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大家轮流“谴责”木木的多情和阿亮的无情。很快我们就来到了神山脚下的塔尔钦。这里是转山的出发点。来这里的人除了转山的藏人和游客外,最多的就是印度香客了。
今天的神山一点影子也看不见,厚厚的云雾遮住了他全部的威严。因为没有转山的安排,我们只在这里短暂的停留。我到处闲逛的时候看见一家六口来转山的藏人,带着的孩子最多只有7岁,从他们脸上的沧桑和污垢,推测他们应该是来自很远的地方。从身上厚厚的尘土和额头上的伤痕,可以看出他们已经完成了此行的目的。他们与其他的路人相互攀谈着,看见我在观望,对我微微一笑,安详平和。眼神里透露出对菩萨的坚定,嘴角上洋溢着对未来幸福生活的向往,脸上轻松而又坦然。
这一刻,我忽然醒悟。这里对他们而言,就像黑暗中的明灯,是心灵回归的源泉,这就是他们毕生所追求的信仰。正如《博伽梵歌》所说:“人要解脱,其途径是追求自己的生活,创造自己的事业。”没有什么比看见远方的灯亮更让他们坚定了。
我们已经在海拔4600米以上的藏北高原无人区行驶好几天了,虽然我们每个人的身体开始不同程度出现了一些小状况,但每个人的心都像草原上盛开的花朵,欢快地歌唱着。
老王车上的CD播放机很挑剔,只能播放正版的歌碟。换了在平原,大家都会给老王颁发“维护正版”荣誉徽章,可这是在物资极度匮乏的“世界屋脊”哦!几乎没有碟能够放得出声音来。所以老王车上的“乘客”都已经傻眼好几天了,都争抢乘坐老刁的车。后来,老王不甘示弱,说他也有“宝贝”。紧紧巴巴地从屉子里掏出了一盒表面贴纸都磨损破掉的磁带,很熟练地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后,塞进了汽车的放音机里。顿时,一阵甜美的声音传了出来,“甜甜的酒窝窝甜甜的笑,甜甜的脸蛋儿长呀长的俏,甜甜的小嘴儿赛呀赛樱桃。”我们顿时傻了眼。老王得意地一笑:“嘿嘿,可以吧。这是在路上捡得《甜歌经典大全》,一直怕你们听不惯,没有拿出来。”我们对老王佩服的不得了,他的车里一个播放机器只能放正版,另外一个机器把一盘顺手捡的、字都看不清、掉了老长后还用手把它“人工”卷了进去的磁带,居然放出了如此古老甜美的歌声,真是极品!老王的话音未落,甜美的歌声就变了音,就像没了电的放音机。大家的脸都笑开了花。老王又熟练地退出磁带用同样的方法在方向盘上敲了敲,之后世界又变得美妙无比。大家又笑成一片。为什么我要说“又”?
很享受这种超自然的感觉,真实洒脱。无论是时光的倒退还是穿越,空间和时间都变得不重要,烦心琐事都化为灰灭。在荒漠的高原听着龙飘飘、凤飞飞的歌声,这还是第一次。如梦如醉,来来来———“跳一段酒醉的探戈,混乱多情的探戈。”让人浑身酥软的声音带着我们直上云霄,大声附和着“此情此景,旧日的爱,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是啊,一场游戏一场梦,人生何不潇洒走一回呢?
去往札达的路,并不好走。实际上很多路是无路可走,只不过是在宽阔的高原大地上多看见几条比较清晰的车轮印,就认定了方向的正确性。在茫茫不知目地的时候,又看见两个骑着自行车全副武装的人,从衣着上看应该是两个女孩子,我们都用“敬佩”的目光看着她们……不管是为了什么,我很佩服在高原如此行走的像“种子”一样的女人,种子般生命力的旺盛和坚强。没有过多的娇柔,她们的勇敢和执着,她们的毅力和恒心,有大树一样的品格,结结实实的力量和独特在她们身上体现,这也是女人另外的一种生活方法,很有“行为艺术”似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