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是汉子就应该喝酒。”实在是看不过桂魄扭扭捏捏的喝茶像个娘儿一样,完颜煊豪气的就将一壶酒放在了桂魄的面前,示意他爽快一点将酒喝下去。
“我不喝酒。”桂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喝。他是不喝酒,至少在冰纶面前他不会喝酒,会破坏他在冰纶心中的纯洁的。
“你到底是不是男的?”北方人的观念,喝酒就是男子汉所为。
“我不喝酒你又何必强人所难。”他们相遇一起可不能沾半点儿酒,因为他们要应对随时随地的突发事件,所以喝酒,不可能。
“做人就应该好奇一点,只是一点儿小酒又有什么关系。”完颜煊一副‘你不喝酒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看着桂魄。
桂魄偏头不理会他,径直走到栏杆旁俯视下面的风景。
楼下熙熙攘攘的,甚是热闹,像是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他回头对冰纶谄媚一笑,“冰纶,下面很热闹,不如我们下去走走。”
冰纶看着眼前的茶杯,像是没有听见他说话一样。
“原来不也这么认为,那走吧。”桂魄上前拉着冰纶的手,自顾自的解释着。
“不!你们等等。”完颜煊还没有来得及拦下他们,两人便双双的消失在门口,让他不得不拔腿追着两人。
北国的街道上,小贩来来往往的销售着不同的物品,各种不同风味的北国小食的香味随风飘来,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扩散着。
“冰纶,你看这簪子多漂亮。”桂魄顺手拿起一只碧绿颜色的簪子,想要为冰纶挽发,却发现身后早已无人。
咦!?他刚刚不是一直拉着冰纶的吗?怎么才一转身冰纶就不见了。桂魄下意识地四处寻找冰纶的踪迹,忽然看见了不远方有一袭白衣,白衣胜雪,在灰暗的大地显得无比的夺目。
桂魄高兴地招手想要招呼冰纶的名字,却发现那一袭白衣有点儿眼熟,眼熟得让他怀念。蓦地,一个在心底里许久不曾提及的名字浮上心头,他一顿,瞬间僵硬在原地。
“桂魄,你怎么了?”完颜煊见桂魄呆呆的看着远方,心里奇怪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企图让他回过神来。
桂魄猛地回过神来,脸色大变,一脸不可置信地大声对着完颜煊发问,“冰纶呢?冰纶在哪里?冰纶在哪里?”
“你到底怎么了?冰纶不就是在你的后面。”完颜煊皱眉,对他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
“冰纶!?”桂魄回头,果真看见了那袭白衣就在自己的身后,冷冷的,绝美的面容纤尘不染的,“你……你……一直在我的……身后……那……那……刚刚……”
桂魄猛地又回头,四处张望着,方才他见得那袭白衣早就融入了人群之中,消逝了芳踪。
“你到底是怎么了?”实在搞不懂他为什么会这般的反常,完颜煊反问着。
“我看见……一个……故人……而已。”桂魄下意识地将冰纶冷冷的身子涌入怀中,感受到它确实是在他才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最终还是来不及了,不管他们怎么努力也来不及了。
“若不只是看见了故人,那你的表情怎么这么……这么奇怪?”那表情,说是见到了故人,倒不如说是见到了仇人来的实际。
“一个不该出现的人,我见到她了。”桂魄没有理会完颜煊,反在冰纶的耳边低语着。
“我们早该料到的,不是吗?”冰纶一举常态地伸手抱住了他。
“可是你不觉得时间太快了吗?”他们才相遇,为什么这么快就出现了。
“不管你怎么说,你都看见了她了,不是吗?”冰纶冷冷的语气多了一分释然,“既然她出现了,那么事情就无可逆转了,但是,我们一定要将剑夺回来。
既然不是在江湖求名,也希望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好。”风扬而过,掠起了两人的长发,几乎吹散掉他的声音。
“你们……”完颜煊疑惑着,似乎想要问些什么,但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完全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
灰黄的尘土上,那袭白衣与那袭黄衣相拥着。风从这边而过,掠起了两人过长的衣袂,白衣与黄衣互相交错的瞬间,似有什么事情正在悄悄的发生。
阳光正明媚,桂魄跃上了一棵树,懒洋洋的在树干上躺着,双手枕在脑后面,闭着双眼,一副舒适的样子。这些日子,他手上的伤也差不多好了,虽然不能灵活做一些事情,但动起来也没什么大碍,因此,这几天完颜煊就想只鬼一样缠着他说要和他比武,可是他不能再让自己手上,所以他非常不得已的四处逃窜,连冰纶的房间也不能去了。
“如果冰纶也在这儿那该有多好。”桂魄喃喃自语,惬意的面容变得哀怨。
都怪完颜煊,害他好几天斗没有见到冰纶,更别说抱抱冰纶一吐相思了,唉,这能怎么说,相思情苦。
桂魄动了动身子,过长的衣摆垂落在半空也没有理会,仍旧闭目休憩。
万里无云的蓝天中,一把黑色的伞飘然而至,伞是用黑色的纸糊成,黑如夜般的颜色在蓝天下显得格格不入,伞悄然地从天空划过,巧妙的避开了地上的人的目光,旋转着,飘向自己所要去的方向。
桂魄半睁着眼,手一伸,长长的衣袖随风飞舞着,宛如一只扇动翅膀的黄色蝴蝶,他白皙美丽的手伸至半空,那把黑色的伞仿佛是有思想般的飘到了他的面前,轻轻的落在了他的手上。他手一抬,撑着那把伞为自己挡去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猛烈阳光,可突然他猛地坐起,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差点就就从树上摔了下去。
这下子麻烦大了,他轻盈落地,然后脚步沾地地向冰纶的方向掠去。
此时冰纶正在房间站着,冷冷的气息宛如十二月的冰雪,而她的身边则坐着完颜煊,完颜煊一身黄袍侧坐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冰纶。
果真无论何时看见冰纶,她都是这般的美丽。完颜煊心中赞叹着,如果此时江山美人只能要其一,他一定毫不犹豫选择美人。
“冰纶,如果你觉得无聊,我们可以出去走走。”颜煊热情地提议着,反正现在碍手碍脚的桂魄不在,正好给他和冰纶独处的机会。
冰纶冷冷的气息没有变,像是没有听见他说话般。
“如果你不喜欢在宫中逗留,我们可以出宫走走,让你散散心。”那次出宫回来之后她和桂魄都怪怪的,说是遇到了故人,可是怎么看他们的样子都不像遇到故人,他心中奇怪却又得不到答案。
冰纶的姿势没有变,冷冷的神色没有变,仍旧忽视他的话以及他的存在。
完颜煊早就习惯了她这般冷漠的性子,于是自顾自地说着,“难得今年父皇有兴致,特意命人去了一趟四季谷买来许多的花种花御花园,现在花园里百花齐放的,一定很美丽。”
可是他却觉得在没的花儿也比不上冰纶的一半,她的清冷,幽远,绝对可以将那些暖日盛开的胭脂俗粉比下去。
冰纶也没有搭理他,冷冷的气息宛如一座冰雕。
“不去看花那要不要去吃饭?时候不早了,你今早没有吃什么东西。”完颜煊招手让人去备膳,回头却见冰纶仍坐在那儿,不变的神色,不变的姿势,宛如是在等待千年的恋人般。
“冰纶。”完颜煊柔声的唤着,却仍得不到佳人的回应。
为什么冰纶要这般的对他。
完颜煊的耐心终于被磨光了,他走到了冰纶的面前想责问她的时候,眼前忽地一花,那袭月牙衣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肆无忌惮地将那袭白衣拥入怀中。
“桂魄,你……”完颜煊大怒,上前想要将他们分开,可桂魄抱着冰纶,灵巧一跃,退后了几丈之远,让他无法碰触。
“冰纶。”桂魄在冰纶的耳边低语,在外人看来像是情人在说悄悄话,他用仅两人听见的声音低声说着,“五伏拿到了剑了。”
冰纶冷冷的身子僵了一僵,冷冷的眸子透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刚刚夜传来的消息,武林盟主死了,现在两把剑都在五伏的手上。”桂魄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般的继续开口说着。
实在没想到五伏会这么积极的找剑,难怪那个‘她’会那么快的出现。
“看来,这一战是免不了得了。”冰纶的语调冷冷的,让人听不出她的心思。
寒天破她是不担心,因为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那把剑也只认她一个主人,但她担心的是它杀人的威力。非寒天破之主持寒天破者,反噬之,也因为这样,五伏一样能达到他所期望的目的,还有袁天,也是一个麻烦。
“如果可以我愿意与比平淡一生,相守到死。”可惜他们都是身不由己啊。
“如果可以,我也愿意。”只可惜这个如果不存在,他们注定是要这般的困难。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桂魄抱着冰纶,边避过完颜煊的攻击边低声的问着。
“先把剑夺回来。”虽然与剑分离了百多年,一些招式试出来早就有些生疏了,但是有剑在手上总比没有的强,有了剑,他们至少还有胜五伏两分的胜算,若没了剑,他们可能也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可是,五伏不见得会来北国。”桂魄皱了皱眉,他可不想和冰纶专门跑去五伏的老巢去找他。
“他会来的。”冰纶低着头继续与他低语,“只要一些诱饵。”
“什么意思?”桂魄一闪,衣袂缺缺的抱着冰纶跃上了屋顶。
“剑的主人都在这儿了,他会不来吗?而且,他还要来凑热闹,不是吗?”因为五伏正是一个天下不乱他不安心的人物。
冰纶冷冷的话让桂魄一愣,“热闹?凑什么热闹?”
“他和你。”在冰纶说他的时候,完颜煊的身影顿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桂魄心中无奈着,怎么五伏跟某人一样,哪儿不热闹就不去哪儿,而这某人正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风了。
“桂魄,我要与你决战!”完颜煊纵身飞上屋顶,他是在是受够了桂魄当着他的面和冰纶搂搂抱抱的样子了,他一定要将这事彻底解决。
“你烦不烦。”被一连串的事情烦到不行,桂魄的口气难得变得恶劣。
“不和你分出胜负,我就不会甘心。”一天没有分出那该死的胜负,桂魄就一天是他心中的刺,不解决他就不安心。
“你甘不甘心与我何关。”没见他正忙着吗?小孩子一边玩去。
“什么无关,我们现在挣的是冰纶!”以为他放弃冰纶,完颜煊伸手一捉,想要将冰纶拥入自己的怀中,可桂魄快速的向后一跃,巧妙的避开了他的碰触。
“冰纶已经是我的了。”所以不用争,因为她已经名花有主了。
“我不认同!”王全安严选一跺脚就上前追着桂魄。
什么冰纶已经是他的,对他自己一个劲说的事,冰纶没点头就不算,他现在是什么东西,别妄想和他抢冰纶。
“事实就是如此,管你认同不认同。”说得好像他不认同的事他桂魄就不可以做一样。
“你!”完颜煊怒不可遏,于是拼尽全力去追着桂魄,想要夺过他怀中的冰纶,可桂魄衣袂缺缺的,只见一片黄影,人早就到那边去了。
没料到他轻功了得,完颜煊愣了愣,更加费力地追上前去。得到冰纶,他死而无憾,所以他一定要得到冰纶。
于是完颜煊由原来的追逐变成攻击,他的掌法不赖,而且处处留心,在不伤害冰纶的前提之下,招招凌厉地向桂魄攻去。
桂魄左闪右跳的避开他一次又一次的攻击,现在他惦记着五伏手中握着两把剑,已经无心念战了。
“为什么不出招,你再害怕吗?”完颜煊嘲讽地对他笑着,手掌毫不留情地攻向那袭黄衣。
“你没见我抱着冰纶吗?”桂魄又是一跃,躲过了他的攻击。
“你可以放下她,”完颜煊追了上去,又继续补充道,“我不会伤害她。”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她,可我宁愿放下整个天下也不愿意放弃她。”那可是他的爱,哪能说放下就放下,那样实在是太儿戏了。
“为了她,我也可以这么做。”桂魄能的,他也可以,他不必桂魄差。
“你是太子,将来的一代明君,何苦呢?”桂魄这话像是在劝说。
“再好的明君若是没有心,也不过是一个躯壳而已。”他从没有如此强烈地去爱一个人,仿佛除了她就算是天上派下的仙女也无法比拟。
“你可以去寻你的心,但请不要扯到我的冰纶的身上,冰纶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桂魄这话说得明白,只可惜完颜煊一颗心全在冰纶的身上,而忽略了他话中的意思。
“你真的要与我争夺冰纶?”完颜煊在路旁站着,与路的对面的桂魄想对峙着。
“冰纶本来就是我的,是你在穷追不放。”桂魄的语气有些无奈,明明他都多次说明冰纶是他的人了,款金额这个完颜煊就是不听,偏要和他抢。
“和我决斗吧。”这次一定要分出胜负,完颜煊颇有深意地看着冰纶。
“我的伤没有好。”觉得实在是烦心,桂魄抬起左手,扬了扬,假装自己伤得很严重,“我手上的伤还不能做什么积累的运动,煊太子不会是想趁人之危,好来个胜之不武吧。”
这么坏名声的事情可能会让完颜家族名誉扫地,他完颜煊当然不会做,可是他又不想再见桂魄的怀中抱着冰纶这一场景,“我可以挑一些不激烈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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