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娜塔莉和肯德拉向车子跑来，瑞秋还是呆呆地没有任何反应。
“久等了，妈妈！”
“您好，马斯登太太。”
“练习得怎么样？”瑞秋一边把车开出停车场一边问。
车子开入皮尔索家的私有通道，直到肯德拉下车，两个女孩一直都在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正好可以让瑞秋把自己的情绪掩饰起来。
看到肯德拉取出行李，跑进家里后，瑞秋才把车子开走。娜塔莉显得有点担心，“妈妈，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外婆身体不舒服吗？”
“不，不是外婆的事情。”这可要怎么说呢？开上大路以后，瑞秋开始说道：“托里斯今天早上打电话来了，就在你跟肯德拉出门以后。”
娜塔莉露出惊讶的表情，“爸爸本人吗？亚伦没跟他说打电话来的事吧？”
“没说。”瑞秋还没从打击里恢复过来。一整天什么都无法做，提早结束了工作。“他说得很清楚，不是听亚伦说的，而是他自己要打来的。”
“哇，妈妈。”
“今天晚上，他就要来新罕布什尔州。”
“怎么会！”娜塔莉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法形容的快乐。“爸爸知道我吗？”
他已经察觉到了。
“具体他应该还不清楚，亲爱的。在我们详谈之前，他就把电话挂了。所以我想他有点察觉我那时候已经怀孕了。在弄清楚事实之前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他才说要马上过来。他今天晚上会打电话来，我们打算明天见面。”
“为什么今天晚上不能见呢？”
“今天太晚了。而且，我希望有时间跟你商量商量应该怎么办。”
“有什么好商量的？”
“托里斯一定结了婚，有家人了。如果知道还有一个女儿，无论是他还是你，人生都会发生巨变的。”
“你是说爸爸不会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爱吗？”
“他当然会爱你。可是问题并不在那里，亲爱的。知道了你的存在，托里斯的妻子和孩子，还有他的父母、兄弟都会大吃一惊的。”
“可是，他是我爸爸呀！”
“嗯，对。托里斯要马上见我们，就证明他是在意我们的。我认识的托里斯是一个非常诚实的男人。即使失去了部分记忆，性格也是不会变的。可是，知道了你这个孩子的存在，会给我们所有人带来什么影响，我们必须谈一下。”
“你是说如果爸爸想见我的话，对吧？”
“是的。”
“你觉得爸爸不想见我吗？”
娜塔莉的声音颤抖着，她很想给女儿一个拥抱。“亲爱的，现在的托里斯还不清楚十二年前我怀孕了，所以，他要来查证。他也一定会考虑很多事情的。不要担心了，先见个面再说吧。可是，不要忘了，你跟他可是住在两块完全不同的大陆上。跟你朋友莫莉不一样，那孩子周末可以在爸爸家里过，是因为他们的家只相差两公里。”
娜塔莉的嘴唇在发抖，“妈妈是觉得爸爸不会想见我，所以才这么说的吗？”
瑞秋把车停在屋前，关了引擎。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女儿说：“我是你妈妈，我比谁都爱你。所以才说实话的。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托里斯知道有个孩子会怎么想。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可是打击还是会有的。”
娜塔莉拿起行李，冲进家里。
瑞秋把车门锁上以后，也跟着进了屋。身体好像被重物压着一样，心情极其郁闷。
一走进客厅，电话就响了起来，好像要跳起来似的。她急急忙忙跑进厨房。
娜塔莉已经拿起了电话。她皱了皱眉头，用手捂住话筒对瑞秋说：
“是史提夫。他说妈妈不在公司，手机又不接，他正在担心。你用手机打给他吧，最好不要用这个电话，以免爸爸打来的时候打不进来。”
瑞秋从娜塔莉手上接过话筒，跟史提夫说抱歉没有马上回电话，现在不太方便，待会再用手机打给他。
刚放下话筒，电话又响了起来。“史提夫吗？”
“不好意思不是，你好，瑞秋。”
瑞秋深吸了一口气，“托里斯，我以为你要晚点才会打电话来呢。”
娜塔莉知道是爸爸打来的电话，无法平静了。“我的车就停在路对面，刚才跑进屋里的就是你女儿娜塔莉吧。年龄也对，从远处看，就已经知道跟我母亲很像了。”
瑞秋的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呻吟声。今天早上通话以后，他一定是跟亚伦谈过了。“是的。”
一阵沉默，“娜塔莉知道我是谁吗？”托里斯的声音显得很生气。
“知道。”
托里斯听见电话那边吸气的声音。“你丈夫知道我是娜塔莉的父亲吗？”
瑞秋全身发抖，“我、我没有结婚。”
又一阵紧张的沉默，“亚伦以为你已经结婚了呢。你刚才喊我什么？史提夫是你未婚夫吗？还是住在一起？”
不对，完全不対。
瑞秋转过身体避开娜塔莉的目光。托里斯跟以前一点都没有变，真不可思议啊。有些性格是与生俱来的，他眼里容不得沙子。
“不是的。”
“那么你跟娜塔莉现在是两个人住吗？”
“是的，可是——”
“那我现在过去。”
瑞秋还没来得及说不要来，电话已经挂断了。
托里斯很生气。
不，应该是震怒。想让他原谅她一直以来都没有跟他联系可能很难吧。
娜塔莉拉了拉瑞秋的手腕。“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爸爸？”
啊，上帝啊，帮帮我。
“马上就能见到，他已经来到门口了。”
这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真的吗？爸爸知道我了吗？”
“是的。”
“我可以去开门吗？可以吧？”
娜塔莉那漂亮的褐色眼睛，跟托里斯简直一模一样。那双眼睛，正闪耀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去吧。”瑞秋生硬地说。
自从亚伦打电话来开始，她跟娜塔莉两个人的生活就完全乱套了，她感觉到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事态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一直珍惜的跟女儿的生活马上就要毁于一旦了，可是她什么也不能做。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到底她们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呢？
瑞秋本来紧跟在娜塔莉的后面，可是她在转出客厅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娜塔莉一直注视着门打开。
当看见一个个子高佻仪表堂堂的男子站在门口时，瑞秋觉得全身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是托里斯。十二年的时间，她爱的那个十九岁帅气的青年，已经长成一个前所未见的华丽男子。
头发深褐色，比上大学的时候短。娜塔莉像父亲一样，个子很高，头发的颜色也一模一样。笔直的鼻梁一点都不逊色于父亲，下颚则像瑞秋，有点圆。
在游轮上相遇的时候他经常穿着牛仔裤和衬衫，现在的托里斯则穿着一套好像很昂贵的绿色西装。白色的衬衫上结着一条随着角度不同颜色会发生微妙变化的深灰色领带。
一看他的举止，就知道他就是既富有又成功的、有名的蒙布里森酒店的经营者。
父女俩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对方。门打开以后，娜塔莉就一句话也没说。这一点也不奇怪。
像托里斯这么魁梧又有男子气概的父亲，无论是新罕布什尔州还是世界的其它地方，都找不到第二个了吧。
托里斯开口了，“我一直想要个女儿。你真可爱啊，娜塔莉。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也一直想要个爸爸。”娜塔莉带着哭声说。
“我们拥抱一下吧。”
看见托里斯紧紧地抱着娜塔莉，瑞秋的眼睛里布满了泪水。
托里斯爱怜地安抚着喜极而泣的娜塔莉。瑞秋不禁移开了视线。正如娜塔莉祈祷的那样，托里斯无条件地接受了女儿，这真是太好了。可是，他们俩一直没能见面是因为自己的关系。
托里斯一边高兴地跟女儿说着话，一边用眼睛确认两人相似的地方。不管是什么理由，没有去瑞士找他这件事，他一定不会原谅的。
回到美国发现怀孕了的时候，没有通知托里斯，是我人生的最大错误。
他失去了再也无法挽回的跟女儿一起相处的宝贵时间。无论怎么解释他都不会听了吧。
他一定不会原谅我了。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是史提夫，还没有给他回电话。
瑞秋急忙走进厨房，拿起了电话。她不想伤害史提夫，可是必须得告诉他真相。现在必须告诉他，娜塔莉的父亲回来了。
托里斯能够回到瑞秋身边也许是上帝的恩赐。虽然是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
托里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褐色头发可爱的女儿。娜塔莉也用充满了爱的眼光看着父亲。
“我有礼物送给你，爸爸。我去拿，你等着，哪里也别去啊！”
“我是来看你的，玛菲。我哪里也不去。”
“太好了！玛菲是什么意思呀？”
托里斯清了清喉咙，“我亲爱的女儿的意思。”
娜塔莉再次用力地搂了搂父亲，然后向二楼跑去。娜塔莉太像自己的母亲了，托里斯再次吃了一惊。
他好像已经深深地爱上女儿了。他非常喜欢娜塔莉自然地表达爱的方式和纯洁朴素的性格。
瑞秋一直没有现身，不知道为什么。
一定是因为长期以来隐瞒了娜塔莉的存在，她感到内疚了。
在等待娜塔莉回来的时候，托里斯环视了一下整洁的客厅。有一个书架，墙上还挂着一幅用画框镶着的印象派画。看来瑞秋为了女儿，精心营造了一个舒适温暖的家。
“来了。”娜塔莉回来了，递了一个什么给托里斯。“还记得这个吗？”
托里斯有些不敢相信，是他以为不见了的戒指。
“啊，当然记得了。我以前在蒙特勒·美特奥尔兹队效力。”
“妈妈是这样说的。”
托里斯的心咯噔了一下，瑞秋为什么一直隐瞒娜塔莉的事呢，他还是想不明白。
“赛季的最后，我们在锦标赛上赢了，所以全体队员都获得了戒指。意外以后从医院回到家里时，才发现戒指不见了。因为做手术前要把身上的装饰品都取下来，所以我以为是那个时候被脱下来了呢。可是后来问谁都说，我一开始就没有戴戒指。”
“妈妈说，这是作为买订婚戒指之前的信物，你给她的。本来是打算集训完了就去买戒指的。”
托里斯一声呻吟。
瑞秋还记得他送她戒指的那个晚上的事情。可是，他不记得了。他们两人确实相爱过，他面前的女儿就是最好的证明，对此他只有惊讶。
托里斯仔细地打量着娜塔莉。她笑起来的时候，脸盘、嘴唇的形状都跟瑞秋很像吧。我跟那位女子曾经相爱过。
瑞秋对于我来说，一定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可是，隐瞒生了女儿这件事，性格上好像有些问题。托里斯咬着牙拼命忍住怒火。
现在最重要的是，首先要了解自己的女儿。现在怪责瑞秋也没有意义了。
一位光彩夺目的美貌女性走进了客厅。金发及肩，个子适中。散发着女性特有的魅力的同时，隐藏着少女般的纯真。即使远远看去，也能看到镶在黑色睫毛里的瞳孔，闪耀着让人震惊的温柔的绿光。
托里斯一下子呆了，目不转睛地盯着瑞秋。她穿着一套别致的淡蓝色西装。细长又略带浑圆的曲线清晰可见。
托里斯心跳开始加速，身体也发起热来，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他都不记得最后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了。
“娜塔莉上学之前，我把你的戒指给她了。”跟电话里一样，略带痛苦的声音。“因为她想知道关于她父亲的事情。”
“是的。”娜塔莉附和道，“爸爸以前是冰球选手，我想一定很帅的。所以，我想试试打冰球。可是，我十岁之前，妈妈都不允许我打。”
“现在，在打冰球吗？”托里斯仍然呆呆地嘟囔了一句。
娜塔莉点了点头，“刚刚练习完，坐妈妈的车回来的。”
“娜塔莉不愧是你的女儿。”瑞秋插了一句。“教练认可她的才能，她打的是左前锋。值得自豪吧。娜塔莉很优秀的，去年赛季她在地区选手权大赛上，为她们队的取胜出了不少力。”
“你还有没有打冰球，爸爸？”
“发生意外以后就没有打了。你喜欢冰球吗？”
“当然喜欢。我们队的名字叫康科德·柯夫雷。”娜塔莉满脸笑容地说。“明天，我们有秋天赛季开始前的第一场练习赛。你来看我打吗？我会很努力打的。”
“亲爱的，托里斯才刚到。也许他还有安排，可能他还带着妻子和孩子来了。坐下来说吧。”
终于到了开战的时候了。
瑞秋·马斯登正在宣示自己的权力。她是在对我说，我已经允许你这样见过女儿了，你赶快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国家吧。她一定是有结婚对象了，那个人正在等她打电话说一切都解决了。
即使这样也没关系。只是离开之前，我必须把要说的话说出来。
托里斯没有理会瑞秋的话，他握紧了娜塔莉的手，盯着她褐色的眼睛说：“我还没结婚。”
“真的？”
“嗯。现在我知道有一个女儿了，所以我希望你来瑞士跟我一起住。”
“真的吗？”娜塔莉高兴地答道。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只是因为我失去了记忆，十二年来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女儿。我一天都不想再浪费了。”
“我也是。我很羡慕朋友们总是可以跟爸爸在一起。”娜塔莉老实地坦白说道。
感动至极的托里斯紧紧地握住女儿的手，亲了亲她的头发。“如果我知道有你，一开始我就跟你一起住了。”
托里斯发现瑞秋脸色苍白。看到她因为内疚而痛苦，他心里一阵痛快。
“我跟你说一下我的家，玛菲。我住在一个叫考克斯的山村里。我的家是那种山村小屋，可以俯瞰整个雷曼湖，在郁郁葱葱的山顶上。湖边有城堡，还可以看见阿尔卑斯山脉。可以坐蒸汽船去日内瓦，去探访你妈妈以前的学校。”
娜塔莉高兴得跳了起来。“妈妈有说过。她说什么时候我们去瑞士，就带我去看她以前上学的地方。”
“现在这一天来了。”瑞秋惊讶得一声不吭才好呢，托里斯一个劲地说着。“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喜欢，就可以下山去蒙特勒的爷爷奶奶家。如果他们知道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孙女，他们俩一定会很高兴的。”
“你觉得他们会喜欢我吗？”
“当然。”托里斯不无兴奋地说。“还有，你堂哥亚伦也会高兴的。他跟我住在一起。”
“为什么呀？”
“他父母一年前因为车祸，双双去世了。”
“博纳特和佛朗西斯吗？”瑞秋惊讶地叫出声来。
瑞秋还记得我哥哥嫂嫂的名字，真不可思议啊！托里斯对她听到哥哥夫妇的事情深受打击的样子非常吃惊。
托里斯皱了皱眉头，“对于我的家人来说，渡过他们俩的事故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考验。特别是亚伦，我像爱自己的儿子一样爱他。他真的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事实上，如果不是亚伦强烈的好奇心，那封信也许永远都不会被发现。那么他也绝不可能跟一直都不知道的女儿见面。
一看就知道瑞秋受了很大打击。“我还记得你给我看你哥哥他们抱着刚出生的婴儿的照片。可怜的亚伦，还好有你在。”
瑞秋颤抖的声音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她甚至没有追问托里斯为什么一直没有联系她。他虽然还有点生气，但是心却被她打动了。
瑞秋真的是一个迷一样的女子。“亚伦几岁了，爸爸？”
“十二岁了。”
“比我大一岁呢。”
托里斯看了看女儿。“你们俩就像一对孪生兄妹。”
“他打电话来的时候，很有礼貌的。”娜塔莉说。
“有亚伦和朋友们帮你，你很快就会说法语了。”
“我本来就想，到了秋天，就在学校学法语的。”
“那好啊。你来瑞士以后，加入女子冰球队，一定会学得更快的。那里有新的溜冰场，我过去的队友在学校给孩子们当教练。他们的球队也在找优秀的左前锋呢。”
“太好了！妈妈，你听见了吗？”娜塔莉唰地转过头来，看着母亲。
瑞秋好像正在为事态的发展苦恼。她那绿色的眼睛一定是在瞪着托里斯吧。“嗯，听见了。”
瑞秋想把娜塔莉赶上楼去，不想让她听见我们俩的谈话。托里斯先发制人。
“十二年前你接受了我的求婚。”托里斯唐突地说，“虽然我不记得这回事了，但是看到我手上的信和这个戒指，我相信我们那时候确实是准备结婚的。”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确实是的。可是事实上，我们有一个需要我们两人的女儿。我不会放弃娜塔莉的。”托里斯清楚地说道，好像只有他跟瑞秋两个人在似的。
“妈妈……”
托里斯对着高兴得不得了的女儿笑了笑。
瑞秋用力地摇了摇头。“亲爱的，让我跟他两个人说说话，好吗？”
“我希望娜塔莉留下。”托里斯反对道。
“拜托，不要把事情搞得更加复杂了。”
“你不觉得秘密已经太多了吗？”托里斯回答说。“我知道你有相爱的男人，可是继续这样下去对女儿不好。娜塔莉无论离开了你还是离开了我，都不会幸福的。你跟娜塔莉一起搬到瑞士，让我们互相加深了解，你觉得怎么样？以一年为限吧。”
“不行吗，妈妈？”娜塔莉恳求道。
“我家里有很多房间。你的男朋友或者父母都可以来住。”
“只有外婆了，外公两年前去世了。”娜塔莉伤心地说。
“太遗憾了！如果你外婆愿意，我希望她也来瑞士，带你的朋友来也行。如果喜欢滑雪，圣诞节或者复活节，我们可以一起去滑雪。”
娜塔莉高兴得尖叫起来，“要是告诉肯德拉，她肯定会昏过去的。”
托里斯转向娜塔莉笑道，“是你的好朋友吧。”
“是的，她也是冰球队的。”
托里斯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瑞秋。“虽然我不知道你做什么工作，可是如果大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让你休假一年的吧。”
“妈妈在广告代理公司工作。”娜塔莉不无自豪地说。
托里斯好像满意地说道：“无论到哪里，都可以找到好工作的。”
无论怎样拒绝托里斯的建议，他都在出下一招了。托里斯又补上了致命的一击。
“如果你无法休假一年，我就跟亚伦搬到这里来。隔着这里两栋的地方有房子在出售。这样，我们就不会住得太远了。”
“你不可能搬到这里来的。”瑞秋惊讶的说道。
托里斯看到瑞秋痛苦的表情觉得很开心。“为什么？”
“你本来就在瑞士生活，还承担着重大的责任吧。”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过去你说过你要继承公司的。”
瑞秋的回答还说得过去。可是，托里斯从她的话里感觉到一丝迟疑。到底为什么呢？
“只要能跟女儿一起生活，无论什么我都会做。我一直想开拓欧洲以外的市场。从新罕布什尔州开始也不错啊。”
娜塔莉转向瑞秋说：“我想去瑞士。如果不是爸爸失去了记忆，我们应该早就在那住了吧。”
“可是，他遇上意外了，亲爱的。”
瑞秋分明在发抖。还好，娜塔莉没有注意到母亲那个样子，托里斯想。
接着，娜塔莉用力地搂住了托里斯的腰。“爸爸健健康康的，真是太好了！”
“我也真的感谢上帝赐给我一个女儿。而且，还让我们像现在这样见面。从今以后，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可是，做决定的是你妈妈。因为你不是在瑞士出生的，所以有些事情可能你会觉得不适应。所以，在做最后的决定之前，我们设定一个过渡期好了。”
“什么过渡期？”
“你们两人都休假到瑞士来怎么样？费用全部由我来出，因为我是你爸爸。这样你既可以见到爷爷奶奶，又可以了解住在什么地方，然后再考虑怎么办好了。”
“明天就去吗？”娜塔莉好像没听见托里斯最后的话，不过，那些都无所谓。
“如果可以，我希望那样。”托里斯抢在瑞秋反对之前说道。“如果没有护照，首先必须去申请。加急的话一个星期以内也许就可以办好。在这期间，收拾好行李就行了。”
娜塔莉高兴得跳了起来。另一方面，瑞秋做出像是要把托里斯撵出去的架势。
“你们俩应该有很多话要谈吧，那我先走了。”
“我可以跟爸爸你一起去酒店吗？”
“对不起，我要去机场。”
“为什么呀？”娜塔莉不知道为什么喊了起来。
“我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工作了，我必须回蒙特勒。”而且还跟亚伦约好了。可不能让侄子失望。
娜塔莉听了以后，非常失落。“我还以为你明天来看我比赛呢。我还想让你见见我的朋友呢。”
“不用担心。要不就我来这里住，要不就你们去瑞士住，总会解决的。你的比赛，我会和亚伦会一起去看的，保证一场不漏。明天晚上我会打电话来的，你等着啊。我想知道你的比赛结果。”
“明白了。可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走。”口吻跟亚伦一模一样。托里斯不顾盯着他们俩的瑞秋，再次紧紧地抱住了娜塔莉。瑞秋绿色的眼睛，露出既受伤又愤怒的眼神。
我也很受伤，我也很愤怒，大家彼此彼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