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冯甄奕点了点头，他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可以说，变化才是这个空间的常识。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点讲不通，但我想告诉大家的是，在地球上被认为常识性的物理观念在这里全都不适用，一切常数都处于变化之中。比方说重力加速度，在这里不只比地球小得多，而且一直在缓慢地变化，只因为它波动的辐度不大，所以我们才觉察不出来罢了。”
“不能吧！会不会是测定方法有问题？”
程宗勖不以为然，倒不是他不相信郭一鸣和冯甄奕的话，只是没想到所有物理常数都是时刻在变化的，就是说在这个世界里无法用普通的数学方法进行描述。
之前他对江淑华说过“变化是这个世界的常识”的话，八成以上是在吹牛和开玩笑。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眼下被科学家证实了，不能不令他感到震惊。
冯甄奕说道：“仪器和测量方法都是经过无数实验验证过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呵呵！”
程宗勖笑了笑，淡淡地道：“那倒不见得，在地球上验证过的方法放在这里未必适用，基于量子力学的不确定原理，实验方法受到人为因素的干挠时测量结果就会出现变化，所以我建议留下一部分仪器自动记录测定数据，待下次再来的时候再下结论，您二老以为如何？”
郭一鸣和冯甄奕对望了一眼，两人同时点了点头，事情就这样定了。由车子轩、徐缘锦和荀敬亭三人去准备设备，并挑选安置场所。
程宗勖当即宣布明日动身回家，让大家提前做好准备，“该收拾的行李一件也不要落下，该留下的设备都要妥善安置，该处理的垃圾就地深埋，以免污染了珍贵的水资源。
提到水资源，大家又都兴奋起来，徐缘锦和荀敬亭争着要宗勖带他们到玫瑰河畔取些玫瑰雨露带回去，两人都笑着说道：“以备不时之需要，呵呵！”
没等程宗勖答话，车子轩先就跳出来表示强烈反对，冷着脸告诉他们：“河边千万不能去，否则很难再活着回来。”
郭一鸣沉着脸道：“该去哪里，不该去哪里都得听宗勖安排，他不建议去的地方就一定不能去。子轩就是个好例子，如果不是宗勖对这里比较熟悉的话，你们问问他还有命活着回来吗？”
这正是车子轩坚决反对的原因，在他眼里似乎除程宗勖外还没有人能对玫瑰河畔的宝藏具有强大的抵抗力。
晚饭后，郭一鸣、徐缘锦和荀敬亭师生三人过来找程宗勖聊天儿，想接着聊一聊会议提到的某些问题。
正赶上项尤雪说要去河边洗脸，宗勖劝她千万不要捡河里的宝石，尤雪矫情了半晌点头同意了，还举着手保证说坚决不捡，宗勖这才放她走了。
项尤雪乘着凤凰飞走后，荀敬亭感叹道：“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凤凰和龙这两种传说中的生物。”
徐缘锦接口道：“华夏先民应该是见过凤凰的，所以才会在绘画中留下了龙和凤凰的，史书有载卞和就是因为见到了凤凰栖于石上而发现了和氏璧原石。”
荀敬亭忽然生起疑问，于是向宗勖请教道：“师弟知不知道凤凰为什么不在地球上出现了，是因为人类的捕猎活动让它他望而却步吗？”
程宗勖摇了摇头，蹙着眉道：“这件事情我曾经向圣者请教过，他老人家说是因为地球的环境变糟了，变得不适合凤凰生活了，所以它们才不光临地球了。”
徐、荀二人闻言同时点了点头，基本上认可了他的说法，接着又感叹起环境变化来，对人类保护环境的做法给予了极大的肯定。
“也许吧！”
程宗勖对人类目前所采取的环境保护措施颇有看法，他认为这只能治标而不治本。
环境分为心境和外境，所以保护环境首先应该治心，也就是使人人都能遵守道德规范。心境好了，对外面的自然环境自然就知道保护了。因此，宏道明德就显得尤为重要。
郭一鸣摆手让大家在石头上坐下，举目望着远处悠悠的山峦，喃喃自语道：“你们说，这个空间本身会不会就是个按照量子规律在运行的呢？微观与宏观在这里实现了真正的统一。”
这话分明是在问程宗勖，宗勖当下笑了笑，点头道：“不得不说这个空间彻底颠覆我们的认识，让我们见到了一个按照不确定原理运行的宏观世界，这点十分难得。当然，也有可能我们所谓的不确定性只是因为我们进入了这个空间当中，这才为实验结果填加了不确定因素，或许对于妙高山上的长寿长者们来说，一切都是确定得不能再确定了。”
郭一鸣点了点头，“你说的也算一种可能，还需要实验数据来证明。”
程宗勖道：“所以我才建议只将仪器留下，人全部回去，这样或许能让我们观空察到这个不确定空间的真面目。”
郭一鸣道：“光靠这几件设备，最多只能见识到某方面的真实情况罢了，下次再来的时候一定要考虑到这种情况，多带一些自动仪器来，安置到远一点儿的地方去。”
当下，师生四人一齐点头，未来的事情就这样定了。
待项尤雪安全返回，程宗勖便再次飞行到远处的大树上休息。
次日一早，人们开始收拾行李、处理垃圾和安置需要留下来的设备，程宗勖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对环境造成任何污染。
项尤雪一直陪在师兄身边，见他没事的时候便问他一些分别之后的经历，听说一件便发表一通感慨：“我当初就应该跟你到这边来，否则现在的能力多半和师兄差不多了，嘻嘻……”
整个考查团驻地最轻闲就数町村光政，根本无事可做。当然，也数他最不轻闲，一天下来除了守着他那包抖落得只剩四分之一的宝藏外，基本上不走动，连水都极少喝上一口，生怕一不留神背包让人偷了去。
只有项尤雪过去挖苦过他两句，此外再也无人愿意搭理他。
程宗勖将另外四分之一的宝石小心的放入背包里，准备回去以后送到科研院去制作航度器的能量转换装置和光量子超级计算机，这些宝石足够用上一阵子了。
天黑之前，程宗勖开启空间之门将所有人带到古柳上，然后静待时空转换。
实际上，他们可以再次通过圣境返回现行世界，但怎么都不如利用古柳天梯来得便捷，同时也让大家体会一下老祖宗流传下来的智慧有多伟大。
项尤雪忙着和凤凰告别，让它在海角天涯住上一阵子，等自己玩够了再来找它一道回家。
凤凰振翅鸣空，在柳树上盘旋了好一阵才慢慢飞远。飞到远处又折返回来，当空鸣叫三声后再次飞走了。
来日清晨，程宗勖最先睁开眼睛，果然和他料想的一样，人们回的地方是京南大学的南华园荷花池畔的柳树林。
郭一鸣、徐缘锦、荀敬亭、冯甄奕和车子轩醒来后起身，相互道了声早安，然后该干嘛干嘛去了。
程宗勖打电话叫来了警备队的人，因为町村光政需要把江户木村和第二批凤勒寻宝队的下落讲清楚，免的他再去找舒云勒要人。
町村光政并没有亲眼目睹凤勒寻宝队的尸骨或遗物，但是为了能够顺利回家也只能强不知以为知了，满口承认那些人都已经死了。
程宗勖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可以证明那些宝石确实是他拼了老命弄回来的。至于他能带回去多少，只有向万能的上帝祈祷了。
对于项尤雪，只能暂时安置在自己家里。即使让她住到别处，她也是不愿意的。
向茉莉在女儿搬到青湾去后，就从周未南和萧箫家里又搬过来住了，当她见到项尤雪后高兴得合不拢嘴，说自己又多了一个女儿，问尤雪有没有婆家？
开玩笑说：“如果实在不想回去了，不如就在这里找个对象算啦！”
程宗勖连忙制止这种玩笑，并说：“尤雪的寿命有一千多岁，除了照片凭你什么样的对象也不能陪她这么久。”
向茉莉尴尬地笑了笑，虽然对女婿的话半信半疑，却不敢再胡扯。随后又不放心起亲生女儿的事来，把项尤雪的影像发给酉雪看，说她应该回家一趟，“否则宗勖就不是你的啦！”
被母亲这么一吓，向酉雪果然急得不行，第二天一大早就火急火燎地从青湾赶回了京城，回到家却没有见到丈夫和项尤雪。向茉莉告诉她，俩人同姚誉君一道去了太木湖，说是找徐符要什么磐龙石去了。
向酉雪听说有姚誉君陪着，芳心稍定，立即播通了丈夫的电话。
程宗勖立即接通了，笑着问道：“喂！老婆，对我这么不放心啊？”
“有一点儿！”向酉雪倒老实，不过她确实有点儿不放心。
以前平行世界的“向酉雪”来得的时候总有个“程凌宇”陪着，她倒没往别处想过。可现在，忽然来了个没有结婚的项尤雪，不但和自己长得一样，而且据母亲说性情还特别好，这让她的心里很不受用。即使俩人根本没有什么暧昧的事情，宗勖和自己的感情也必然会受到影响。
“我听说师兄妹之间最容易产生感情了，你以后不会不喜欢我了吧？”
宗勖摇着头说道：“不会！咱们老夫老妻的，绝对不会，放心吧！”
酉雪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跟着柳眉一挑厉声问道：“你说谁老啦？我可是不会老的啊！要老，你自己老去！切！”
言罢，不待程宗勖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
放下电话后，向酉雪便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她要好好想一想今后应该用一种什么样的脾气对待自己的丈夫？
对着书妆台上椭圆形的大镜子思索了半晌，摆出了许多种面部表情。不过，每一种都不能令她满意，最后只好放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