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地四周点着数十支油灯,对面岩壁一侧摆着七把太师椅,正中一张椅子上坐着上官木椟。
“你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能精通御空飞行术,果然了不起。”上官木椟见他飘飞而,称称赞了一句,然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缓步走下台阶。
宗勖朝左右回顾了一下,不知道其余六位上官木椟去哪儿了,没有用天眼神通术搜寻,抱拳当胸躬身行礼,朗声道:“末学后辈拜见前辈高人!”
上官木椟深感惭愧,摆手道:“罢啦!前辈倒不假,高人可万万不敢当。”
这话倒是真的,论能力他境界修为远远比不上眼前的程宗勖。
“你想必已经知道过了我这一关,后面还有天同廉贞幻境,然后才能到达天府太阴幻境。所谓红尘万丈,你的朋友已经沉沦其中无以自拔,若不能在两小时之内赶到那里的话,他们将彻底忘记现行世界的事情。”
宗勖耐心听他说完,淡淡地回道:“就请前辈赶快出招吧,晚辈还急着赶路呢!”
“呵呵!”上官木椟顿时发出一阵大笑,笑声中有三分得意,另有七分愧疚。
“真是好大的口气!你就那么有把握能胜得了山人,你应该知道在这七煞阵中,山人可以幻出六重分身,每一个人都是真的。就算一个人不是你的对手,难道七个人还打不过你吗?”
宗勖闻言举起的双臂又放了下来,摇了摇头,道:“既然前辈信心满满,不妨出招试一试再说,看看晚辈是否有能力接下您的招式。”
上官木椟没有答言也没有出招,回身重新坐回了太师椅上,抬起右手在扶手上重重地拍了一下。身后的墙壁立时传来“咔吧”一声巨响,紧接岩壁左右裂开,中间显现一道深不见底黑暗无光的缝隙,缝隙打开了两米宽便停了下来。
上官木椟的太师椅随即向后退却,很快就消失在黑暗无光的缝隙深处,“小子!有胆量的话就跟山人到太虚当中决胜负吧!”
程宗勖没有说话,身形疾速前冲,进入黑暗无光的缝隙后面。后面没有空气,没有引力,空空荡荡的见不到一丝光亮,确实像极了真正的太虚空。
不过,黑暗对程宗勖来说压根儿不是问题,以天眼神通术观察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面前站着七位上官木椟。可见,他所谓的太虚空依然还在阵法之中。
程宗勖立身不动,先观察了一下这个隔离出来的空间究竟有多大。实际上,任何空间都是无限广大的,没有边际可循。
他很快注意到在距离此地不足百万公里的临近空间正发生着一场战斗,交战双方不只武器威力巨大,还有金龙和凤凰参与其中,各自喷吐着明亮的业火攻击对方。
战斗中撞击能量穿过空间阻隔渗入上官木椟的太虚空中,在这个空间里产生了一些奇异事件,像什么冰雹、雨雪、金银、石块等现象相继发生。巨大的能量冲突直接撕裂了空间壁垒,能量的余晖横冲直撞。
看来上官木椟并不知道他这个太虚空一点儿也不平静,凭他的防御能力一旦被那些堪比迦玛射线暴的强大能量束撞到,就是有七百重身相也要了帐。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一定要选这里作为战场,你对这个空间了解多少?”
待他问完之后,半晌七位上官木椟都没有说话,也心声都没有动一下,似乎担心怕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实际原因则是他们根本不会梵音神功,也无法在太虚空吐声说话。
不过,程宗勖却注意到上官木椟之所以选择这里和自己交战,本意是想发挥他那超乎寻常闭气能力,以及他的眼睛生来就异于常人的红外夜视功能。
普能人只能见到由红到紫这七种色彩的光线,异能者则可以见到紫外线或红外线,上官木椟的夜视能力极强,于是刻苦练就了一身超长时闭气功夫,可以在激烈的战斗中坚持半个小时不呼吸。
上官木椟一听他开口说话便知其精通梵间神功,心中不禁好生羡慕,暗道:“难怪比松前辈铁了心要收他为徒,感情这小子竟然精通这么多见所未见的秘术功夫。说不得,只好趁现在跟他赌一把。”
他的想法是待自己获胜后依然放程宗勖前往下一重幻境空间,但条件是他必须答应把自身精通的秘术阵法统统传授给自己。这个想法未免过于天真了,程宗勖既然精通这么多他不会的秘术功夫,他又怎么打得嬴呢。
不过,上官木椟自有高招,七重分身就是他手中的王牌。他可没打算使用车轮战,而是直接选择了胜之不武的群殴,且不宣而战。
七位上官木椟分成四面八方同时出手进攻,一人攻击头脸,一人攻击后颈,一人攻击前心,一人攻击后腰,两人袭向侧肋,另一人横身来剪他的双腿。
程宗勖没有像他那样运用分身秘术,仅仅展开游遍十方和他周旋。由他施展的秘术身法游遍十方比起虚无、缥缈来更加迅捷,不但令对手捉摸不到他下一步会到达什么位置,还能利用人的肉眼的视觉暂留效果制造出多重身影,令上官木椟一时找不到他的真身所在。
上官木椟顿时觉得头疼不已,他还是有生以来头一次面对如此强劲的对手,就连师父当年在世时都没有练成如此诡异的身法,心中暗骂:“他娘的!这小子打哪学来这么多怪异的秘术功夫啊?”
不过,对方会的奇异秘术越多,就说明越有打这一仗的必要,只要嬴了自己就赚大了。
上官木椟抖擞精神渐渐加快攻势,每出一拳或打出一掌全都用真劲,不给程宗勖丝毫取巧的机会。仗着自己人多,准备打持久战。
程宗勖一直注意着那些来自临近时空的横冲直撞的超级能量,就在他慢慢适应了上官木椟一体化七身的攻势时,一股超极能量束由二百万公里外向着两人交战的位置撞击过来。
能量束相当于一道迦玛射线暴,以光速传播,到达两人跟前只有六秒钟多一点而已。上官木椟混然不觉,仍在加紧进攻,拳掌朝着程宗勖身上招呼。
宗勖计算方位和时间,身形微晃跳出圈外向上方急速飞去。他预计,如果上官木椟能跟着追来的话,最多只有一两重身相被能量束撞到。
结果果然不出所料,上官木椟尾追而来,只有一个分身没有及时避开超级能量的攻击,瞬间蒸发。觉察到一个分身消莫名消失后,上官木椟为之一怔,想不明白刚才究竟是什么东西杀死了自己?
只听程宗勖幽幽地说道:“刚刚有一道来自异次元空间的超级能量冲来,杀死了你的一重分身,不知前辈是否还要继续打下去?”
“呃……”上官木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诚然是程宗勖救了自己,否则若是七重身相都死掉,他就真得死了。
“这小子是怎么知道有异空能量袭击的,又是怎么判断它攻击的方位的呢?莫非他不只是夜视能力超过我,还能预见到超级射线?不!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刚刚只不过是个偶然事件,我还有六重分身依然可以打败他。”
上官木椟的犹豫只在一瞬间,微微迟楞后立即发起新的攻势,拳掌并举招招不离程宗勖身上的要害。
二次交手,程宗勖不再四处闪避,而是展开拳脚和他对攻起来,一面留意着远处的情况。
上官木椟有一千五百年左右的修为,功力悠长可以打持久战,既使在太虚空不能取胜,回到武曲洞府依然可以继续进攻。
时间仅仅过了十分钟不到,两人战斗正憨,程宗勖忽然感到一阵心惊肉跳,连忙分出一重身相向上方观察。
上方的天空出了大问题,裂开了一道形状不太规则的空间之门,一群残兵败卒乌乌泱泱地冲了出来。虽然是刚才那声战斗的败兵,不过该乘龙的乘龙,该骑凤凰的还骑着凤凰,身上甲胄依旧明亮无比,兵器仍然锋利闪耀。
空间之门距离程宗勖和上官木椟只有不到十万公里远,闪耀的光芒连上官木椟都观察到了,他不敢相信在自己这个小小的太虚空里为什么会这些多余的人进来?
心里有了问题,手脚上的攻势便慢了下来。程宗勖也没有趁势反击,将注意力放在那些败兵身上。
几秒钟后,败兵已经来到他们跟前,两条金龙冲在最前面,见到二人直接张开大口喷出两道火红的烈焰。这是金龙业火,能燃尽世间一切物体。
烈焰飞腾铺天盖地,瞬间便把四方上下几十公里的内的空间变成了一片火海。大火把程宗勖和上官木椟众多身相完全包围,上官木椟还未来得及反应,居于程宗勖身周的五重身相直接了帐,被金龙的业火烧成了飞灰。
总算他命不该绝,位于宗勖身体下方的那重身相毫发无损。上官木椟惊惧抬头朝四周望去,但见烈火茫茫不见尽头。虽然照亮了天际,却也显些要了他的命。
实际上他失去的已经够多了,张良曾告诫过程宗勖,分身秘术不可轻用,一旦某个分身死了,也就意味着你身体不完整了。不是说你的身相不完整了,而是构成你自身的全部的一部分丢失了。表面上那重身相还可以再生,是因为人的身相存在于无限时空之中,就有无限分身可用,但对于想在秘术上有所成就的人而言,如果失去的身相的过多将来就很难再有进步。
原因是人要有所成就,必须是所有分身同时成就才算真正的成就,一个分身都不能掉队。死一个分身,就意味着其他分身要多努力七分之一,像现在的上官木椟再想有所成就,就要比从前多付出六倍的辛苦才成。
所以,张梁、程宗勖等都是在得到九天玄妙功后才运用分身秘术,这样即使某重身相遇到不测,也不会再影响到其他身相飞升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