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文英犟了一下胳膊说道:“就是呀,我在这条街上摆杂货铺这么多年,街面上的人都认识我,就是没什么稀奇!”
“不是这样,情况不是这样。”刁武把她胳膊抓紧,“你,就是十几年前帮歪嘴子女人跟我们作对的那个女人!
“是,又怎么样?”常文英对他怒目圆睁,“那年你跟另外一个当兵的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女人,你们是没有王法!”
王得彪好像有点醒悟过来,上去指着她问道:“当时你帮的歪嘴子是不是我们王府管家他妹妹范花?”对方明确回答:“就是她范花,一个无辜的女人!”她对多次向他们提供积极信息的范花不明不白被害,内心一直感到十分痛心。
得到肯定是帮歪嘴子范花,王得彪想起这个女人敢冒风险偷听他们与坂本密会,他与堂侄共同下狠手致其于死地。他眼睛朝她一瞪:“你帮的是什么无辜的女人?你他娘的帮的绝对是个坏事情的女人!”
由于抓她距离近,刁武无意中窥见她单薄衣裳遮严不住的****,顿起淫念,把她胳膊捏牢,回头故弄玄虚告诉同伙:“依我看,这个女人绝不是个太平无事女人,她敢犯上作乱,肯定背后有人撑腰!”他是想起那年事发,雷鸣亮带头为她声张助威,弄的他与赖兵灰头土脸败阵。为这件事,他一直是怀恨在心。
注意到他贪婪目光,常文英使劲地挣脱开来,鄙夷地看着他,对他鼻子一哼:“我不是个太平无事女人?我看你才是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她随手整一下衣裳。
刁武目光紧盯着她诱人处不放,手指着她嚷道:“你这个不识抬举女人,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还不知道我警备中队长刁武有多大能耐?!”
“啊,我想起来了,终于想起来了!”王得彪手罩着脑袋,再用手指着她,“你跟我们王府原来那个女佣常积英是亲姊妹,我听说你以前经常鬼鬼祟祟到我们家来跟她联系。你姐姐常积英,还有我们王府原来的厨房大师傅王老三,他们都是通共分子,早就被我们活埋。”他凶相毕露,“你跟他们经常保持联系,绝不是平常女人,你很有可能是跟他们一伙的通共分子!”
一听居然有这种爆炸性信息,刁武浑身来劲,双手交替撸了撸袖管,朝她步步逼近,淫笑着对她说:“你这个疑点重重的女人,还是乖乖的跟我走一趟,把事情弄弄清楚再说吧!”
“你敢?”文英后退两步,“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旧病复发,没有好下场!”
“少跟她啰嗦!”王得彪一挥胳膊,“把她抓起来带走!”他一脚踢翻眼前货物搭板,随手拔出腰间手枪,“你这个女人敢违抗,我当场就枪毙了你!”
局面骤然紧急万分。一直在常记杂货铺附近游动的陈坚生等人,见常文英被刁武纠缠住,就已经挤进旁观者之中做好见机行事准备。现在见王得彪公然拔出枪来,事不宜迟,陈坚生一个箭步上去,一手握住他拿枪的手,一手飞快用枪顶着他脑门,无比愤怒地迸出一句:“我代表乡亲们判处你死刑!”话音未落,一颗子弹击中他眉心之间。
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王铁锁飞身扑上去,用枪顶着刁武后脑勺就扣动板机,当场除掉这个也想不可一世之恶徒。
两个魔头瞬间毙命,跟随着的警察吓的浑身打颤。坚生对他下令:“你放下武器,赶紧离开,今后不要再跟着这样的恶魔作恶多端!”这个警察立即摘下枪放下,连声“噢噢,我记住了,记住了”,便挤出人群离开。
“父老乡亲们!”坚生面向众人,高举一只手,“我们是共产党游击队,专门对付欺诈压制你们的反动派。我告诉你们,现在形势很好,敌人快要被消灭,我们就要取得最后胜利。你们广大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时刻很快就要来啦!”
人群顿时爆发出欢呼声:“打倒反动派,游击队胜利!”有不少人认出坚生,纷纷称赞:“哟,这是游击队长陈坚生,他早先是在赣阳寨祠堂前练武的,是我们穷苦人的好帮手!”
常文英上去靠近坚生低声说:“镇上枪声一响,警备队很快就会过来。你们快点撤出去!这里由我负责应付,没问题!”
坚生果断一挥手枪:“同志们,我们立即撤出去,与大队人马会合,上山!”
在邢狗蛋带着刘计强小队接应下,他们马不停蹄撤出镇子,又在徐卫国等人配合下,直奔水沟村过去的松树岭。等警备队在赖兵带领下赶到现场,只能是收尸体的份。
王得彪与刁武被干净利落除去,除恶者又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王登魁与马世甫只是在各自地盘里干瞪眼,嗷嗷叫,使不出什么高招来找游击队逞能。
通过游击队在汇溪镇公开勇除恶霸这件事,王登魁、马世甫等人在欺压百姓方面收敛许多,何绍均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乡亲们压力减轻不少,对游击队的支持逐渐逐渐由暗地里到半公开化。
过不多久,何绍均分别派人邀请王登魁与马世甫到他的老巢灵通大商号作客,他特地让王葵芜带着灵通酒楼大师傅过来掌勺,在商号宴请两位,他布置他的私自豢养武装人员在里层护卫,外围是一直跟随着他的警备中队守护。
在觥光交错过程中,何绍俊忧心忡忡地说:“真没想到,闹腾了这么多年,他们共党游击队非但没被消灭,反过来还对我们构成直接威胁,而我们对他们却无可奈何,唉!”
马世甫抹着油渍渍嘴说:“据我所知,现在全国军事态势进程对我们国军很不利,国军全面进攻失利,重点进攻也是遭受挫折。更不幸的是,这个赣水县城也处在共党军队严重威胁之中。这样一来,我们这里共党游击队比以前凶悍,那就没什么奇怪的啰!”
王登魁紧锁眉头,一只手按着拐杖,吐出一口粗气说:“我也听我大舅子吴县长他说过这种很令人伤脑筋的事情。他竟然很不乐观地说,面临咄咄逼人的共党武装,他担心有朝一日,他这个县太爷位置都保不住呀!”
一听两人释放出这种梦魇般消息,何绍俊真是不寒而栗,他脸上流露出沮丧神情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让他们共党带着穷光蛋把这个天再翻过来,那,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呀!”
“何副大队长,你是明显的胆战心惊呢!”马世甫阴笑着,“你是从他们共党那里投奔过来的,你是怕他们到时候对你绝不会心慈手软呐!”
“胆战心惊,我胆战心惊?”何绍俊用手指着自己鼻子,“难道你马大队长面对这种严峻态势,就一点压力也没有?”他放下手指头,连连摇晃着头,“我们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当真让共产党重新得势,很明显,你我都没好果子吃!”他表面上一个劲地唉声叹气,心里却在不停地琢磨:局势越来越不妙,不能坐以待毙,得趁早想办法到邻省闽山县去避祸,那里有多年前跑生意结识的朋友。只要手里有武装,再多带点钱款,就能在生疏地盘站住脚,也能够打开新局面。对,到时候带上王葵芜这个够味娘们一起走,让她从富裕家中多带钱出来。
听他反诘自己,马世甫愣了愣,说不出合适话来应付?从县城前表姐夫白健那里获悉悲观消息后,他就暗地里拨打过小算盘:在赣阳寨混不下去,就干脆返回出生地榕岩峪去混,本乡本土,那里的势力好坏要买点面子,再加上自己并不是单枪匹马,更不是手无寸铁。
王登魁可不像他们这样尽想着后路怎么走?他首先并不认为这里天下会被共产党带领穷苦人得到,无非是潮涨潮落老花样。其次,他觉得要加强他们根深蒂固的实力与共产党武装斗法,尽可能保住他王家基业不灰飞烟灭。他用拐杖敲击地面,瓮声瓮气说道:“局势发展不一定完全不利于我们,也有可能发生逆转?我多少知道一点大方面消息,美国朋友不会眼巴巴看着我们国军一败涂地,绝不会!”他手指头晃动几下,“我们眼下需要做的是,遏制住陈坚生他们游击队扩张势力范围。等县城那边局面改观,我们再设想怎么把游击队从根本上打垮?!”
三个人接下来吃吃喝喝围绕的话题就是,维持当地现状,静观县城其变。王葵芜俨然是女主人形象出现,何绍俊的老婆四喜被排斥在角落不闻不问。何绍俊趁着酒性对面部表情不自然的王登魁大言不惭说:“啊,王镇长,王、王乡长,你尽管放、放宽心,你这位二姐,她、她绝对够条件做、做我正规夫人,我、我何绍俊迟早会、会让她对我那个黄、黄脸婆取而代之!”
王葵芜扭摆着丰腴身子靠近他,伸出手捏他鼻子一下:“瞧你这个何副大队长,何会长,说话不知道害臊!”对方趁势抓住她这只手告诉她:“你王葵芜对我够意思,我何绍俊肯定加倍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