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段胜看了看手中的锦盒,也看了看五伏手中的长剑,最终还是敌不过心中的欲望,从锦盒中拿出那一把白剑,猛地抽出剑,拔下剑鞘,大喝,“好!”
五伏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他站立着看着持剑的段胜没有说话。
段胜颤抖着双手,他手中的剑泛着寒光,所散发出的寒气直接入侵他的心脉,让他不住浑身颤抖着,差点就握不住手中的剑。
“怎么?你再害怕吗?”段胜边用内力抵御寒冷,边挑衅地看着五伏,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果真是无名小辈,就会临阵脱逃。
“我在等你。”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他才不会傻傻的上前先动手,那多没意思。
“你可知道我是谁?”段胜以为五伏在惧怕自己,心中微微得意,他可是武林盟主,任何人在他的面前即使不出招也会因为惧怕他而临阵脱逃。
“我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五伏皱了皱眉,把玩着自己手中的剑,“快天亮了,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
段胜在心里冷冷一笑,脚尖点地,提剑攻向五伏,“后生小辈竟如此猖狂,也休怪老夫无情无义了。”
五伏见他动也挺剑上前,两剑相击在月下擦出无数的火花,五伏绿衣在半空中飞扬,然后他一弯身,在没有任何的支撑点之下凌空一跃,刺向段胜。段胜脚才占地便有剑向自己飞来,他气喘吁吁的往旁边一跃,幸运的避开了那一剑,当他正想松一口气时,却见五伏的剑锋一转,又向自己刺来。段胜心中大骇,下意识就提剑反击,本来他的内力就分了不少抵御手中的剑的寒冷,所以他这一反击软弱无力,反而向对方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五伏快速地一刺,一把剑就架在了段胜的脖子上,冰冷的触感令段胜心中一怔,看向五伏。五伏微微一笑,笑容有些讽刺,“原来武林盟主也不过是如此。”
他以为武林盟主能陪自己玩久一点,没想到才这么一会儿就输得一塌糊涂了,凡人就是凡人,不管享有多大的盛名还是那么的一介凡夫俗子。
“我输了。”段胜咬牙切齿,忍受着莫大的屈辱,“你说我输了你会告诉我寒天破的下落的。”
二剑得其一,也总比没有的好。
五伏放下架着段胜脖子的剑,背过身去,“你手中的剑就是寒天破。”
闻言,段胜诧异地看着手中的剑,随后又生气地大吼,“明明我手中握的即使寒天破,为什么你还会说我输了就告诉我寒天破的下落?”
虽然寒天破得来全不费功夫是件好事,但是这个叫五伏的男子这么做不是摆明在羞辱他吗?段胜手中握着剑,怒火在胸中燃烧。
“我见你藏了寒天破这么久也不敢握剑,不就是帮你一把,给你一次机会,握一下那令天下人疯狂的寒天破,好死得瞑目。”免得带着遗憾轮回而生生世世的后悔,毕竟机会就这么的一次。
“你这是什么意思?”段胜狠狠地看着五伏。
“难道你不知道吗?”五伏转过身来对着段胜微微一笑,笑容在月下变得无比的狰狞,他一字一顿地说着,“非、寒、天、破、之、主、持、寒、天、破、者、反、噬、之。”
段胜心中大骇,下意识的看向自己握剑的手,发现原本那只握剑的有血有肉的大手赫然变成了森然的白骨,在月下看起来触目惊心。
“啊——!”
一声惨叫声划破了夜得寂静,寒天破‘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清脆的声音宛如是坠地而碎的上好玉,而在它的旁边是一堆衣服以及一堆尘土。
风扬过,那尘土终是随风消散在月夜之中。
五伏走了过去,捡起了那把剑,将它与袁天一起放入了锦盒之中,然后纵身一跃,消失在黑暗之中。
月圆得发亮,大地尽是一片的寂静……
北国的皇宫中。
桂魄仗着自己受伤,躺在了冰纶的床上。
“冰……咳咳……冰纶……我要……咳咳……我要死了……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桂魄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状,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对着桌子旁喝着茶得冰纶道。
冰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态度也是爱理不理的。
“我要死了你也不管我!?”桂魄怒起,口气顺多了。
冰纶看着他,仍是一副眼里不理的样子。这几天,完颜煊都没有出现,于是乎,某人就肆无忌惮的天天往她这儿跑,现在竟然还赖在她的床上装死!?
“原来……我在你的心中……是……是……是这般……”桂魄又躺回了床上,奄奄一息的像一个濒临死亡的人。
“桂魄,玩够了没有?”冰纶冷冷的看着床上人,冷漠的面容染上了些许无奈的神色。不过是伤了左手,又不是得了什么绝症,用不着在这儿装可怜。
“再玩一下。”床上的桂魄皱了皱眉,继续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继续装着,“冰纶……我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给你……我走了之后……你要……要好好……活着……”
“你一贫如洗的,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连唯一值钱的袁天也不再他的手上。
“谁说我没有值钱的东西,我这几天搜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七七八八全加起来也够他在街上玩一次‘天女撒花’……厄……钱。
冰纶挑眉看着他,不说话。
“冰纶……难道……临死之前……你也不能信我一回吗?”桂魄半躺在床上,翘起了兰花指,学着戏里的那些小娘子一样掩面哭泣,他没忘双肩要颤抖,双手要擦着那些并不存在的眼泪,其相似程度可以以假弄真。
“你的左手只是割伤了。”冰纶别过头不去看他,冷冷的气息在空气之中扩撒。
“可是戏里的美人都是这样博得英雄的垂帘的。”然后日久生情,暗结珠胎,退出江湖,不然哪来那么人叹着英雄难过美人关。
“你是男的。”即使是在演戏,可是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看着就让人觉得别扭。
“所以我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可惜美人对他爱理不理的,害他的心碎了一地。
冰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转着茶杯,对他仍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冰纶!”桂魄气急败坏的从床上爬起来,难得完颜煊没像只孤魂野鬼的那样缠在他们的身边转来转去,怎么她就不懂得珍惜这么宝贵的时间,就是对他爱理不理的呢?
冰纶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呵气如冰的宣示闲人莫近,可是偏有人否认自己是闲人的那一类,硬是往她的身上蹭来蹭去的占着她的便宜。
“今天的天气不错,出去走走怎么样?”桂魄抱着冰纶,在她的耳边轻声道。老在这个北国皇宫,害他想找一处花前月下的地方和她弹琴说爱也不成。
冰纶对他的建议不予以直接的答复,只是眉宇之间的冷淡稍稍融化了些许,暗示着她没有说出口的答案。
“我们悄悄的出去,让煊太子找个鸡飞狗跳。”谁叫那个完颜煊害他的左手受伤,偶尔玩他一下算是补偿他受伤的左手。
“我都听见了,你休想趁我不在的时候带走冰纶。”
人未到声先到,完颜煊怒气冲冲的话刚落,身穿黄袍的身影就一下子出现在两人的面前。他刚刚下完早朝回来,本想直接去御书房处理一些国家大事,但是脚却不停使唤的直接奔来这里。桂魄手上他也有责任,他心中有愧,所以一连几天也不在冰纶的面前出现,可是当他在门外听见了桂魄的豪情壮语之后,就气得直接踹开大门。
“冰纶喜欢跟谁走是她的事情,你管不着。”桂魄孩子气地朝完颜煊做了一个鬼脸,气得完颜煊的头顶直冒烟。
“冰纶会成为我的妃子。”他可是认识了她三年了,凭什么一个半路冒出,来历不明的桂魄就抢了他的亲。
“妃子!?可是她已经是我的娘子了。”桂魄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缓缓的执起冰纶冷冷的手,像是要许诺千百年一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休想!”怒不可遏的完颜煊直接冲上前,硬是分开了两人交握的手,“你不配与冰纶有任何的接触,她是我的。”
他曾经暗暗派了好些人去调查这个叫桂魄的男子的来历,却发现那些人只查到了他叫桂魄,其他的几乎是一无所知,有关于他的一切消息都销声匿迹,这个人就像横空出世一样,不带一丝的背影,没有一点的过去,来历不明得让人生疑。
“才不是。”感情现在又回到原点了,桂魄再次重申,“冰纶只会是我的。”
“我说了,你不配!”来历不明的人不配拥有冰纶。
“如果我不配,那么放眼天下就没有人可以配得上冰纶。”桂魄笑得颇有深意,连袁天之主也配不上冰纶,那么天上地下没有人能与她门当户对了。
“我配得上她。”完颜煊有些高傲地看了桂魄一眼,他身为太子,未来的储君,荣华富贵尽在他手上,他可以给冰纶任何东西。
“不!你不能!”桂魄摇了摇头,语气颇为肯定,“不管怎么样,你都配不上她。”
“我配不上她,那么你就配得上她吗?”完颜煊冷冷的笑着,连他堂堂的北国太子也配不上她,那么这个一贫如洗,来历不明的桂魄就配得上她吗?
“你不懂。”桂魄近乎出神地喃喃道。然后神情一转,表情恢复生动,“不是说要出去走走吗?咱们就快走,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我一睹北国的风光。”
“我没说出去。”或许是桂魄的变脸变得太成功了,又或许是完颜煊只惦记冰纶,忽视了桂魄几乎叹息般的语气,而冷冷的反驳着。
“可冰纶同意了。”难得有机会出去,他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完颜煊看了冰纶一眼,反驳着。至少从他进来到现在冰纶也没有说一句话,她只是冷冷的在一角,筑起了冰墙,不与人亲近。
“她没说话不代表她不想。”桂魄递了一眼‘ 了解不了解冰纶’的眼神过去,只要冰纶的眉宇之间有稍稍的融解的气息,他就知道她并不反对……虽然好像也并不同意。
“你那是什么眼神。”好像在控诉他囚禁他们一样。完颜煊的心虚了一下。
“不就是在看你。”桂魄又一眼‘你到底懂不懂’递了过去。
虽然无法准确解读桂魄眼里的信息,但是完颜煊早就怒火中烧,他握紧拳头,压下怒气,“你知不知道我可以治你的死罪。”
单单是对太子不尊敬这一条,他桂魄就算死一万次也要挖出来鞭尸。
“若煊太子要治我的罪早就将我杀了。”他见了太子也没有跪,对太子说话不敬,若是平常人早就死了变成一堆白骨了,那还让他继续与他分庭对抗。
“我不杀你是不想世人说我恃强凌弱。”免得到时他完颜家族颜面无存。
“所以。”桂魄笑得异常的灿烂,“我们可不可以出宫走一趟。”
宫内的沉寂生活实在不适合他,他一定要捉住任何一次机会出去透透气,顺便搜集一些寒天破袁天的消息。
“我没有应许。”宫外人多,他怕他们走散了之后,然后就让桂魄有机可趁,带着冰纶远走高飞。
“但你也没有反对。”知道没有令牌不能出宫,桂魄皱了皱眉,再次发挥自己自豪的本领,“天天在宫里,弄得我茶饭不思的,这样下去,这伤没有那个一年半载是好不了的了。”
桂魄故意扬了扬自己受伤的手。他悲惨啊,冰纶不帮他,他只好出卖自己。
“一年半载!?”完颜煊咬牙切齿,头转向冰纶,明明佳人就在眼前他却碰不得,这也太折磨人了,完颜煊沉吟了一下,最后不情不愿的妥协,“我应许你出宫。”
“还有冰纶。”桂魄忙着补充道,什么应许他出宫,少了冰纶他哪儿也不去。
“她去也可以。”完颜煊顿了顿,用一种容不得反驳的语气说道,“但是我也要跟着去。”
一方面防止桂魄带走冰纶,另一方面他要减少桂魄与冰纶独处的机会。
“行!”桂魄倒也爽快答应,然后跳到冰纶面前,习惯性的拉起了冰纶的手,一起走出了门。
完颜煊看着,怒火腾腾的上前想要分开两人,可惜桂魄拉着冰纶走得极快,让他不得不大步上前追着他们,以免分散。
北国的集市虽不如中原集市那般商品满目琳琅的,但也是热闹非凡。
“你可真会挑时间。”完颜煊领着两人直接上了酒楼,隐忍着怒气对着桂魄道,他可真会挑时间,早不出宫,晚不出宫,偏偏趁着今天集市才出宫,这不是存心的那是什么。
“这也多谢你的及时到来。”桂魄笑得有些狡黠,也不想想没有太子的令牌,他们可是连宫门也出不了,哪能在这儿散步呢。
“那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声不客气。”完颜煊的脸因为生气而由青变黑。
“没事,我应该做的。”桂魄边笑边帮冰纶倒茶。
“在酒楼喝茶,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北方不像南方,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间茶馆,可他偏一上酒馆就叫了一壶茶,当时店家的那个表情可丰富了,还好他随身带着些茶叶,否则准让人给轰出来。
“不会。”桂魄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我觉得你喝酒才奇怪。”
这张桌子坐了三个人,两人喝茶,一人喝酒,比数是二比一,所以说喝酒的比喝茶的更加奇怪,毕竟他是这张桌子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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