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近出了件大事,万年学渣景安郡主的堂姐,淳宁郡主办学院了。
作为万年学渣的堂姐,淳宁郡主也不是块读书的料。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读书那么差,她也敢办学院,不是误人子弟吗?
可是淳宁郡主说了,不是书院,读得不是书,是学院,学得是生存。
此事在京城闹得是沸沸扬扬,入学当天,学院门口被堵得是水泄不通。
好几个好事的郡主都去了,景安还特地跑去凑热闹。
“这学院是啥啊?”
“要不让咱家娃去试试?”
“脑子糊涂啦,谁知道里头教得是啥玩意。”
外头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景安坐不住,站在高台上眺望。
松子学院位于松子路二十七号,占地辽阔。
前身是一座废弃的书院,淳宁买下之后做了一些简单的修葺,改名松子学院。
“鹦哥见过各位郡主,在这儿给郡主们请安了。”
一个少年从淳宁身后钻出来,十七八岁的模样。
模样俊俏,长得很是讨人喜欢,说话也很讨喜。
“呦,这位就是宣宁伯府上的管家鹦哥吧。”,瑞和最先开口。
宣宁伯范醒人,入伍多年,先封云麾将军,后任兵部侍郎,前些日子封了宣宁伯。
是信阳侯爷子侄,分家后开府独居。
常年身在军营,府上只靠鹦哥一人打理。
现下赐了伯爵宅子,鹦哥也就升了府里总管。
“鹦哥,去吧。”,淳宁冲鹦哥使了个眼色。
鹦哥会意,出了屋子直奔外面。
景安摸了把瓜子磕着,眼睛不住地转着,她也不急着说话,总觉得淳宁有主意憋在心里面。
都是机灵的人,谁也不先开口说话,屋子里倒是安静了下来,只有磕瓜子的声音稍微引人注意。
淳宁见场面如此,脸上硬扯出一抹笑容:“多谢今日赏淳宁脸面。”
见景安磕得兴起,成元县主也摸了一把瓜子,悠闲地说:“说吧,肚子里打得什么鬼主意。”
好端端开个学院,还递了帖子到府上,成元心里都有数。
瑞和谁里面年纪最大的,仗着年岁长,还瞪了成元一眼,意思是,怎么还有你这样,自个儿主动问的。
成元也不理瑞和,连吃饭都要赌一赌,米粒是单数还是双数,她能怕这点事吗?
“那本郡主就直话直说了。”,难得有人开这个口,淳宁笑得眼睛都快没了,比了个要钱的手势。
手里的瓜子漏了两颗下去,景安将身子坐直,果然看热闹是要付钱的。
“淳宁姐姐,这还没嫁宣宁伯呢,你怎么就染上了他的习惯。”,景安道。
范醒人府上多年就鹦哥一个下人,这事大家都是知道的。
原先兵部侍郎府上算得上家徒四壁,杂草丛生。
听闻日日都去街上买两馒头度日,俸禄也不算低,日子过成这样还不是因为范醒人抠。
淳宁将人诓过来,都是为了让她们出银子的,自然想好了对付她们的法子。
酝酿了会情绪,淳宁开始了演讲。
诸位可知那些上了战场回不来的家庭过得是什么日子?
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就剩下一户的孤儿寡母。
寡母没有多大本事,孤儿更是没有出路,你们能想象她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
吃不饱穿不暖,各个熬得是面黄肌瘦。
阿醒不忍同僚遗孀过得是这样的日子,月月拿俸禄补贴。
可这救助哪救助得完,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咱们办这所学院,教授她们生存技能,这才是最合适的。
景安率先鼓起了掌:“淳宁姐姐说得真好。”
淳宁眼睛一亮,送钱的来了。
不过景安话锋一转:“只是办学院的是你,不是咱们。”
读书不好又不是脑子不好,感情今日是想找几个出钱的,景安可不上这个当。
“景安妹妹这话说得,只要为百姓们做点实事,哪分你我她呢。”
教人读书考功名的书院多得是,松子学院还是头一回听说,瑞和不太想趟这趟浑水。
再说了,这底下等着入学的都是穷苦人家,赚银子是别想了,基本等于拿银子打水漂,说不准还得继续往里头投。
瑞和越想越发虚,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淳宁妹妹,姐姐家底不厚,就不跟着凑热闹了。”,说罢冲着门口就走,身后跟了一串丫鬟出去。
“啧啧啧,瞧她跑得,跟后面有恶犬追着咬一样。”,成元毫不留情地奚落。
“瑞和姐姐出门丫鬟倒是跟得不少,家底挺深厚的啊,哪像景安,进出就语恬一个。”,景安接着开口。
话里话外,这意思可不就是,她没钱嘛。
淳宁气呼呼往椅子上一坐,冲着景安凶:“素日堂表姊妹里,咱们三个最亲近,连你都不帮我。”
三个人亲近倒是不假,淳宁是肃王家的,成元是安阳长公主家的,和定王都是一母所生,自然多亲近。
“有没说不出钱,你急做甚。”,景安挑眉。
淳宁的气息这才缓下来点,朝着成元问:“你呢?”
成元‘嘁’一声,往嘴里送了颗瓜子,道:“不过就是赌两把的事,也至于你这么折腾。”
景安也是这么想的,定王府每年还施粥呢,往学院里捐点钱,也不算什么。
出钱倒没多大事,就是被人算计,心里不大舒服。
再者,若是陶明夷知道此事,她可能会更顺利地嫁出去哦。
“那,你们准备出多少?”,淳宁试探地问道。
成元和景安忽看一眼,心里都有了数,由成元开口:“每人五百两。”
一般百姓人家,一户一年用度也不过十两。
这次也就招了几十人,怎么着也够了。
淳宁眉头一皱,伸出两根手指,一脸无辜的说:“两千两。”
成元:“……”
景安:“……”
“是每人两千两,还是加起来两千两?”,景安咽了口口水下去。
淳宁干笑着说:“每人两千两。”
哪门子学院,需要用得着四千两?
平地炸起一声暴喝,是成元发作了,她怒道:“自家姐妹也不带这么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