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术士不明白他为何事而情非得已,疑眉问道:“莫非你早就预见到七煞阵法会被人提前关闭,只是为了带回钱明仁一伙儿顺利返回,这才不得不偿试这种办法?”
“一点不错!”
程宗勖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暗暗佩服昆仑术士料事如神的本领。
事实上不单是这个原因,他的心里还感受到另一种隐隐的不安,可究竟是什么事情眼下还体会不到。
“当时,我也只是凭着一种有点缥缈而不太确实的预感罢了,事实证明这种预感很准确,大概是因为我曾经修学过过去未来玄通术吧!”
“过去未来玄通术!”
比松居士、昆仑术士、公孙朽木等人无不大吃一惊,全都感到匪疑所思。
比松居士料知他所言非虚,禁不住感叹道:“枉我活了好几千年,却连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说过,你小子居然练成了,回头咱爷们一定要好好切搓一下。”
在场的谁都听得出来,他所谓的切搓更多的是一种单面的索取罢了。至于他的法门对程宗勖而言,除了增加一些知识阅历外,益处不大。
不过,程宗勖也想深入地了解一下拜月者的修行法门,故而很爽快地点了点头,“承蒙前辈不弃,小子正要向您请教一二。”
在接下来的三天之中,比松居士和程宗勖、项尤雪、阿娜吉祥一直在后园相互学习。项尤雪也把自己所会的一些秘术阵法为比松居士讲解一番,比松居士只觉得眼界大开,笑得合不拢嘴。
程宗勖一艺通百艺通,很快就半拜月者的修学法门掌握了,只不过因为这种法门和他原来修学的方法大相径庭,故而仅作为了解而已,留待将来遇到愿意修学的人再传授给他。
作为武学宗师,须博采诸家之长,以便在教徒授业时依据每个人的天赋才能授之以最适合他的修学法门,此即所谓的因材施教。
外边,昆仑术士也抓紧时间向六位师侄传授自己新近的领悟,先前修学过程中积累下来的一些疑难此时都有了更好的解释,俞诚宪、公孙朽木等人听了无不心生欢喜。
其余众人,诸如阮立仁、钱晋与窦小娥三人来回转悠,一会儿在比松居士处听一阵,一会儿又转到昆仑术士那里坐一会儿。两厢比较起来,还是昆仑术士他们所讨论的更加实用一些。
最感到失望的就数赵博财主仆了,比松居士的青春不老药极不易得而且属于非卖品。赵博财撅了三天嘴,然后才随程宗勖一行返回南山外面的世界。
离开南山,众人无不意气风发策马扬鞭向南进发。
程宗勖拿些话来安慰赵博财等人,要看到世界上多数人的生活依旧十分艰难,“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有了权贵就想长生不老,这一点连始一世做皇帝的时候都没有办到,何况旁人。须知山外有山天外还有天,人心贵在知足,只有知足者方得常乐。”
赵博财当然明白这些道理,只不过一时间有点不好接受罢了,直到黄江渡口时阴沉的脸上才稍稍有了些许笑容,只是笑得十分勉强。看样子心里依旧十分苦恼,正所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过了黄河,程宗勖一行与赵博财主仆分道扬镳。程宗勖打马向东前往开封,准备开启时空大门接回钱明仁一伙,赵博财则乘车往西入东都回家。
临行前,程宗勖专门写了一封信交给赵博财带着,嘱咐他通过东家转呈皇帝陈自诩和首相董燕禛。信中的内容如下:
“今已得知,两只黄金凤凰去了三千年后的未来世界,据我观察,它们在那里停留了一百多年,再后面的事情已无法观察到。稍后,我们将到它们的时代去寻找,把它们带回来。恭请再多等几日,待程某返回宋代接回钱明仁一行后,即行着手前往未来世界寻访金凤凰。”
此时他已经能够观察未来三千年之内的事情,金凤凰会在三个月零十三天后被找回来。可以说,他们未来的努力都不会白费,金凤凰回归之日可期。
各自上路后,众人继续打马扬鞭赶路。
一路之上向尤雪的话最多,谈起和宗勖一起自神都往返长安时的情景,愰若隔世。然后让程宗勖自己未来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住在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年龄多大?
宗勖不便明说,只道她在三十年之内就会遇到自己的另一半,“不过,你如果想提前嫁人的话,就要对追求你的人温柔一点儿,主动一点儿,嗯。”
“我才不要呢!”项尤雪可不想听从命运的安排。
“师兄!”阿娜吉祥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赶到程宗勖身旁说道:“能不能先送我回天空之国啊?吉瑞和亚当夏的婚期就在这几天,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是时候回去祝福他们一下啦!”
“是啊!”程宗勖听她跟自己提到过阿娜吉瑞的婚姻,点了点头。
“妹妹都要嫁人了,你这个做姐姐的也该抓紧了,要求不要太高,依我看差不多就行了。呵呵……”
自从阿娜吉祥来到华夏之后,程宗勖从未主动跟她提起过婚姻大事,这次因为阿娜吉祥主动跟他提到妹妹的婚事才开个玩笑,提醒一下。
阿娜吉祥俏丽的脸上微微一红,低垂粉梗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人活一世不结婚的有很多,我啊,以后只把心思放在秘术修学上,有朝一日也像你一样学有所成开门收徒。”
很有想法的一个人,只这一点就比项尤雪强了一百倍不止。
“就等吃过午饭再走吧!”程宗勖建议道。
阿娜吉祥没有异议,点头同意了。
是当午时,一行人就着镇店吃了顿大餐,酒足饭饱之后才结帐离了镇店。
众人行至僻静处,程宗勖自怀中取出悬天剑起手开启空间之门。由于悬天剑在七煞阵内吸收了球状闪电的能量,原本失掉的灵力也回复了大半,像金星这么近的距离很容易连通。
项尤雪站在门前发怔,忽然回头问宗勖道:“师兄,你能不能用这个方法启开一道通往凤凰宫的时空之门啊?如果可以的话,我以后回家就太方便啦!嘻嘻……”
宗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先开玩笑道:“那样的话,我以后岂不是都没有清静日子过了,呵呵!”
“你怎么这样说啊!”
项尤雪觉着他是在讽剌自己赖着不肯走,心里很不是滋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撅起小嘴酸溜溜地道:“你烦我也没有用,等嫂子百年之后我更要赖在你身边儿,天天烦着你,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嘻嘻……”
一想到只要再过几十年,等向酉雪年华老去驾鹤西归,师兄就完全属于她了,她的心里便如同有只小鹿乱撞。于她而言,几十年不过是她生命中很少的一点时间,完全等得起。
虽然《神山圣经》上尽是些教人乐天知命的道理,但项尤雪压根儿没往心里去,妄想凭着努力创造属于自己的命运。
然而,程宗勖却并不想给她太多希望,淡淡地回道:“只怕等不到那个时候。”
项尤雪不知道他心里是否还有别人,又不便直接问出口,眯着眼睛反问道:“为什么等不到?”
程宗勖接着解释道:“等你嫂子逝世之后,我也是时候更进一步飞升梵天了。你要想接着烦我,恐怕还要再加十倍的努力才行,嗯!”
就他眼下的境界来说,要在几十年后通达全部的九天玄妙功飞升梵天并不是一件遥不可及的梦想,而是完全有可能实现的事情。
“这样啊!”项尤雪也不再问时空之门的事了,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一边默默地目送阿娜吉祥离开。
众人继续赶路,于次日抵达开封城附近。
程宗勖一行没进开封城,而是在开封西面的清风山停了下来。众人先在山脚下清风镇上的清溪客栈休息了一宿,准备次日雇马车进山,目标就是上官木椟曾经到达过的清溪河谷的尽头,清溪潭畔。
店家十分热情,听说他们要到清溪河谷游玩,主动为他们介绍起了谷中美景,说得像天宫仙境一样美好。宗勖等人姑妄听之。
店家还为他们推荐了自家的一个外甥,姓牛的车夫,“明儿一早赶车送你们进山正合适。”
程宗勖扭头和阮立仁商量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次日清晨,众人起的很早,梳洗已毕出门乘车。
车老板来的更早,已经等了半个时辰,待大家到齐立即催马扬鞭向山里进发。
清溪河谷不愧是开封附近最著名的景点,前往旅行的人不在少数。沿路之上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牛老板儿说他们来得很是时候,谷中景致还算不错,又不在旅游旺季,可以好好欣赏一番。
马车渐渐进入谷中,众人抬头朝两侧张望。景致确实不错,边走边欣赏风景倒不觉烦闷。
马车行到溪流中段便停了下来,牛老板儿回头说道:“前面河滩上多怪石,马车无法继续通行了,烦请各位老板步行一段路吧!”
其实程宗勖等早就感到路有些颠簸,阮立仁付了一块银元给车老板儿,牛老板儿连声道谢赶车回去了。
众人下车后缘溪步行,直到午后才赶到清溪潭岸边。
崖壁上瀑布的水量依旧十分丰沛,千年以来都没有改变过。只有两侧的崖壁前多了两座突兀孤立的石柱峰,仿佛是从地里找出来的一样,程宗勖知道一千年前它们并不存在。
“大家不要小看这两座石柱峰,他们就是当年在潭水上方交战的那两位天界武士幻化而来。他们会一直站在这里,直到两千五百年后聚集了足够的灵力之后才会离去,重返妙高山。”
“哦!”众人闻言一齐抬头仰望着两座石柱峰,心中升起一股敬畏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