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落地的鬼头雕,差点一头栽下去,幸好刘若及时拉住“缰绳”,才令其不至于体验到“脸刹”的快感。
粗壮有力的双腿和厚实的脚掌甫一接触地面就快速的收缩与试探,双爪如同捕食般不断地在地面上抓出大小不一的孔洞来。
不过最后还是重力失衡向前栽倒,借着巨大的惯性硬生生向前滑行了一丈多远才停下。
“对不住啊,鸟兄。”
鬼知道刘若是为他犯下的哪个错在道歉。
见身下的“鸟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刘若欣慰地拍了拍它的鬼头,从人家身上下来后,刘若甚至还有点重心不稳。
吓得差点再一次爬人家背上,鬼头雕已经彻底给气的背过气去。
在附近绕着看了半天,才发现这的确是阴阳图,道家的法印根本。
而他之所以认识,还是因为当初在佛国的时候,经常见到老绝偷偷摸摸的,在无人处用手指戳一把女人用的团扇!
那团扇上绣的,正是眼下见到的太极图案。
缠着老绝问过几次,老绝却一口咬定没有的事,不过看那样子,绝对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翻过一道半人高的土丘,发现就在正前方似有模糊的人影,他大着胆子走进一看,竟然是两具尸骸。
一具为人形,一具似虎形,还保留着生前站立的样子,但皆已成为皮包骨头,想来也有些年头了,裸露的皮肤上覆有细密的裂纹,像是轻轻一碰就能灰飞烟灭。
走的再近了些,口中还略带敬意:“大爷?大爷您还活着么?”
无耻的样子估计人家就是活着都想揍他。
那人形尸骸双腿呈弓形,背对虎尸,上身向前弯曲,两手在胸前交汇,似是手里握着什么东西。
虎尸就趴在人身上,腹部有早已风干的血渍。
一不留神踢到脚下石子,石子飞出正好打在人尸弓着的前腿上,下一瞬只听“咔嚓”一声,那人尸的前腿自膝盖处应声折断。
一人一虎顺势就倒在了一起。紧接着又听见“噗嗤”一声,只见自那虎尸背上穿出一道约半掌长的明晃晃的尖刺,扎透背部的皮毛漏了出来。
“唔.....同归于尽啊?皇帝,真皇帝!!(其实想说的是英雄.....)”刘若品头论足一番后上前翻倒了这两具尸骸。
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掰开人尸手掌,发现果然是一把武器的握柄,看尖刺露出的模样,应该是一把刀。
略微思索一番,刘若对着人尸暗道一声得罪了,便作势就要拔出插在人形尸骸胸口的那把武器。
而就在刘若用手握住刀柄的那一瞬,一道约莫小拇指宽,天蓝色的光圈,自刀柄上闪现,并迅速向刘若的手上席卷而来!
偏又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令其无法摆脱,还没来的及反应,直接就上了胳膊。
娃头发都炸了,两次,一次是吓得,一次是电的,一瞬间就被电的浑身颤抖、口吐白沫、外焦里嫩什么的。
且逐渐散发出一股焦肉味,双眼更是数次由黑转红,又由红转黑,某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愤怒,驱使着刘若拔出了那柄刀。
挥舞着向一侧的地面上砍去,顿时间尘土飞扬,松散的土石地面瞬间被炸出一个大坑!
只来得及嗷唠了一嗓子,便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那蓝色光圈经手臂蔓延至脖颈,紧接着上圈向上拉长绕过脑袋向另一侧手臂移动,下圈经胸腹至大腿、小腿,咳,最后套在另一侧手臂上经手掌消失。
当做梦在血海里游泳的刘若再次醒来,眼中的星光和额前的流水,都充分说明他有多么肾虚,咳,是刺激。
从未体验过的刺激驱使着他又伸出小拇指试了一次,几乎同样的结果,只是这一次,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发飙,就又躺下了,而且这一次醒来时他变得更.......
不,是更加兴奋了,他尝试着用那条红色的丝巾缠住刀柄,再用手隔着丝巾抓住刀柄——
“哎嘿嘿?”刘若乐了:“哎?哎?没事!嘿嘿!”
有个成语叫乐极生悲,不知当讲不当讲。
当刘若提起那柄形似斩马刀样式的武器时,因为身高原因将刀柄高高的举过头顶,刀尖正好碰到他的脚踝。
这次是从头顶出去的。
寂静中,被黑暗笼罩的山谷内,一个浑身焦黑的怪物根根毛发炸立,抱着一把被丝巾缠住的斩马刀。
露处两排洁白的獠牙,嘿嘿嘿的傻笑着,笑声回荡在整个山谷中,阴森又诡异,令人不寒而栗。
那怪物小心翼翼地拖着一具人尸走向早已挖好的土坑,将尸体放进坑内,填土埋了,嘴里还念叨着:“睡吧,睡吧,来生做个好人。”
随即看向另一具虎尸道:“看什么看,老实待那等你们族人来埋你,我可不管!”
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还做贼似的向四周瞅了瞅,跑到虎尸旁背过身用手偷偷揩了一把尸灰发疯似的跑了。
来到已经奄奄一息的鬼头雕身旁,用尸灰和着自己的口水搅拌均匀在人家身上上下其手,还撕扯自己的衣服并露出一副邪邪的表情。
用撕下的布条像模像样的包扎一番,待完成这一切,手都没洗倒下就睡着了。
……
远处的山巅上,智绝一脸严肃的看着下方已经熟睡的刘若,心思极转,脑中回忆了一遍从昨晚刘若坠崖,到这会睡下,中间所有的事情,就连刘若差点吓尿都没有忽略。
看着下方的太极形谷地,智绝又拿出一把绣着太极图案的团扇,十分夸张的用手指不停的戳扇面,之后一言不发的回寺中去了。
一觉醒来,已日上三竿。那头雕早已不见鸟影,想来也对,以它那半刻中的脑回路,恐怕只记得它那个死鬼丈夫吧。
真是绝情。
看着天上的烈日,刘若对着空气悠悠说道:“你说世尊天天顶着太阳,怎么就不见瘦呢?”
远在亿万光年外的雷音山人间佛国突降大雨,不,暴雨。
起身来到湖边洗了把脸,坐在地上抱起那柄斩马刀细细端详起来。
这刀的刀身,长三尺,柄长约两尺,刀背与大拇指同宽,且雕有一条看起来就很拽的天龙,没翅膀就能飞的那种。
龙尾向下合入刀尖,中部刀身起端由龙身缠绕,向上由龙头做刀格,口衔处吐出刀柄,在刀柄顶部还嵌有一颗血红色宝石。
龙头的双眼中同样各嵌有一颗宝石,但呈灰褐色,且在上面还刻有文字,一边各一字。
“天.....泼?什么鬼名字?刘若挠了挠后脑勺。
刀身整体呈银灰色,整体严丝合缝,没有一丝人工雕琢的痕迹,看起来.....就很值钱。
肚子适时地闹起了情绪,刘若拍了拍安慰一番,看着平静的湖面,他不慌不忙的坐在地上翘起二郎腿。
挽起裤腿,脱了鞋袜,用手在脚后跟上磨了磨,并神色如常地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撕下几片脚后跟的死皮,往湖中那么一撒,站起身来发现整片湖都有点绿了,刘若向前几步下水走入湖边的水中,肩上扛着“天泼”,背部微弓,静等猎物上钩。
承蒙老天眷顾,还真就有那么一条傻鱼,对刘若脚底板的死皮感兴趣!
这条鱼通体金黄,鱼鳞闪耀的波光美轮美奂,品种像是鲫鱼,却比寻常的大了数倍有余,差不多得有家里磨盘上的石碾子般大小。
一拱一拱地从湖中央游了过来,恍惚间好像还冒着散发出有形的傻气的泡泡,寻着味浮出了水面。
“喝......呀!!!!”刘若几乎使出吃奶的劲来,将“天泼”刀当砧板一般用力拍了下去!
从专业的角度上来讲,这一击:稳!准!狠!对整个身体力道的调用堪称完美,先腹部发力,背部接续,上身后仰使全身肌肉连成一线,再借着惯性爆发出平时不能及的力量。
只听“啪!”的一声,别怕,打中了,而且直指头部要害,那条傻鱼当场就翻了肚子。刘若见状一乐,将刀往身后一掀,斜背在背上,伸手就去抱到手的美餐。
要说这鱼也是耐打,才刚放个屁的功夫就有点缓过劲来了,只是脑子还有点懵,身子也有点不听使唤的瞎抖。
刘若看在眼里,邪邪一笑,这画面他见得多了,就像兔子临死前的蹬腿,鸽子临死前的振翅,刘若定义十分准确的称之为“临死前的忏悔”
后悔当初没跑快点、飞高点,至于眼下这条鱼,已经被刘若牢牢的抱在怀里。
不过人家到底也是衣食无忧的,生存了不知道多久的灵物,当这条傻鱼清醒的认识到上当了以后,瞬间爆发了有生以来最为强烈的求生欲。
它竭力的拍打着身体,刘若居然也有点拗不过它,好巧不巧的脚下一个打滑,连人带鱼重心不稳的拍进水里,那鱼一见来到它的地盘,更加卖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