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昏天黑地,王登魁与马世甫告退,两人踉踉跄跄离开。王葵芜让大师傅收拾好,准备带他回镇上酒楼,却被何绍俊挽留住。
“你,你这个醉鬼,对我拉拉扯扯干什么啦?嗯——”王葵芜猜测他接下来要干什么?故意装腔作势。这个****旺盛女人有些日子没有床第之欢了,其实也渴望与他云雨一番。
“呃,呃……”何绍俊打着饱嗝,看了看正在收拾杯盘狼藉桌面的四喜,“你今晚不要走,留下来,呃。”
王葵芜也瞟了瞟四喜,浪声浪气问道:“你让我留下来有什么事吗?该不会让我在这里真正的做一半主吧?”
何绍俊支撑住摇晃身体,挥了挥手告诉她:“我、我让你留下来,是、是有要紧事跟你说!”
“要紧事?你不骗我?”
“真有、有要紧事,绝、绝不骗你!”
“嗯,既然你是真有事跟我说,那我就破例留下吧。”王葵芜对大师傅一挥手,“那你就先回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大师傅连连点头,知趣地退出。
“好呀葵芜,你真、真是一个通情达、达理的女人!”何绍俊兴奋的高举双手,“我这、这辈子能够跟你相聚,真是前世修、修来的福呀!”
听他们说这种话,四喜鼻子一哼,手拿着许多东西气呼呼离开。四喜比何绍俊年长两岁,两家原来是隔壁邻舍,双方父母亲关系很不错。自幼,四喜拿他当小弟弟看待,在他初创村里商铺阶段,手脚麻利的她对他帮助很大。他呢?那时候有一种恋姐癖,非要娶她为妻。对方觉得他头脑灵活,又是个读书人,就半推半就与他成双成对。由于她身体原因,头两胎都没保住,到了二十大几岁数才生下个闺女。时过境迁,他在生意上呼风唤雨,接触人多起来,其中不乏女性,就对上了年纪且色衰妻子极其看不顺眼。好坏他投机参加共产党组织,对妻子不敢过分处置。可自从那王葵芜主动对他投送怀抱,再加上他蜕化变质,于是在这方面他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见妻子离去,何绍俊憋不住一步跨过去,一把将她抱住,一只手就趁势抓摸她丰胸,被她不客气地拍打掉:“你干什么急吼吼?万一被人家看见都不好?”
“在、在我的商号范围里,还会有谁、谁进来看见?”
“嗯,假如你那个黄脸婆再返回来呢?”
想想也对,何绍俊放开她,把头一甩:“走,到、到我办公室去、去说事情!”
一会功夫,四喜当真返回客堂,继续收拾桌上东西。一边忙碌一边寻思,那个骚娘们没回去,她跟我那个臭男人到哪里去了呢?端着面盆再到厨房去洗涮的她途经门未关严的办公室,听到里面女人嘻嘻哈哈声音,还伴随着自己名份丈夫肮脏话语。她一怒之下,凑过去,身子贴着门聆听。由于神情紧张,她不小心将面盆碰撞到门上,发出咣当声响。
“什么人?外面什么人?!”随着喝问声,何绍俊从里面冲了出来。四喜吓的脸色苍白,支支吾吾:“哦,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里面的王葵芜一边扣纽扣一边嚷嚷:“喔唷喔唷,这算是个什么事呀?你对我非礼,又让你自己老婆子过来看见。你,你叫我脸往哪搁呀?”听她说出这种话,四喜忍无可忍冲到门口对她吼道:“你,你这个女人在我家偷我男人,还好意思说出这种话?你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腾地一下,王葵芜跳起来,一手指着她,一手指着何绍俊,声色俱厉:“我,我在这里忍气吞声,你们两个是合计好了欺负我!告诉你们,我可不是随随便便让人欺负的女人!”她哇哇大哭,除了眼下所谓委屈,也是为死鬼丈夫对她不离不弃而伤感不已。
啪地一声响亮耳光,何绍俊打的四喜晕头转向,手中面盆掉落在地。
“姓何的,你打我?”四喜摇摇晃晃站住脚,“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这么粗暴的对待我?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
不等她骂完,何绍俊毫不留情对她飞起一脚,正中她腹部,使得她痛苦的哀叫一声,仰面倒在地上。何绍俊咧了咧嘴,手指着她恶狠狠骂道:“你这个不知道深浅的黄脸婆,早就让我失去了起码兴趣,你还死皮赖脸盯着我,现在居然敢当我面骂我心里喜欢的女人?我真恨不得立刻把你这个臭婆娘活活打死,以解我心头之恨!”他回头看看情妇,对方向他发出满意的笑容。
挣扎着爬起来的四喜泪流满面,哭泣着对他说:“好呀姓何的,你为了这个女人这样对待我,我告诉你,你没有好报!”
“你这个臭婆娘,敢诅咒我?”何绍俊撸着袖管,咬牙切齿,“看来,我还要给你点厉害尝尝,让你真正领教我的厉害!”没想到,里面王葵芜一下子冲出来,一把拽住他:“好了,算了算了,别在我面前丢人现眼了!你真把她打伤了,怎么向你闺女交代?再说,我也不忍心看着你毒打她!”
听她如此这般说,何绍俊不得不消掉火气,放下手来,对着四喜怒喝:“滚,你给我滚远一点,别让我看见你觉得恶心!”等她哭哭啼啼跑开,他回身搂着情妇说:“好了亲爱的,我们进去,我有重要事情跟你商量!”
苦命女人四喜,来到灵通商号后侧自己房间,躺倒在床上,想想就哭,真可谓是悲痛欲绝。等女儿紫燕进来,用力推她,她这才缓过劲来。
“妈妈,你为什么这么伤心的哭?”
“燕儿呀,别提了,你那个爸爸真是丧尽天良呀!”
听完母亲叙述,紫燕义愤填膺,她要去找他们狗男女算账,被母亲栏阻:“不能呀,燕儿,你爸爸他现在已经为了那个女人不顾一切啦!”她思忖片刻,说了句“我去看看,绝不惊动他们”,就抽身离开。
蹑手蹑脚来到父亲办公室门口,紫燕侧耳聆听里面男女对话:
——葵芜,现在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共产党极有可能在短时期打回来,并带着穷光蛋重新取得这里天下。我已经正式决定,带着我的私人武装到隔壁省界闽山去。那里有我几个熟悉但不一定合得拢朋友,可我有枪有人,再加上我的聪明才智,在那里占有一席之地不是很难的事情!
——嗯嗯,绍俊,万不得已情况下,这样也不错。
——呃,我反反复复考虑,到时候带你一起走,我们两人过日子。
——啊,你带我一起走?还要跟我过日子?你可想清楚了,那你那个老婆怎么办?
——我那个婆娘,早就让我腻味了,到时候我一脚把她踢开!
——嗯,你还有个闺女怎么办?
——紫燕这个小丫头,本来就对共产党跟穷鬼有同情心,别去管她,让她跟着他们去混吧!
里面絮絮叨叨一阵声响,紫燕屏住呼吸继续倾听:
——哎,葵芜呀。到了那里,钱少不行……
——绍俊,你别说了,到时候我把我的私房钱,再多拿点家里钱带过去!
——喔唷唷,葵芜,你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女人,更是我的小宝贝!
——去你的,就知道花言巧语,哼!喂,我们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再看看形势变化。唔,我准备明天黄昏先带着两个贴身保镖过去探探路!
妥了,没必要再听下去了,紫燕回身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先回到母亲居住地,她耐着性子安慰母亲,心里却已经想好,把恶性不改的父亲要做的事情告诉游击队,让游击队对他采取坚决行动!
之前,紫燕隐隐约约听说自家商号帮工李大丫与山上游击队有千丝万缕联系,于是,她主动约见大丫,将事情经过向她告知,要求她想办法通知游击队。
松树岭的游击队得到这个消息,群情激奋,个个争先恐后要下山截杀凶险叛徒何绍俊。陈坚生与徐卫国等人磋商决定,明天黄昏时分,派出三个行动小组,第一组由陈坚生带领王铁锁、张小田在两省交界地守候。第二组由徐卫国带领刘计强、王老四在松树岭通往邻省小道设伏。第三组由邢狗蛋带领刘计强以及王大毛在灵通大商号附近把关。第一组选择在何绍俊返回本处,率先采取行动。
翌日黄昏,何绍俊带着两名忠实信徒悄无声息前往邻省县城,只见到早年有过生意往来的一个朋友,在小餐馆随意吃喝聊天。他流露出自己一旦到这里谋生计,对方对他夸海口:小事一桩,只要你何兄把钱财带足过来,我们这边什么都好说!他觉得心里有了底,嗯嗯哼哼应付,也不想多在这里浪费时间,便当即告退返回。
回程途中,何绍俊脑子里呈现出王葵芜妩媚形状,借着喝了点酒,对着两个随行人员承诺:“等你们跟我到那里混,我一定在当地给你们找两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让你们过足瘾,哈哈哈哈!”
两个随员刚发出****笑声,就听一连串怒喝声:“何绍俊,你这个狗叛徒,你已经死到临头,还要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