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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陈后行巫蛊,夫人惨滑胎

此时,大殿之中,武帝刚刚大为震怒,皇后尚在殿内脱簪待罪,卫青接黄门传召立即上殿面圣。在殿外候旨传召时,有人告诉卫青,适才有内官通报皇后行巫蛊诅咒之事,意图损伤已经诞下三位公主的卫夫人,数月前卫夫人又有身孕,有御医诊治,说是胎像不稳,需要静养。

昨日卫夫人腹内绞痛,竟不幸落胎,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御医细查竟查无因由。只报夫人形若枯木,气若游丝。却无脏腑内伤。

听闻御医所言,武帝深感不安,便细问卫夫人殿内亲近之人。问其他人时皆言不知,问至宫女柳心时,柳心方才将心中疑惑之事告知武帝。

宫人柳心乃是卫夫人殿中日夜照料之人,武帝问及卫夫人起居时,柳心禀告陛下卫夫人之状却不似寻常小产,倒像是中了巫蛊诅咒,且因柳心乃是楚人,约莫觉得此事定与楚地巫女有关。由于柳心本人并非巫人,所以也只是怀疑,并不敢确证。武帝听闻此言,便越发加深疑惑,便使人叫来皇后,命皇后彻查此事。

陈后本就不喜卫夫人,知其滑胎,突然面露喜色,不愿细查,只是虚应两声,恰被武帝看见,大怒,斥责皇后不顾念子嗣,善妒为悍妇。一怒之下便下令彻查甘泉宫,本来只是想折损一下皇后威仪,不想竟真的在甘泉宫中发现巫女楚服及其所做草人,其上贴有卫夫人生辰、居所、等字样。其心口下腹等处皆有骨针深刺,正是卫夫人疼痛之处。

武帝见此情景便将人拉了楚服直接捆了,扔在皇后面前。皇后此时才真吓住了,按宫规,行巫蛊祝祷之事即便未得逞亦可枭首。况且卫夫人本来怀有身孕,若所怀者乃是皇子,此事便是伤及国本之事,定然死罪。

皇后见此情形忙率领一众宫人,脱簪待罪跪于殿前。武帝本是重情之人,卫夫人虽出身寒微,但毕竟柔弱可怜,皇后善妒强悍,卫夫人本就处处忍让,如今皇后倒行逆施,居然动用巫蛊之术迫害卫夫人及其腹中胎儿,思虑至此,一时之间武帝竟起了杀念。

正在此时,黄门禀告武帝,卫夫人之弟太中大夫卫青上殿见驾。武帝听闻,忙召卫青上殿。

卫青适才听内官大略禀报一番,并不知详细状况,急急行完觐见礼便担心的问道:“陛下,臣进殿前听闻卫夫人遭遇不测,不知现下如何?”

武帝忿忿道:“皇后倒行逆施,使楚服施巫术行诅咒之事,致卫夫人滑胎,当下虽拔出符咒,却因滑胎以至失血过多,尚未清醒,几位尚方待诏目前还在殿内伺候。”

卫青因近来照料长兄疲累不看,又急急奉诏前来,此时面色发白,身子竟晃了几晃,武帝见卫青面色发白,料想乃是因他关心卫夫人所致,此番召他前来意图安抚,此时见到卫青形状竟然神思倦怠,又多了几分对卫家人的关切。

卫青定了定神,惊觉刚刚站立不稳,在皇帝陛下面前犯了忌讳,忙道:“陛下请恕臣适才失仪之罪!”

“卿莫惊,适才寡人双目眩晕,都是被那妒妇所气,卿何罪之有?”

卫青见皇帝有意回护,便深深一揖。

只听武帝又言:“卫夫人乃是慈柔之人,纵使妒妇百般刁难,她也一直忍让,本来一直相安无事,谁知妒妇听闻巫人楚服言说卫夫人腹中胎儿与自己相冲,如若落地定然毁断皇后前程。故而居然想出如此恶毒之法,居然在宫中行使巫蛊禁术。妒妇如此行事,定要重责不贷!”说罢拳击案几,咚咚作响。

卫青见状,忙上前跪下道:“陛下息怒,万望顾念自身,当下陛下与夫人痛失骨肉,忿忿难平,盛怒之下恐伤根本。还望陛下切莫盛怒之下发下裁决!”

武帝心中本来兀自犹疑,见卫青非但不狭私报复,反而劝阻自己切勿当下立断。不禁甚为宽慰,又思及卫夫人平日宽厚仁慈,两姊皆从不张扬,心中暗暗觉得卫家众人性情纯良,益发兴起偏爱之心。

忽然武帝又言:“爱卿,此番召你入殿还有另外一事相商,近来匈奴常有袭扰上郡等地,你可知道?”

“臣有耳闻!但凭陛下旨意!”

“爱卿,三年前寡人命你整饬军马,每每奏报,均顺利非凡,只是不知是否堪当重任?”

“陛下!经三年征调,臣手下有骑兵三千,军马万匹,皆为宝马良驹,每位骑兵均配一匹驮马一匹战马以及一匹备马。虽未曾实战,但目前骑兵士气高涨,若可突袭匈奴边路,应可博得一胜。”

“哦?如此说来我军竟然有些筹码?既然如此,定不可灭了我军士气,这次我军立威之战不可应战,需迎战,故而你且草拟一份骑兵路线,以及粮草调配方案寡人看看,如若可行,今冬明春大汉骑兵痛击匈奴!”

卫青答:“臣领旨!”

“嗯,时候不早,此番卫夫人伤的不轻,想必一时半会儿必不能操持琐事,如若,妒妇任性,卫夫人受苦了,特准你入内宫探望,还望爱卿良言相劝,莫让卫夫人再起波澜。早日康复,也免了得孤忧思过盛……”

皇帝知其关切其姊,知其失血之症,思虑再三,特旨许他入偏殿候旨,待卫夫人转醒再进殿探视。

卫青在宫中等了一时三刻,便有内殿传召言卫夫人已醒,虽然很疲劳,却想见见卫青,便传召其入殿觐见。

卫青进得殿内,行礼完毕,只见卫夫人斜靠着软枕,双目微闭,面色苍白。听闻卫青行礼完毕,微微张开双眼,轻启干瘪双唇,轻呼一声:“青弟!”卫青见卫夫人如此,也是大为心疼,近几年间,卫夫人连生公主,本来寄希望于这次有孕,可以得一皇子,谁知胎儿刚刚坐实,便突然滑胎,卫夫人刚刚转醒,知胎儿不保,心内悲凉,默默流泪。

卫青不忍卫夫人伤心,恐其思虑过度,便跪在其姊榻前,安抚卫夫人。卫夫人知道自己的骨肉乃是皇后图谋所致,又是一番眼泪,很是自责。

卫夫人言:“腹中骨肉乃是大汉血脉,吾竟未曾守好,实在是为母失职,吾愧对陛下,愧对先祖,也愧对刚成形的龙种!若非皇后于我争宠,也不会为难我儿,致其尚未落地便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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