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素玉的尸体就进了火葬场,好好的一个活人,就剩下了一个即将消逝的灵魂和一盒子骨灰。
一大早,欧辰和姜小幽换上纯黑色的孝服,到医院把素玉的骨灰盒接回了欧宅,欧陆野已经在欧宅设好了灵堂,而欧宅的所有人,包括仆人们,也都换上了黑色的服饰,以表哀悼。
灵堂上挂着素玉生前的相片,周围的花圈也不多,这件事欧陆野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知道素玉去世的人并不多。
欧陆野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和欧辰轮流为素玉守孝,俩人一人在灵前跪拜俩小时。
三天的时间稍纵即逝,三天后,素玉的骨灰被葬入了公墓,立了墓碑,上边有欧辰、欧陆野、邓家佳和姜小幽的共同署名。
刘忻和双儿也跟着来祭拜,经过众人的哀悼,素玉的骨灰,算是入土为安了。
“走吧!我们以后有时间再来祭拜!”姜小幽拉了拉立在墓前不肯离去的欧辰,轻声说道。
欧辰点了点头,他明明知道,人死之后,灵魂早就去地府了,留在阳间的只是一堆白骨,或者一盒骨灰,但这事落在自己身上,却是不由得不舍离去。
欧辰强忍着眼中的泪花,不让自己哭出来,人家都说,在死人墓前是不能哭泣的。
一行人离开了公墓,欧陆野送欧振华去了欧宅,欧辰带着姜小幽回了别墅,这种时候,刘忻觉得去欧辰别墅不太合适,便带着双儿回御景龙庭了。
除去这三天,素玉能在阳间待的时间只剩下三天了,欧辰整天足不出户,陪着素玉,尽量让她开心。
对于素玉魂魄在别墅的事,欧辰没有跟欧陆野和欧振华说,他们一旦知道这件事,自己斩魂使身份的事不好解释,所以还是别让他们知道了。
三天过去了,这天也是欧辰和牛头马面约好的时间,欧辰想到,如果按照“头七还魂夜”的说法,应该能服众。
这天晚上,姜小幽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素玉这七天三餐都是姜小幽的手艺,对这个儿媳妇是更加喜欢了。
“妈,我们去见见爸和哥吧!”欧辰见素玉吃的差不多了,开口说道。
“嗯!”素玉放下了手中的汤碗,不再吃了。
她今晚吃的很少,大概是知道要离开了,心里难过吧!
吃了饭,欧辰又陪着素玉说了半天的话,十一点多的时候,欧辰开着老徐的奥迪,和素玉、姜小幽离开了别墅,赶往欧宅。
欧宅的灵堂还在设着,本来三天前就该撤了,但欧振华坚持要设到现在,后来这三天,没有欧辰和欧陆野的祭拜,都是欧振华在亲身祭拜。
很快,欧辰三人就来到了欧宅,路上欧辰交代过素玉,让她坐在客厅歇着就行。
“来了啊!”欧振华从灵堂前来到了客厅。
欧辰一眼看去,心里一阵发酸,这才几天没见欧振华,好像他的身子变的有些伛偻了,头发也隐约有些银丝,欧辰不能确定是最近这几天才出现,还是之前就已经存在,而自己却没发现,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这个做儿子的失职。
欧辰身后的素玉看到欧振华的神情,不由得一阵难过。
欧辰点点头,和姜小幽,还有欧振华看不见的素玉,走进了客厅。
“您先坐一下!”欧辰向着素玉轻轻地说道。
素玉点点头,坐在了沙发上。
欧辰带着姜小幽来到灵堂,姜小幽点上三支清香,欧辰将三支香插在香炉里,对着素玉的相框拜了三拜。
就在这时候,欧陆野和邓家佳也来了,一家六块,终于是聚在了一起,虽然其他人都看不见素玉。
欧陆野带着邓家佳也做了相同的祭奠之后,二人回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和欧振华、欧辰一起等十二点。
还差十五分钟,这十五分钟里没人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等着时间流过。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欧辰站了起来。
“爸,我妈来了!”欧辰淡淡地说道。
“在,在哪里?”欧振华闻言,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四周,似乎是在寻找素玉的身影。
看着欧振华急切的样子,素玉有些不忍心了,冲着欧辰使了使眼色。
“爸,你拿着这个!”欧辰递给欧振华一块黄玉,又给了欧陆野和邓家佳一人一块。
手里有了这三块黄玉,素玉的身影出现在了欧振华、欧陆野和邓家佳的视野中。
“妈!”欧陆野难掩心中的激动,迎上去就要抓素玉的手,但欧陆野却是抓空了。
素玉微笑着点点头,算是回答了欧陆野。
“妈,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抓不到你?”欧陆野泪流满面,抓不到母亲的手,心里莫名的悲。
“我已经是个死人了!”素玉一脸的释然,倒不是有多悲伤。
“妈!”欧陆野只能隔空住着素玉的手,痛哭不已。
“唉!你和欧辰都是好孩子,我走了以后,你们要好好照顾你爸!”素玉好像在交代后事,其实真的是在交代后事。
“你爸有高血压,他不让我告诉你们,以前还好,现在我要走了,以后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他!”素玉对着欧辰、欧陆野、姜小幽和邓家佳四人吩咐。
四人听着,都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
“振华,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素玉对欧辰四人吩咐完毕,向着欧振华撂下这么一句话,转身飘进了后边的房间。
大概半个小时,素玉出来的时候,欧辰四人本来非常失落的情绪好了很多。
而反观欧振华和素玉却是情绪有点失落。
“长痛不如短痛,你们保重!”素玉说着,就要离开,能见到最亲近的人,她已经心满意足了,再逗留在这,只是给众人徒添悲伤。
看着素玉走出了客厅,在场的五个人多事一阵心酸,但却没有挽留素玉的理由。
欧辰偷偷给牛头马面发了信息,让他们前来勾魂。
“爸,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
欧辰说着,带着姜小幽就要离开,这都快一点了。
“去吧!”欧振华说着冲欧辰四人摆摆手。
欧辰和欧陆野对视一眼,点点头,出了欧宅各自回去了。
“欧辰,明天来公司一下!”欧陆野说着,发动车子离开了。
欧辰想着,很有可能是欧陆野要跟自己谈欧振华的事。
欧辰突然想到素玉,赶紧追了上去。
来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却是不见素玉的影子,只有一脸警车造型的车子停在那里。
见欧辰到来,车的门被打开了,从高从车里下来的竟然是牛头。
“参见大人!”牛马面赶紧向欧辰行礼。
欧辰没说话,只是轻轻点点头,看来这牛头马面还真会办事,知道是欧辰的妈妈,特意开了车来的。
坐在后排座位上的素玉听说牛头马面叫欧辰大人什么的,有些惊讶。
“回去以后,跟阎王说,就说是我的意思,给我妈安排个好人家!”欧辰对牛头马面吩咐道。
“是!”二使异口同声回道。
“欧辰,你!”素玉从车窗里探出头,慈祥地看着欧辰。
“我们过来看您最后一眼!”欧辰说着,失意牛头开车。
没有声音,牛头的车子却是动了。
素玉没再说话,微笑着向着欧辰和姜小幽招了招手,那辆车子渐渐消失在了偶的视野中。
欧辰站在原地,顶着车子消失的地方看了好久,好久,最后才依依不舍地转身欲走。
“回吧!”欧辰转身对姜小幽叫了一声。
“哦!”姜小幽淡淡地应了一声,但心情却是失落到了极点,刚才的一幕让她想起了姜母离她而去的时候。
欧辰把着方向盘,往别墅去。
“好了,不要失落了!”欧辰心里的失落还没人安慰呢,他却已经出言安慰姜小幽了。
“不是我,是你!”姜小幽收起失落,露出一丝微笑。
“对,对,是我!”
“也不光是你,我们一起!”
“嗯,一起!”
凌晨的街道上,基本上已经是,鬼际罕至,欧辰直接将车速提到一百二十迈,直奔别墅。
开车回来的时候,路过之前认识苏秦墨的那个地方,欧辰想想,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过苏秦墨了。
想起苏秦墨,欧辰情不自禁就想到了向风和大牛等人,他们的心愿自己还没有来的及帮他们去圆,他们就被落雁岭的鬼王给吞噬了,想想欧辰觉得挺对不住他们的。
“小心!”姜小幽惊呼一声。
可能是欧辰想事想的太认真了,一出神,车子差点撞到了另外一辆的士。
姜小幽的提醒让欧辰在紧要关头刹住了车,欧辰一阵心惊。
本想就这么过去了,但那的士司机却不同意。
“怎么开车的啊你?长没长眼啊?”那司机下了车,冲着欧辰骂骂嚷嚷,指手画脚地。
“对不起,是我的错!”欧辰赶紧向对方道歉。
“得,以后可得小心点!真是的!”那司机说着,晃晃脑袋,开着车走了。
“欧辰,你没事吧!”姜小幽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你这几天也累了,回去好好给你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