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笙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望着手中的白脂玉佩已有好些会儿了,她的柔荑轻轻抚着那玉佩上雕刻着的“嫣烈”二字。
而此玉便就是青萍临死前丢下的那个小荷包里拿出来的。
嫣烈……
离笙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虽不知是物是人,但她敢肯定的是此人或物是青萍日日夜夜盼着见到的,或是说她此次冒险便就是为了它,可怎耐这薄命还是陨在了这茫茫中原。
“公主,您别看了,快些进屋吧!别受了寒,”
南霜端着药边往屋里走,边又对站在院里的离笙说着。
而离笙则是抬头看着天上的烈日,用玉手遮挡着阳光,似是在思考什么又对南霜道:“炎炎烈日哪来的寒风,我已经比昨日要好多了,你无需担忧,”
纵然身子娇弱,但当下她也无多少时间护着这些。
听到如此说,南霜步子一驻,望着眼前那娇小的背影摇头颇有些无奈道:“我的公主,您怎么也是带病在身,这药又不是神仙药,总不是吃了一回就好了,需得多注意才行呀!您先乖乖回屋把药喝了,奴婢在陪您出去走走散散心,”
身后的南霜对她说完。
又不忘忙着处理手里的药罐子。
但离笙仍是不急不躁的看着,心里闪过一个想法,如若哪天她再回到西辽那她便就替青萍将此物找到归处,也算了却了她九泉之下的心愿。
…………
午膳时间,杨叔给她送来了极其丰盛的饭菜,他们果真是如太医所说的将她的膳食弄得十全大补,鸡汤排骨样样有,还炖了许多她不认识的中药食材。
只是病来初愈的人哪有那么多胃口,离笙勉强吧嗒了几口便就吃不下去了,便被南霜又抬了回去。
花园中。
离笙扇着团扇坐在池边。
“南霜…你怕吗?也许他知道我们的目的,我们时时处在危险之中。”
离笙面色淡淡,语气也是同样,对着身后的南霜问道。
身后的南霜笑了笑,如若说怕她在辽宫的日子才是最怕的。
“虽不知前路如何,但是只要能跟公主在一起我就不怕,何况我们现在不是好好在这吗!”
南霜在身后答到。
是啊,她们现在不是好好活着吗!离笙抬头望了望夏日的娇阳,眼里多了丝微光。
他会留着自己,到底意义何为无从得知,但她知道也许她想平安离开,亦或是在虞州有个平安之所,定也离不开他。
“王爷那边情况如何?”
离笙继而又问到。
“太医还在守着呢,奴婢听说宫中的太医都是医术甚高,公主别太担心相信王爷会尽早好起来的,”
离笙点头,没在说话。
主仆二人稍歇了会儿便就同南霜去了褚玉阁的方向,主仆二人一路穿庭过院便就到了楚玉阁。
除了守着的丫鬟侍卫与杨叔太医,离笙一进门最引她注目的便是杜辛儿,看她坐在谢云槿床头为她擦拭着冷汗,此时此刻她一个“正妃”如若不是身上也有不适,怕还真是有些不合适。
“王妃…”
见离笙到来几人都起身行了礼。
离笙的见状便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杜辛儿虽有不满,但还是从床头站了起来将位置让给了离笙。
“王妃嫂嫂怎的过来了,王爷这边我们照料就行了,您要注意身子呀,”
杜辛儿走到离笙身边说着,面色更是显得关切十分,只是真假关切那就另当别论了。
“本妃已经好多了,无需担忧,王爷如何,”
离笙答着杜辛儿的话,眼睛却是看向太医询问起他的伤势来。
“回王妃,王爷今早开始出现发烧的迹象,恐伤口发炎感染,不过王妃也无需太过担心,老臣会在这守着直到王爷醒来,”
那太医一字一句的如实说了。
要说这些剑伤刀伤最惧便就是发炎感染,如若感上破伤风那是大不妙。
“本妃知道了,有劳您了”
离笙说着便就坐到了床沿,此时的他剑眉微皱,那棱角分明的五官仍是俊逸得很,只是多了些许苍白。
众人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谢云槿不醒来,也无法进药,那药杨叔都来回煮了两次了,人仍是不见醒。
离笙望着他,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
虽不知日后,但眼下他终是救过自己一命。
她伸手将他放于蚕被上的手抚起,放于自己的双膝之上,又细细按摩起来,似是活络化瘀之意。
而床上人紧皱的眉头似乎也因她的动作舒缓了些。
也不知坐了多久,按了多久,杨叔的药也已再温了一两次,直到耳边响起了他的声音离笙才回过神来。
他将另一只手慵懒的伸到她面前道:“不如这只也帮本王按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