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上官木椟则完全是另外一种情况,本身的境界修为远未达到自由运用分身秘术的高度,只是依靠阵法强行使用分身,七重身相已去其六,未来即使地能活到一万岁,恐怕也难成正报了。而且这种以阵法显现的分身,一旦失去将无法在相同的阵法中再次显现。
在金龙业火袭来的瞬间,程宗勖及时将体内昊天神盾的能量场扩大,却只挽救了上官木椟的一条性命而已。大火很快熄灭无踪,上官木椟不敢继续留在太虚中了,慌忙通过缝隙返回武曲洞府。
回入洞府后未作丝毫停留,直接拐弯进了旁边一个山洞,行不多远,身后传来阵阵亮光。他回头瞥了一眼,见红色业火直灌进洞中,险些燃着他的衣服。上官木椟惊慌失措回身疾走,一波业火离着他已经很远了。
“他娘的!这些家伙究竟是从哪儿来的?不知道姓程的小子怎么样了?”
直觉告诉他,程宗勖无惧这些风火雷电的攻击。待到确定安全之后才停住身形稍适休息,关闭的呼吸系统重新打开,换一换胸中的浊气。
下意识地回头一瞥,身后站定一人正是程宗勖。
“你!”上官木椟不禁吓了一跳,因为刚刚如果程宗勖出手偷袭的话,他此刻即使不死也必重伤了。论飞行速度,一百个上官木椟也不是程宗勖的对手。
宗勖望着山洞尽头的石门,淡淡一笑,道:“呵呵!那里应该就是通往比松居士住处的时空之门吧?”
“哼!”上官木椟仅是冷哼了一声,后退数步挡在门前,咬牙切齿地问道:“刚才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接二连三地跟咱们过不去?”
他对自己现在的情况心知肚明,将来已经很难再有所成就,这是每一个排布七煞阵法的人都要承担的风险,可偏偏为什么是自己呢?
程宗勖并没有乘勇追穷寇,身体站立不动缓缓地摇了摇头,十分婉惜地道:“天界发生了修罗之战,刚刚那些人只是其中一场战斗后的残兵败将而已,因为您的太虚空和他们战斗的时空相临,所以这败兵就逃到这里来了,倒不是有意和您为难。”
上官木椟恨恨地道:“我们又不是他们的敌人,为什么要攻击我们,难道他们连这一点都分不清楚吗?”
程宗勖又摇了摇头,无奈道:“第一击只是一道空间渗透能量而已,完全属于误伤,所以我当时问您是否继续打下去;第二次是金龙发动的攻击,它们大概认为所有的生人都是敌人。”
上官木椟听他随问随答完全不需要思考,禁不住疑云丛生,凝眸问道:“你说得倒精彩,难道你还能听得懂龙的心声?知道它们是怎么想的。”
“信不信随你。”程宗勖没作正面回答,仅是冷冷地回了一句。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想再继续跟上官木椟战斗下去,眼下似乎胜负已经十分明了了,再打下也没意义。
上官木椟不作理会,继续问道:“最初那道能量束总没有心声给你探听吧,一道无影无形的高能射线,你又是怎么发现它的?你可别告诉我你是用眼睛看到的。”
宗勖淡淡地道:“前辈的问题似乎很多,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不妨跟我到下重幻境走走,届时晚辈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呃……”上官木椟顿时犹豫起来,眼下想打败程宗勖已经没有可能,但想要他直接让开道路未免有点抹不开脸面。
就在他的心中还纠结的时候,程宗勖却等不及了,陡然间挥出一掌攻向他的面门。上官木椟吃了一惊,连忙后退半步举掌相迎。程宗勖掌势连绵迅捷无伦,上官木椟只得一步步后退,很快便退到时空之门前。
最后一招实在躲不开了,只好立起双臂硬接他的掌力。宗勖丝毫没有手软,掌上加力犹如排山倒海,“嘭”的一声击中上官木椟的双臂。
上官木椟连退三步,咬了咬牙刚想还招,却发现身体周围的山石岩避正在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波涛汹涌一望无际的大海。
“这!这是天同、廉贞幻境的景象,我应该还没有输吧?”上官木椟疑惑不已,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到下一重幻境之中。
待要重新还手之际才发现程宗勖已经向后退开了十多步,微笑睥睨地点着头,“前辈果然有心,看来是我错会您的意思了,呵呵!”
上官木椟疑惑地朝周围瞥了几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心中正暗自彷徨,却听身后有人关切地问道:“师弟还好吧?”
另一人道:“只是一群天界的败卒就已经这般难对付,我看咱们这个小小的阵法怕是挡不住他们一击啊!”
上官木椟急忙回身,来者非别正是师叔昆仑术士、大师兄俞诚宪和二师兄公孙朽木,刚才说话的就是俞诚宪和公孙朽木。
上官木椟心中登时了然,移身过去喊了声“师叔”,然后问大师兄俞诚宪道:“你们不在自己的阵中呆着,怎么都跑到洪水阵来了?”
尽管他们排演的是七煞阵法,但依然习惯上沿用七星阵的诸多说法。
俞诚宪冲他摆了摆手,抬头望着对面的程宗勖道:“如果天界败兵进一步对你发动攻击的话,连比松前辈都会出来的。”
公孙朽木接口说道:“就是他们关闭了你的业风阵,七重幻境已去其二,我们再继续呆在后面也没有意思了。师弟你现在的情况不太妙,还是先到比松前辈的幻境空间里去休息一下,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嘿嘿!”上官木椟闻言苦笑了两声,自己现在的情况岂止是不太妙啊,简直是糟透了。
“我觉着他们应该不至于向咱们发动攻击,毕竟咱们双方之间并没有仇怨,也非……”
话未说完,只见天空中忽然金光乍现,金光之中云雾缭绕一队败兵现身空中。阵阵香风拂面而来,优美的乐音自然鸣响,这是天界长者自然而然的威严,虽败亦不失仪态。
这些人一现身,狂风立刻止息,波涛汹涌的大海瞬间变得风平浪静,一切似乎都安静下来。
程宗勖以及昆仑术士、俞诚宪、公孙朽木和上官木椟全都吃了一惊,不明白这些天界败卒不呆在太阳武曲阵,为什么非要跑到天同廉贞阵中来?
昆仑术士、俞诚宪和公孙朽木相互望了一眼,各人身周同时显现六重身相。昆仑术士回头冲上官木椟说道:“快!快到比松前辈的幻境中暂避一时,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是!”事到如今,上官木椟再也顾不上颜面了,答应了一声回身向着南方海域中的一座大山疾飞而去。去速并不算快,因为他的御空飞行术不行,只有二五眼的水平。
上官木椟行不多远,只见前方出现三位师弟的身影,每人都是七重身相与他相向飞来。三人的御空飞行术同样糟糙透顶,还不如一辆汽车快。
四人一齐停身浮空而立,上官木椟向他们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三人点了点头,侧身摆手让他赶紧到比松前辈那儿去暂避。
上官木椟继续朝着山体飞行,眼看着山峰越来越近,而身后的师叔和众师兄弟们也似乎并没有和人交手,紧张的心情稍微安静下来。
然而,周围的环境就在此时又发生了沧海桑田般的变化,无边的大海消失无踪,代之而现的是一座热闹繁华喧声彻耳的古代都市。楼观处处,临街铺户门庭若市,街上人来人往,推车挑担的,赶车抬轿的,摆摊叫卖的十分热闹,瞧人们身上的衣著应该是唐宋时代的某座城镇。
上官木椟发觉自己正立身于一座房子的屋顶上,院落中只有几个孩子在玩耍,没人看到他。回身朝师叔和师兄弟们的在的方向望去,已经完全看不到他们了,天空高处的天界长者们同样不见了踪迹。相对于他飞行过的距离,昆仑术士、俞诚宪等人应该停留在很远的地方才对。
“嗯,双方没有打起来就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前方不见了那座有着空间之门的大山,上官木椟却知道这里就是程宗勖要来的地方,天府太阴阵,对应着七星阵的说法就是红尘幻境,钱明仁这些人就在这里。
“嘿嘿,就让姓程的小子好好找找吧!在这里就不需要担心时间不够用了,有的是时间让他找。”上官木椟会心地笑了笑。
因为红尘阵中有人居住,所以并未把通向比松居士幻境空间的时空之门开得到处都是,只在其中几座大都市附近的山中打开了几道而已。上官木椟细观城里城外的景色,认出了这里正是清明上河图中描画的宋代国都开封城,时空之门就在开在城西面的清风山中。
上官木椟悄悄溜下屋顶,没有直接上街而是随便找了一间空屋子躲了起来。由于他的衣著打扮和宋代人相去甚远,所以要等到天黑之后再行动。好在清风山距些不远,飞行一段时间也就到了。
屋子是间柴房,堆积着很多木柴,加上平时少有人来是个很好藏人的所在。上官木椟堪堪撑到掌灯时分,觉得肚子有些饿了,恰好有人来取柴,就跟着到了厨房外面。
凭他的本领要抢夺一些食物并非难事,但上官木椟自号白云居士,向来自视甚高,绝计不肯做出强夺他人财物的事来,只准备等到厨房里面的人都离开后再进去寻些残羹冷炙来裹腹。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今天恰好赶上管厨娘子过生日,家里不少下人都来讨酒喝,你来我往一直闹到夜深人静还不见散伙的样子。
上官木椟猫在一旁,闻着酒菜的香味儿感觉肚子越来越难受,真想冲进去夺了食物来充饥。
但是,这种念头只在脑子里转了几转,他的腿却从来没有要迈出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