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又是一夜折腾,总在窒息中醒来。鼻子依旧的干痛,脖子继续落枕,头还是那么的沉……但能逐渐感觉到睡眠的时间一点点增多了。新鲜的氧气还是那么宝贵,身上的每一个器官和毛孔都在贪婪的张着口。半夜从床上坐起来呼吸时,忽然看见木木也套着睡袋发呆似坐在床上。看看时间,也快天亮了。
我很想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起身穿好了衣服,戴上了帽子来到房外。寂静如丝的夜空,还挂着寒星,大风仍然带着冷冽的刀子,但似乎比半夜时温顺了许多。忽然被门外墙角的黑影吓着,原来是一个印度朝圣者。借着月光我看见她长着一对长而浓密的睫毛,戴着鼻环高挺的鼻子上点缀着薄薄的光芒。她盘腿而坐,似乎在等待什么。
木木把其余的几个人逐一叫起了床,大家相约着去玛旁雍错迎接日出。我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和莎莎来到圣湖边。莎莎眼睛红肿得像个桃子。这时的云层有点厚,不知道太阳能否顺利地穿过?岸边的高处,一群印度人早已矗立风中,他们中有相互搀扶的夫妻,有坐在椅子上的老人,还有席地而坐的老妇人。大家都盯着同一个方向,肃穆而虔诚的目光。
地平线上升起了鱼肚白,让寒冷疲惫的我们开始跳动。随着鱼肚白越来越亮,带出了一丝绯红。绯红扩散开来,变成了玫红色。而后玫红色逐渐浓郁,云彩也被衬托得深蓝起来,湖面的倒影变成了金红色。视野在刹那间变得开阔起来,感受到了温暖正来到人间。金色穿透了云彩,轻盈落在我的指尖上。万道金箭射向了地球上最高的荒寒地带,太阳在云层中升起来了!多么希望时间能暂时停留,让我向着太阳飞去,拥抱他的永恒。可是“日月安属?列星安陈”?太阳每天的出现就是要代表着时间的流动,美丽只在那一瞬间。很快,金色的光芒被沉积,包在了厚厚的云层之中。
被一阵优美的印度歌声吸引,我和莎莎循着歌声悄悄来到这群歌唱者之中。迎着朝阳,他们神情安然,唱起了美妙的音乐,如天籁般的婉转回肠。印度人天生的能歌善舞,一段唱诗般的旋律,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却不由自主地和声唱了起来,高低均匀,错落有致。坐在他们身后默默地听着,内心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被他们的情绪所感染,被他们的美妙所打动,一些都是那么的安定与自然,一切都是那么的纯洁和透明。我录下了他们的空灵,我想当我回去感受到周遭的燥浮时,想让自己回到零的状态时,听听这样的音乐,想想这样的场景,就会让自己安静下来,也会更加有信心用期待的心境等待下一个日升日落。
当人群散去时,那个盘腿席地而坐的妇人静静地留了下来。双手十指交叉放在两腿中间,双目微闭,面对着太阳初升的方向静静地坐着。安静祥和地置身于天地之间。这个时候,世界的所有都和她无关,她安然地冥想着,平和愉悦,心静如水,周围散发着智慧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