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请起来吧。”
东方朔伸手扶起了司马久龙的同时,向众人道。
众人相顾起身,却除了司马久龙之外,都低着头不语。
“既然我们城主都已经答应了你们的要求,那不如,你们也来听听我们的要求如何?”东方朔嘴角一勾,“谈事情呢,总也该有个你来我往才对。”
话音落下,他便直直地看向了司马久龙。
当两人的视线交汇,司马久龙竟是不由自主地心神一颤。
但不等司马久龙反应过来,东方朔便已经转身,回到了麻匪的身旁。
“请阁下明言。”
回过神来,司马久龙当即向上方坐着的麻匪作揖。
麻匪被东方朔暗中踹了两脚,才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你们的要求只有这些吗?”
麻匪问道。
众人心中抓狂。
杀死魁斗郡守陆无为的要求都已经被提出来了,还能提出什么要求啊?
不过虽说如此,司马久龙也还是拱手道:“我等已无更多心愿,阁下若有什么吩咐,请尽管直言。”
“我的要求也很简单,”麻匪正了正身形,问住了自己的语气后便道,“从今往后,我要你们隶属于通州城,对我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阁下的意思是……要我等做阁下的附庸?”
司马久龙眯了眯眼。
麻匪身体靠前,一只手支撑在桌面上。
“若是诸位不愿意的话,我也……”
麻匪道。
“怎会不愿?!”司马久龙当即跪下,双手抱拳,“唯大人马首是瞻,乃是我等无上之荣光,怎会不愿?只要大人不弃,我司马家甘愿鞍前马后,尽心竭力地侍候大人!”
这番话语,听着倒是字字恳切。
不过东方朔却是看得出来,司马久龙也不过是摆摆样子而已。
他这是在赌。
若是赌输了,也不过是失点面子。
若是赌赢了,那就是为司马家抱上了一条恐怖的大腿。
“那,其他诸位呢?”
麻匪身体向后一靠。
诸位犹犹豫豫,相互之间你看我我看你。
“我林家愿追随大人!”
“我王家也愿追随大人!”
终于,趋势已定,所有人皆趋炎附势而来。
既然连司马家都已经低头了,那么他们有什么好高傲的?
谁会和前程过不去?
“好,很好。”
说着话,麻匪便在东方朔的搀扶下站起了身来,“既然如此,你们就回去准备吧。”
司马久龙一愣,立刻问道:“敢问阁下……我等准备什么?”
“一壶清酒,一封信函。”
东方朔走到麻匪前头,开口道。
可这话,却是令在场众人愈发疑惑。
“我等愚钝,”司马久龙道,“还请阁下明示。”
“替我们城主准备一壶酒,不需要是什么好酒,随意一些皆可,若是老百姓家能喝得起的酒就是最好的。”东方朔解释道。
司马久龙还未开口,一旁的林家主便抢先道:“这好办,我林家有郡城里最好的酒庄,不说一壶,便是一百坛贵妃醉,一千坛马失蹄,只要大人一句话,我林家便可拱手奉上。”
“不必这般繁琐,”东方朔摇头,“老百姓的标准,一壶清酒足以。”
“那么阁下,”司马家主拱手向东方朔,“一封信函,又是何意?”
“这一封信函,就有些困难了。”
东方朔道。
“如何困难,阁下且说来。”
司马久龙回。
东方朔道:“这封信函,稍有些贵重。”
“哦?阁下是要用云杉木纸,还是剔林木纸?”一旁,王家家主开口,“我林家有大量的好纸库存,大人尽管开口,我林家的府库可为大人敞开大门。”
东方朔一笑:“我说的是贵重,并非是纸贵。”
“那阁下的意思是……?”
“纸,随意都可以,不过纸上的字,却是魁斗郡里最贵的,”东方朔道,“我要在场所有家族,皆联名向陆无为推荐我们家城主。”
一时间,众人皱眉。
若是众人将各自的名字写上,那么这下彻底就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逃不脱。
如果最终成功了也就罢了,可一旦失败,他们这些写上了名字的人,恐怕是没有一个好果子吃的。
“阁下何须如此算计,阁下的主子好歹也是魁斗郡一城之主,”忽然,林家主拱手道,“作为通州城主,想要见到魁斗郡守那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何须我等联名推荐这般麻烦?”
“是呀,阁下,还有城主阁下,简单的事情可不要弄得这般复杂呀。”
当即又有人附和道。
东方朔眯了眯眼,却是仍旧平静道:“一封信,请诸位联名。烦请司马家主派人取来笔墨纸砚,也好请诸位家主书写方便,并署上姓名。”
“这……”
司马家主略一皱眉。
此时,也再没有人附和林家主了。
因为就连林家主也已经明白东方朔的意思了。
他就是要在场所有人署名,让所有人都成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司马家主,笔墨不再同处,还是我与你一同去取吧。”一人道。
司马家主回头,便点了点头。
而当两人出去时,又一人也已相同的理由跟了出去。
当他们走了远些,司马家主则是再度将隔音阵法张了开来。
“司马家主,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人忙问。
另一人附和:“是啊,若是当真要联名推荐,那我等在信函上署上的那里还是姓名,那署上的可就是性命了!”
司马家主皱着眉头,捋着胡子。
“你们细细品位,觉得这二者,言语如何,神态又如何?”
司马家主问道。
两人对视,而后其一道:“我听那通州城主语气沉稳果决,而且就方才他不动神色当下王家主威压的手段来看,也必然不是等闲之辈。”
“可他边上那附庸的言语,可谓令人难以理解,”另一人道,“什么叫区区炼真期,难不成他们真的有混元期的实力不成?据我所知,哪怕是七国之中如日中天的归海帝国,也只有两位混元期巨擘,也都在皇宫之中待着。那城主看起来如此年轻,怎么可能会有混元期实力?”
“这倒不是关键,驻颜丹我们也都消受得起,何况混元期巨擘,”司马久龙捋了捋胡子,“真正关键的是,你们恐怕没有注意到,坐在通州孙家边上的那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