然明白!”
两人道。
司马久龙一笑:“明白就好。但事情也不能做的太绝,二位尽可找机会,与各自交好的家族谈及此事,若愿意冒险的便与我们一同冒险,若不愿意冒险的,想必他们也不敢签上自己的名字。那么,若这是一场际遇,他们也当失之交臂,往后等着他们的就只能是下坡路了。”
听到这里,那两人也是沉沉地呼了一口气。
一句‘下坡路’,也是让这两人被吓得不轻。
此刻,他们也在心里暗自庆幸着,好在是跟着司马久龙出来了,是否活下去,谁能活下去的选择权就落到了他们的手上。
“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让他们等太久,难免生疑。”
司马久龙说着,一拂袖便收了隔音阵法。
嘎吱一声推开了屋门,三人先后走入,可屋内却是一阵寂静,没有一人说话,甚至连喘大气的都没有。
独独只有屋内的主位上,麻匪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茶,东方朔给他倒的茶。
肚子里装满了水,麻匪也一下子镇静了下来。
甚至,他有些水醉。
“诸位,是何样笔墨,竟要取这么久?”
东方朔手拿茶壶,看着走进来的司马久龙,便笑着问道。
司马久龙顿首,便带着另外两人匆匆上前,将笔墨纸砚规整地摆放到了那麻匪的面前。
麻匪看着面前的纸张,在东方朔的示意之下,他便拿起了毛笔。
但他毕竟是山村出来的,麻匪出身,说字和握笔的方式了,就连此刻的坐姿与气势也难以言说,哪怕是这名贵的笔墨纸砚,也根本压不住他身上满满的匪气。
终于,笔锋落定,一幅百蛆争艳图便大功告成了。
“好字,好字啊!”
忽然,有人起身拍手叫好。
麻匪抬头,笑了一笑,便将手中的笔随手一丢。
“自己掌嘴。”麻匪道,“我生平最讨厌你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