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约莫再行驶了一段时间后便平稳的停在了镇北候府门前。
桂嬷嬷先是下去自报家门,说是槿王妃来访,那侍卫一听就迅速进门禀告了,不时一管家模样的男子便出来热情的将离笙几人迎了进去。
管家先带着几人进了大堂,上好了茶,便去亲自通知侯老夫人与赫临二人。
大堂内,离笙轻抿着茶,耳边萦绕着熟悉的曲子,西域民谣:“孤漠曲”。
那曲子是玉笛子吹奏出来的声音,空灵,清脆,悠扬得仿佛如清风般穿透了整个候府。
离笙主仆二人同诧异这侯府竟还有人会吹此曲?
当下不禁有些入了神,这曲子也将她们微微带入了思乡之绪。
……
而在后院花园中吹曲的赫临听闻离笙到访,不由愕然,但还是迅速放下手中的玉笛,起身往大堂的方向而去。
……
“不知王妃前来,真是有失远迎,”
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温柔且端庄。
离笙抬头才发现笛声不知何时停止,赫临与侯老夫人已经到了大堂,此时正站在主位不远处。
“见过老夫人,”
出于对长辈的礼数离笙起身对着侯老夫人轻福身子了行礼。
侯老夫人和蔼一笑忙道:“王妃免礼,免礼,快些入坐,”
嘴上说着心下却是一闪而过的惊讶不由叹道:好一个明艳的女子!只知平疆娶了西辽公主为妻,却不知是如此貌美。
而赫临与离笙则是相视一笑,三人便落了座。
离笙心里一颤,不知为何望见了这赫临的一笑一言与他周身的气质,竟会让她心里的防备卸下许多,甚至有一股暖意,不像在谢云槿会感到心慌,感到迫意。
她看着主位坐着的女子二人,觉着这赫小侯爷气度温润儒雅,如今眼前这侯老夫人也是那般端庄优雅,虽已满头银发,步履稍稍维艰,但仍然能猜测出年轻时的柔雅姿态来,如此对比来倒真是子承母色。
“本妃今日前来是想谢过侯爷那日的救命之恩,”
离笙说着浅浅一笑。
“何来救命之恩,王妃言重了,”
赫临一笑,对离笙道,显得温雅极了。
侯老夫人似乎不太懂二人的话便有些诧异:“哦?王妃说的救命之恩指的是……?”
“是的,老夫人,那日王爷侯爷与我三人遇刺,危及时刻要不是侯爷挡了那一剑那恐怕本妃……”
离笙开口解释道,眼里多分后怕与感激之色。
侯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娇美的人儿脸上又是泛起了笑容:“原来如此,临儿乃是武将这点小伤何足挂齿,何足挂齿……,在战场上可比这些凶险多咯……”
如何都是军事之家,侯老夫人虽是女儿家,但此点事情还是都在承受范围之内。
……
“想来侯爷身上仍有伤,本妃带了些药品与补品,小小心意还望老夫人与侯爷笑纳,”
离笙说罢,桂嬷嬷便将礼物都拿了上来,大大小小总的有六七个盒子,药品和盒子都是经过桂嬷嬷精心挑选的大气且也上得了台面,虽候府也不缺这些,但该到的心意与礼数总归是要到的。
老夫人让人将东西都接了过,便又道谢:“王妃有心了,”
“赫临,谢过王妃,”
赫临也与侯老夫人一同道着谢。
“老夫人,侯爷,客气了,”
只见赫临抬眸,转念一想到谢云槿也是负伤而归便又问到:“不知王爷伤势如何?本侯这几日一直忙于公事,都未有机会前去探望,”
“好多了,侯爷放心,今日前来也正是因为王爷也想谢过侯爷,”
“谢兄客气了,”
几人又聊了几句后桂嬷嬷便就提醒着时辰差不多了,该回府了。
而离笙道别,正欲起身,却被侯老夫人留了下来,她这是一瞧见这槿王妃便欢喜,如此最后更是以陪陪她这个老人家为由,又带离笙逛了逛候府。
……
花园中,侯老夫人与离笙聊笑着,似不像初见那般生疏。
“那如此说来您和老侯爷是年少夫妻,真是恩爱,让人羡慕呢,”
离笙笑道。
“是啊,老身是商家之女,嫁与他之前久居闺中,莫说见过打打杀杀的场面,就是时常出门也是没有多少机会,连踩个蟑螂都不敢,但嫁于他之后老身似乎活出了另一个自己,那是与之前的我截然不同的,故此作为将门之中的女子你得要学会适应与接受很多事物,”
侯老夫人说着,眼神忽暗忽亮,许是因为念起故人暖心,许是因为念起故人伤心。
离笙点头,此些话有那么些说进了她心里。
“那老侯爷与您真是情深意切,我在西辽时便听父王说起过老侯爷,说他是个英雄,战无不胜,几乎军中将士都有所耳闻,”
“是的,他是个铁骨铮铮的英雄,只可惜几年前他带兵出征,那次的敌人是善于用毒的幽疆蛮夷,归来时中了毒,不久便离世了,”侯老夫人摇了摇头脸上是无奈与心酸的笑。
“老身讨厌战争,希望中原与西域各国能和平永存,”
“会的,您放心,”离笙握着老夫人的手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气氛变得有些悲伤起来,身后的桂嬷嬷心中倒是着急得紧,虽此时说话很不适宜,但怕晚归了王爷会怪罪下来,于是乎小心翼翼又请示:“王妃,天色渐暗您该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