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坐了多久,按了多久,杨叔的药也已再温了一两次,直到耳边响起了他的声音离笙才回过神来。
他将另一只手慵懒的伸到她面前道:“不如这只也帮本王按按?”
忽而出现的动作与声音让离笙一愣,这才刚转头看向谢云槿,却也正看到他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可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就被杜辛儿抢了先。
见其快速走到床边满是欣喜道一句:“王爷,您醒了……”
那脸上的关怀溢了出来,恨不得将所有的温柔和关怀全塞给谢云槿一般。
而谢云槿呢,未答,眼睛仍只是看着坐在床边的人儿,她一头青丝就只别了两个素雅的花簪,一身浅青色裙衫更是显得人娇小,只是那么细看似乎比几日前消瘦了几分。
他收起玩味的注视,眼神忽而转换为其他,此时他却是想听听她要说些什么。
离笙停下来动作,放下了他的手,将自己的柔荑收回。
脸色常态倒也没什么异样之色,如今这般情况都是各有心思,想必谁都不会放松警惕。
见她的动作,谢云槿则是慢慢觉着自己手上她那双柔荑留下的温度在慢慢退去,眸中一丝神色。
一旁的杜辛儿看到自己被忽视,心里甚是恼怒,眼里更是闪过一丝阴霾。
门外守着的丫鬟听到屋内的动静,知晓是王爷醒了,便忙着跑去通知去了药房的太医与杨管家,而杨管家和太医听了也是脚底生风似的跑了来。
不时,便就见杨叔步履匆匆但手中药物又十分平稳的端着进了屋。
太医也是忙上前把了脉。
“王爷的脉像比刚刚平稳些了,快些把药让王爷服下去,”
太医说道。
杨叔点头正欲拿着药上前,却不想被谢云槿摆了摆手道:“行了,脉也诊了,你们且都下去吧!人多吵杂本王这头更疼,”
听罢,床边的几人不由得互视了一眼,皆都是不放心的模样。
杨叔先是开了口:“那老奴先服侍您将药喝下吧,”
谢云槿闭眼摇头。
不过谁也未猜到他又说了一句:“将药交由王妃,其他人都下去吧,”
旁人脸色顿时有点错愕。
不过杨叔对于自家王爷的命令是不会迟疑的,只是其他人有些微犹豫,那太医许是不放心,那杜辛儿定是不甘心陪着他的不是她。
杨叔弯腰将药恭敬的递给了离笙,几人便退出了房间,而后就只剩下离笙与谢云槿二人。
离笙将药慢慢吹冷,舀起一勺又将其递至他嘴边。
“这药……甚苦”
谢云槿看着离笙缓缓道,眼里闪过一丝探视。
她的动作很轻,并未有慌张之态,只不过心里的底却是落了全空。
听床上的人说罢,离笙抬头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心里狐疑,莫不是这冷面王爷此时耍起的性子?
“我没办法将它弄甜,王爷还是快些喝了吧,这样伤才好的快,”
如此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是让他的眼中多了些不屑,若是府中人看来这得是见怒意。
随之,谢云槿将勺药接了过去便一饮下,而后又是一脸有意的看着她。
“王妃是个面上藏不住事的人?,”
他缓缓道,语气带了丝玩味,话里则是有些讥讽的味道。
离笙觉得被他一语而中,她是被这两天的事扰乱了心,她有的只是一颗不怕死又向往自由的心,其它的东西她什么都没有,母家将她当做棋子随时可遗弃,夫家又是如狼窝虎窝危险重重,无人护着她,爱着她。
她一介女子又怎该护己周全。
“王爷是聪明人……”
离笙说到,又不停手里的动作再是舀起药递到他嘴里。
“您既已知道我不仅是来和亲那么容易,为何又留着我这条薄命?”
她开口问到,许会有人嘲笑她愚钝,自己拖出承认,可他不是傻子,一个身经百战的皇室之人,从小对后宫之争,朝廷之争耳融目染,乃至身临其中的人,又怎会是傻子般,连这点计俩都不知。
如此说来离笙觉得自己似乎显得有些不自量力了。
“哦?那你觉得你能对本王造成什么伤害与威胁?”
谢云槿质问着她,又靠得她极近,如此一来他鼻尖全是她身上的清香,那双清澈灵动的双眸里又倒映着他的样子。
“这不就是伤害?”
她看了眼他的胸口的伤口。
他挑媚,嘴角上扬,又收回靠近她的身子,继而靠在枕头上。
并慵懒到:“看来王妃很喜欢认罪,自扣帽子?”
离笙对于这句话有些不解起来,只是更不解的是他为何还留着她的命,她来时偶有听闻他性格暴躁凶冽,又残忍决绝。
如今,她还能活着,莫不是自己身上有什么利用点?
离笙心里冷笑。
“王爷喝了药先躺躺,我去吩咐人准备着您吃的饭菜,”
离笙起身如此说后,福了福身子,待谢云槿点了点头,她便出去了。
而他则是在她身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便闭眸休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