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他太过小心也不准确,因为程宗勖藉着境界的提升已经能够将真气直贯指尖,万钧数次被他指上发出的气劲扫中,只感到肌肤隐隐作痛,心中更增忌惮。
他本来精通一种秘术功法,可以在体内布成一种阵法,平时威力不显,一旦与人对敌便把能量场扩大至包括敌人在内的范围,阵法能够有效压制敌人体内真气运行,使敌人力感到不从心。
就在双方还未交手之前,他就已经将阵法的能量场扩展到身体周边五米左右,程宗勖自然处于这个范围之内。
但是,这种不地道的能量场限于自身的威力,远远不及上千人排布的锁天大阵,自然难以突破宗勖体内的昊天神盾,在这场看不见的战斗中,万钧同样没有占到便宜。
双方交战两百回合,程宗勖发现这个万钧虽然提议比拳脚,本身其实并不擅长拳脚功夫,几套威力强大的掌法在他使出来也只能发挥出七成左右的威力,一些本来应该灵活迅捷的地方甚至搞得拖泥带水,比起自己似模似样的以掌代剑来尚有不及。
万钧是有苦自己知,由于那个无用的阵法用去了两成功力,未对敌人造成影反而削弱了自己身的防御能力。程宗勖则正好反,昊天神盾虽然同样用去了两成功力,但自身的防御能力却得到极大的提升,因此可以奋不顾身力克强敌。
万钧最大的优势就是其飘忽不定的诡异身法,较之道童虚无所施展的游遍十方还要迅捷,可谓是随出随没根本不需要时间间隔。程宗勖初遇时感到极不适应,完全找不到敌人在哪儿,有好几次只能以身体硬抗对方的掌力,直到五十招之后才渐渐适应了。
待程宗勖使出最擅长的掌法雷开震天下时,万钧已呈现明显的败相。程宗勖将招式放缓,以免他败得太难看,本着五百招以后再取胜,如此双方都好收场。
在旁人看来,两个人拳来掌往身形急速旋转,项尤雪也只能免强能看清楚是谁在出招,而町村光政则只看到两团人影晃来晃去,根本分不清谁在进攻谁又在防御。
町村光政极其纳闷,似程宗勖这等超强的秘术修为究竟是怎么练成的?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项尤雪十分羡慕师兄的功夫,姚氏幻空间的两个月前程宗勖第一次过去时,功夫原本和她不相上下,“没想到只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师兄的功夫已经强得令人绝望了。嗯!我一定要好好向他请教,回去让师兄们刮目相看。”
所谓见贤思奇,但是町村光政就没这份进取心了,只盼着程宗勖赶紧获胜,波特兰族的人马上撤走,他们也好尽早返回正常空间,做他的亿万富翁去也。
程宗勖和万钧交手四百回合胜负未分,旁边观战的雷霆则看出自己的老伙计败局已定,暗中把降魔杵抓在手中。
雷霆以心声发出信号,通知万钧引诱程宗勖背对自己,准备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虽不欲杀人也要将他重伤。
机会很快到来,万钧边打边移转身形让程宗勖转到自己的雷霆之间,将后背让给了雷霆。
雷霆眼见良机不可失,身形陡然间向前移动了七八米的距离,降魔杵同时横扫而出直取程宗勖的后腰。
程宗勖正在全力接住万钧打来的一招排山倒海,准拟架住他的双臂后左腿抬起扫他的侧胁,完全没有料到雷霆竟然会从背后偷袭。待他觉察到情况不妙时,再欲闪避已然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项尤雪见敌人突然施以偷袭而师兄却毫无觉察,登时吓得惊叫一声,“啊!”
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听到“叮”的一声金铁相击的大响,程宗勖、万钧和雷霆三人乍合分离,各自向后退开十多米远。
但见悬天剑不知何时自行出来挡住了降魔杵的攻击,并且变成了一柄八尺多长的大宝剑,威光赫赫更胜从前。
程宗勖怔了片刻,弄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伸出右手将悬天剑收回。抬起左手抚摸着悬天剑的剑身,心中感慨良久。
他还是首次见识到这把神兵的神奇之处,竟然能够依据主人的心意自行出击,“嗯!难怪那么多人都想得到它。”
雷霆和万钧同样感到异常震惊,他们之前只见过大头领祭出紫金鞭攻击敌人,但首领所运使的是御剑术一类的秘术功夫,和悬天剑随心所欲地出击完全不是一回事。
两人惊疑地对望了一眼,没有说话又都把目光转回到悬天剑身上。
雷霆以心声说道:“这种神兵恐怕只有妙高山上才有吧!在海角天涯各重空间里都没有听说过,不知道为什么意然会甘心追随一介凡人?”
万钧点了点头,回道:“不错,我也没听说过。若是合你我二人之力将此剑拿下献给大头领的话,一定能得到重重的赏赐,你的意思呢?”
雷霆不置可否,既不想否决他的提议,又觉着仅凭两个人的力量恐怕无法战胜一件神兵,想了想回复道:“我看应该再叫两个人来,合四人之力也许还有可能夺取这把神剑。”
万钧低着头略一沉思,不得不承认雷霆的提议很有道理,单是一个程宗勖就能和他们二人同时打上一二百个回合,若是再加上一件神兵的话他们将毫无胜算。
“就这么办吧!看看谁得空儿,实在不行稍后再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将这把剑弄到手。”
除了他们俩其他人都不得空儿,八大护卫只有两人还在继续苦战,另外四个人两胜两负,已经被人扶到后面休养去了。
如果说还有谁没有参加战斗的话,只剩下大头领了。显然他们无法直接指挥一人头领,于是使将悬天剑的事报告给他,然后等候指示。
大头领波特兰多喇听说后同样感到十分震惊,以天眼神通术向地面观察,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暗中赞道:“果然是件罕有的神兵利器!”
不过,对于神兵他了解的并不像雷霆、万钧那么简单,知道但凡是这种如意神兵全都出自妙高山上的长寿长者之手。并且,天界一直有“神器在如同长者在”的传言,因此,神兵所在之处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在长者的掌握之中。
可以说,波特兰族私下对鹿王族的战争已经受到妙高山上长寿长者的监视,再战斗下去的话多半儿会引起上面的不满,一旦降下灾祸来可就不是死几个人那么简单的事了,“不如暂且退兵,等这几个凡人走后再图良策。”
波特兰多喇打定了主意立即召回雷霆、万钧二人,随后向全军下达了撤退命令:“全军立即放弃战斗,返回驻地!”
这道命令来得十分突兀,几乎令敌我双方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但是撤军总是好事,转瞬间交战的双方迅速罢斗,波特兰族族众且战且走有序后撤,待退到荒漠上空时才开启时空连通阵回到自己的空间去了。
鹿王族众也开始组织撤退,两位男孩的家长全都幸存,加上女孩的父亲五个人一齐下来再次向程宗勖和项尤雪表示感谢,并且邀请三人同回次元空间做客。
程宗勖婉言谢绝了他们的盛情,倒不是他不想去瞧瞧热闹,而是考虑到人家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必然有许多后事亟待处理。另外,他对天涯考查团并不放心,需要尽快赶回去。
五位家长再三相请,程宗勖再三谢绝,这件事就这样做罢。双方又聊了几句题外话便互道离别。
当下,程宗勖也不等鹿王族人的去留,举手打开空间之门,与项尤雪和町村光政一道返回了海角天涯的正常空间,天涯考查团临时驻地。
众人围坐在中间大帐篷里开会,郭一鸣、冯甄奕及车子轩问起别来情由。
程宗勖实话实说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在提到最后这场两大部族的战斗时,人们无不瞪大眼睛连大气都不敢出,听到鹿王族死伤数百人时都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难以想像天界竟然也不太平,而且战争时有发生。
冯甄奕和车子轩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听说天堂底层人民的生活也不过如此,冯甄奕不禁感到有些失望,车子轩则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程宗勖的叙述没有掺加一句猜测和妄想,也没有加半句评语,仅用极其简单的言语把事情的经过讲出来而已。
郭一鸣低头沉思了良久,将原计划再到其它次元空间里进行考查的想法打消了。
他同时想到,如果连海角天涯都不太平的话,那他今后所有的考查活动岂不是都需要程宗勖保驾才行。就算程宗勖不辞辛劳,可一旦开发出有能力航度到海角天涯的空间航度器,是不是每次航度也要带上程宗勖呀?至少也要有姚誉君参与才行。
不只是他,程宗勖和车子轩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两人私下交流了一下都感到无可奈何。不过,程宗勖的心里还是有底的,如果未来的航度器只是航行到正常空间的话将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车子轩担忧地问道:“可是,谁又能保证中间不会发生错误呢?一旦航度器进入了不知名的空间,或者闯进了你故事里的那个波特兰什么居住的地方,天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程宗勖低头沉思,晃了晃手指淡淡地道:“你说得有道理,试验初期肯定需要我的参与,等航度器的性能稳定下来了以后再让他们独立执行航度任务。”
但是事情似乎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简单。
会议进入正题,郭一鸣说道:“经过连日来对海角天涯空间物理各项参数的测量,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一件事,这里是一个高度不确定的存在,也就是说‘变化’是这个空间的常态,几乎所有物理量都处于变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