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军将领孙胜受重伤,伤势过重差点就为国捐躯了。陈国这一仗,以少胜多,以弱胜强,震慑了周国。周国人向来看不起陈国这个乱糟糟的小国,如今被他们这般按着打,当真是出乎意料。如今的周国士兵,都有些畏惧陈国军队。
陈国王子林淮安这一仗也是名声大振,消息传到了陈国。陈国的众皇子惊疑,不安,这个他们本以为已经废了的兄弟,何时掌握了如此大的一支军队?何时成长为这般令人忌惮的人物?陈国的百姓,却是对他充满敬畏之情。这是陈国的希望啊!
文少吟在陈国的呼声越来越高,陈国的王子们却越来越忌惮他,想方设法把他召回来,再弄死。甚至还假传陈国病重的君王的旨意要他回来。
文少吟没有理会这些腌臜伎俩,只待这边的事一了,就回去收拾这帮鼠目寸光的豺狼虎豹,收拾陈国这些烂摊子。
至于自己在这边打赢周国,消息传到陈国有那些收获,倒算是意外之喜了。
不,或许不是意外。这消息传的如此快,如此广,像是有人推波助澜的样子。
会在这关口做这事的人......应当是那位可靠的盟友了。难得那人现在那么忙还能想到这些,来安排这些......
文少吟准备乘着孙胜爬不起来,给周国军队重重一击。
整顿好军队后,他让人给方亦写信,要求联军袭击周军。
方亦犹豫了一下,晋南王不在,手上又没有晋南王允许调兵的指令,如此大规模调兵,是违纪。
但如今有这般好机会,也是不能错过的。
至少,先给周军震慑,让其短期内不会轻举妄动,留出些时间去找晋南王,也是个不错的打算。
于是方亦连夜带着一支军队与文少吟会和。
两军汇聚,在黎明时刻突袭周军大营。
火把亮起,包围着周军大营,两军将领冲到主帐中,却没有看见孙胜。
绕着整个大营翻了个遍,都没有看见孙胜。留在营内的人,都是些老弱病残。其他的人,应当是撤走了。
金蝉脱壳。
文少吟看着眼年前这些面带恨意与绝望的周国士兵,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们是在恨敌人,还是那个将自己抛弃的一军统帅。
周军的主人......当真够狠的!
那人一定是料到自己会来偷袭,孙胜重伤昏迷不能应战,那人又不能暴露,所以选择撤退。而战场上受伤的人,就成了累赘。丢下他们,保全余部,是个明智的选择。
不择手段的敌人,也当真是很危险。
不过,这也一定是那人失败的契机。
再聪明的人,失了人心,恐怕也不会有好下场。
方亦也很是震惊,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重。
孙胜镇守周国南境,向来与众将士感情深厚,他是绝对不可能丢下自己的兵的。那么,会是谁下的令?
这些周国士兵眼中满是恨意,留下来必定是祸患。所以文少吟和方亦没有留下他们,只将尸体排列放好就撤退了。如此一来,周军会被震慑,应当有一段时间会消停些,不会轻举妄动。
文少吟的军队没有撤退,依旧待在原地。有天南星的帮助,粮草物资不用担心,倒是耗得起。
方亦也有了时间带吴应去找晋南王。
......
毛杭将带着这些消息跑来找周瑾钰,很是兴奋。
“帮主,现在统帅周军的人到底是谁?”
周瑾钰笃定,“周国国君,君洛离。”
很久以前,周瑾钰也曾见过君洛离的,那时的他还很狼狈,现在,已经成长为杀伐果断的君王了。
孙胜不可能这般行事的。会这般不择手段的人,又能号令孙胜的军队的人,一定是君洛离。
毛杭翻遍记忆,翻出了这个人。
年少时杀死自己的兄弟父亲,登上周国王位,而后不断发展周国,使得周国如今能有力与其他强大的诸侯国对抗的人物。
那是个可怕的人物。
“君洛离为何会在这里?”这里有孙胜,君洛离身为一国之君,为何会跑来这战场上?难不成是闲得慌?
周瑾钰道:“这边只有一个孙胜是远远不够的。晋南王与孙胜僵持了这么些年,谁都没有让谁逃了好处。孙胜用兵保守,能守城却难夺城。想要对付晋南王,还是要君洛离这个比狐狸狡猾比蛇狠毒的人来,才有可能打破现在僵持的局面。君洛离亲自来了,是因为他想一鼓作气拿下晋南王,再拿下卫国。恰巧,卫王现在想对付晋南王,所以君洛离抓住了这个好机会。”
周瑾钰面色不变,悠悠然道:“君洛离,是个厉害的人物。他夺取王位,争霸天下,机敏狡猾。在我看来,天下间,才智本事能赢过他的人,不超过三人。看着吧,他是做了周全的考虑的,晋南王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毛杭心直口快:“要不是帮主来了,晋南王现在可就真的危险了。”自家帮主有心算计晋南王,但确实在此事上帮了晋南王,保住他手下的大军。
毛杭眼珠子转了转,“那帮主与君洛离交手会有胜算吗?”
周瑾钰沉默着,慢吞吞喝着茶,没有回话。
在毛杭看来,这天下就没有人会比自家帮主更狡猾的了。这两个狡猾的人交手,谁会更胜一筹?
毛杭又想到,自家帮主这么个心思深沉的人,从来不坐没有把握的事的人,会不会连君洛离现在此举,都在自家帮主的算计之中?
嗯,这算的是食物链顶端的生物的对决了,他们这些小虾米脑子不够用还是管管听命令就好了。
毛杭不想烧脑子了,左右看看,不见自家徒弟,“帮主,我徒弟呢?”应周这么粘着帮主,怎么这会儿跑的没影了。
“他,去草原了。”
“哈!?”
......
越连山的一处山崖顶端,聚集着一群人。
方亦派出去找晋南王的人,在山林里迷路了,转悠了许久,又转到了出口处,才回来复命。
时间拖得越长,晋南王生还的机会越渺茫。如今,只是抱着一丝侥幸了。
这几日又要忙着对付周军,又要想办法找人,方亦与方睿忙得心力交瘁。下面的路走不通,只能走山崖上下去。这里很危险,便是轻功绝佳的人也不一定能安然无恙。
这几日方亦叫人准备了结实又足够长的绳子,打算亲自下山崖去找人。
山崖险峻陡峭,又多雾气,下面是什么情况全然不知。寒气伴着呼啸的风时不时往上方猛扑过来,带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抱着绳子的士兵忐忐忑忑问方亦,“将军非要从这里下去吗?这里......看起来很危险,人若是真的从这里下去,那还有命吗?”
其他的士兵也在附和,“是啊,将军三思啊。”
“可是......如今看来,这是唯一的入口了。”
方亦拉着绳子,对着众人道:“我已下定决心。这一趟我是一定要去的。你么在这里守着,若是三天未见我回来,就自己回去......找方睿。”
众人还想制止他。
方亦摆手,“不必再多言,听命令就是。”
这悬崖一眼望不见底,加上雾气缭绕,看不清下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断崖到底有多高,还是个未知之事。
方亦的手下找来了许多绳子结在一起,堆起高高的一堆。但就这些,也不知够不够了。
方亦将绳子系在腰间,绳子的另一端有其他人控制着,慢慢的放下去。
士兵们忧心忡忡地看着这人的身影消失在重重雾岚之中。
方亦一路往下,绳索也在不断地往下放。最后,绳索不动了,他就这般吊在空中。方亦知道,这是绳子到头了。他又看了看下方这断崖在雾霭的掩映下看不打到底。
他从腰间掏出两把匕首,深深地扎进山崖石缝间,一手吊着,将腰间的绳索解开,借着两把匕首慢慢地往下攀。
不知下爬了多久,他突然看到石壁上又泛白的划痕,应当是利器扎入壁中又被什么东西坠这往下的痕迹。这刀口的大小,倒是与王爷随身配的长剑一致,不过这痕迹有些模糊,当是经山中湿气侵蚀后,留下了这般痕迹。
方亦心中思量,这或许就是当日王爷坠崖后留下的。这么说,王爷很可能还活着。
方亦又顺着这痕迹往下慢慢移动,看着这划痕一路往下蔓延,最后停住。因为这剑断了。剑柄不知到何处去了,只留下一截断刃深深扎在山石中。
方亦的心忽然沉了下去。忽然他插入刀子的山壁松动了些,匕首带着一些泥土滑了出来。他一时不察突然直直地往下落,反应过来后抓住突起的山石,跳跃着,往下跳了几下,雾霭消失,露出青绿色的地面。
纵身跃在地上,他只觉得心神都稍放松了些。
晋南王剑断开的地方离地面并不远,应当是无恙的。
方亦顺着山谷徐徐向前,脚下松软的青草地与这北境荒凉的景象有些不同。其实,这整个山谷都有些不凡。这般气候,应当时刻南境才会有的。还有这常年不曾散去的雾气,到处透着几分奇怪。
再往前,穿过一个小树林,就看见了孤零零的一座院子,烟火之气从这里冒出,徐徐向上,溢散在空中。
院子里有一颗粗壮的歪脖子柳树,树叶有些泛黄,但依旧透着北境不该有的柔美。
院子前的篱笆似乎有些年头了,木桩子上有几丝墨绿色的苔痕,受了潮气变得有些蓬松,能看见木屑丝分开,中间空了些缝隙,缝隙里头堵着些渣石黑泥。
这里或许是那位隐世大贤居住之地吧。
绕到正门口,方亦的心突然定下来。
许久不见的晋南王正懒懒地坐在院中,看起来虽然没什么精神,但好歹还活着。
方亦跃进矮墙,半跪在晋南王身边,沉声道:“王爷,属下来迟了。”
晋南王似乎才刚刚意识到方奕的存在,恍惚了一会儿,站起身走到方亦面前,“来了。”
呼气间他身上传来了一阵淡淡的酒味。
方亦觉得晋南王似乎变了一个人。他似乎对自己的到来没有感到意外,也没有感到欣喜。而是淡淡的,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似的。
方亦注意到他的右手,被白色纱布缠起,散发着着一股刺鼻的药味。
方亦皱皱眉,“王爷,您的手......”
“你是谁?”
边上传来一声女人的声音,一个红衣女子跑了过来。她生的很是好看,眉眼妖娆,肤白若脂,明艳张扬,像妖娆的玫瑰,像燃烧的烈火,摄人心魄。但她脸上似乎带着浓浓的暖意,让她多了些人间烟火的气息。
红颜祸水。
不知为何,方亦心中涌现了这几个字。方亦本能地不喜欢这个女子,总觉得她日后会带来很多祸端。尤其晋南王与这女人关系似乎不一般。
晋南王坠崖安然无恙,当是和这女子有关的。她是救命恩人,与晋南王再发展些亲密关系,倒也在情理之中。
卫吟秋犹豫地看看晋南王的方向又看看方亦,最后又问晋南王,“这是你认识的人?”
晋南王脸上的神色似乎软和了些,点点头,“我军左将军,方亦。”
卫吟秋福身行了个礼,“方将军。”
方亦压下心中疑虑,问晋南王:“王爷,这位是......”
晋南王开口,“她是......我未来的......妻子。”
......
卫吟秋招待方亦吃了一顿朴素的饭,就起身对晋南王道:“我去给他送饭了。你......少喝点。”
晋南王温柔的看着她,“嗯。”
卫吟秋对着方亦行礼,“方将军与王爷聊吧。”
“......是。”
眼看着卫吟秋走了,方亦这在慢慢反应过来,开口问:“王爷......这是......”
“她救了我。”
方亦点点头。
倒是与自己想的一样。不过,这么短的时间,王爷与这女人的关系就发展到这地步了,这女人......不简单。
晋南王向来洁身自好,不近女色,方亦到也想过未来王爷会有什么样子的王妃。倒是没有想到,会在这一场奇遇中找到。
不过那女子倒当真是生的绝色,一眼就看上也不是没有原因。
想到这里,方亦压下心中莫名的疑虑与不安,对王爷道:“王爷已经失踪近半个月了,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
但晋南王听到此处却突然起身,“不必多说了......”
方亦惊诧道:“王爷?”
晋南王轻飘飘地道:“你走吧。想怎么样都行,就当......我已经死了。”
方亦焦急道:“王爷,为何?”
晋南王抬起右手,整张脸绷了起来,皱着眉仿佛在做什么艰难的事,眼睛死死地盯着右手,但都不见右手的手指有何动静。
方亦抿着唇,“王爷......”
晋南王苦笑,“动不了......动不了......你看到了,我的右手废了。以后拿不起剑,杀不了敌。这样的一个废物,还回去做什么?”
方亦心惊,跪倒:“王爷,我军中多能人,定有办法为王爷医治的,王爷,万不可就这般自暴自弃。”
晋南王扯出一抹笑,“有没有治,我心里有数。我这只手,筋脉被损毁,如何能再长出来?”
“王爷,天下之大,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
晋南王打断他,“你不必再多说了,就当晋南王已经死了吧。你回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这支军队,交给你我放心。我累了......”
晋南王是骄傲之人,若是要在世人面前当一个废物,还不如死了的。
方亦跪在地上,叹息哀求:“王爷!王爷不当这样的......”
卫吟秋不知何时又出现了,抱着手对着晋南王的方向冷嘲热讽。“你不应管他,让他就这般在这混吃等死算了。”
“不就是一只手吗?你用得着要死要活的吗?”
“之前一直没有人来找你我也就没有太苛求你了,如今你的人都找上来了你还这般......没出息,我还觉得我是瞎了眼呢,怎么看上你这么个窝囊废。”
方亦皱皱眉,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吧,“姑娘......”
卫吟秋没有理他,继续骂着晋南王。
晋南王依旧这般无精打采地坐着,垂着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骂完一堆话,她又气呼呼地走了。
方亦皱着眉看着卫吟秋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晋南王。
方亦在这里住了一晚上,也苦口婆心劝了一整晚。
第二早他一起身出门就见到一个熟人,“你是......周瑾钰,你为何会在这里?”
周瑾钰这才注意到这个人,挑眉笑笑,“你说呢?”
方亦沉着望着眼前这人,“你是卫王派来来刺杀王爷的?是你将王爷打下悬崖的?”
周瑾钰轻轻点头,“是。”
话音刚落,就被方亦一张掌打在心口,往后退了几步,摔在地上。
方亦冷眼看这人,“卫王这般待你,你竟还乐意这般做他的走狗?”
周瑾钰笑着,伸出手拂去嘴角的血迹,没有回答。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你干什么呢?”
又是卫吟秋的声音,她跑着过来一把推开方亦,扶起周瑾钰,“周大人,你没事吧?”
说完又是一阵数落方亦,方亦皱皱眉,没听她把话说完转身就走。
自己没必要听这个女人的。
卫吟秋眼睛瞪大,“你什么意思啊?”
方亦却是没有回头,直直离开,去了晋南王的屋子。
晋南王今日没有喝酒,似乎清醒了不少,但脸色依旧这般沉。
方亦请示:“王爷,我们找了王爷许久,但都无所获。昨日我方才顺着悬崖往下,找到此处。”
晋南王一手背在身后,未出一言。
“周军听说王爷失踪,率大军进攻我军,幸得天南星从中周旋,得了陈国皇子带来的大军的帮助。如今,我们两军合军击溃周军,陈国王子重伤了周领军大将孙胜。”
晋南王的身体似乎动了一下,但又好似是错觉。
方亦缓缓道:“王爷......”
半晌后,方亦才恍惚听见一声叹息,“如今我回去,又能如何?”
晋南王是一军之首,也是一军之魂。如今的晋南王,如何能做一军之魂?
方亦半跪下,“王爷,从今往后,我便是王爷的右手。军中将士人人都仰慕敬畏王爷,又怎会因此与王爷离心?”
晋南王转过身,又问:“那我这般样子,如何能赢过敌人?”
“王爷......”
晋南王驼着背,有气无力。
方亦忍不住道:“王爷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亦应当为将士们考虑。王爷不要他们了吗?如今大家除了追随王爷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很多年前,我们就将性命系于王爷之身了。”
晋南王转了个方向,耷拉着眼睛。
方亦跪倒晋南王面前,“王爷......那日周军大军进攻我军,我军无力抵抗,差点全军覆没。王爷是我军之魂,军魂,永不能倒!王爷难道忘记当日与我们一起许下的誓言了吗?”
晋南王本名方胜,是驻守边境的大将。
叛军攻入夏皇宫,夏国处于危亡之时,方胜帅军来救,却迟了一步。他到达夏都的时候,夏王已经自缢而亡,夏王遗子也与夏皇后一起,自缢于寻芳殿。
这一脉,彻底断绝。
方胜本就对夏王不满,夏家又彻底灭绝了。忠君,忠哪位军?
倒是身后这几十万与自己同生共死,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很苦很累。
方胜选择投降,不与乱党交战,徒增伤亡。
新登极位的卫王为了安抚与嘉奖方胜,封其为异姓王,守北境,领麾下将士撤到北境,保卫新立的卫国。
晋南王欣然接受,带着手下士兵来到边境。
在那之后,这支军队守卫着这已经易主的土地,与周国交战数次。
“只要我在一日,就会护你们周全。谁也不能伤害我们的弟兄!”
那是某次战胜以后庆功宴上晋南王所说之话。
方亦沉声道:“骂名、恶名,不忠、背德、叛主,这些我们都不在乎。我们只要生存,只求生存。王爷护着我们生存下来,如今为何又要弃我们?”
晋南王沉默着,看了一眼已经废了的右手,又捏着左手,终究长叹一声:“我都知道。我也不会忘。今日,就回去吧。”
方亦松了一口气,“是。”
......
晋南王打算回军营了,就算再不想回去,也已经在外面耗了许多时间了,不能再拖了。至于其他事,该是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周瑾钰也被带走了,刺杀晋南王可不能善了的。方亦请示了晋南王,晋南王许久都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到底该怎么处置这个人。
方亦觉得晋南王该是不想杀了这个人的。
晋南王对方亦说:“他的岳父钟浩然曾于我们有恩,这一次就当是还了这恩吧。以后,再不相欠。”不过人自然是不会被回去的,放回去,恐怕还会再生事端。
于是晋南王与方亦就带着周瑾钰一同回了军营,卫吟秋与晋南王以许了终身,自然要跟着回去的。
方亦暗自盯着卫吟秋观察,一直怀疑她别有用心。
卫吟秋带着他们穿过重重树林往外走,方亦心中的怀疑更加浓重,问卫吟秋:“卫姑娘,我曾派人来寻王爷,但都与这树林里迷失,这附近竟也无村民来过此处......不知姑娘,为何会住在此处?”还对这里如此熟悉。
卫吟秋用手中的棍子打开一簇杂草,爬上一个小坡,站在高处,这才开口:“我父母隐居于此,我自小在这里长大,自然知道。这个树林里,有他们布下的阵法,所以山中才会有如此浓重的雾气,外人绝不可能走进来。”
方亦看着她这张过分妍丽的脸,总觉得心中不安,“不知姑娘的父母是?”
卫吟秋转头笑笑,“无可奉告。”
说完,她转身继续循着矮树丛向前。
方亦不由得回首看晋南王,晋南王与他对上,问:“何事?”
方亦摇头。
王爷当是没有怀疑过这个女人的。
她为何会住在这里,为何会如此快就俘获晋南王的心,为何对她的身世遮遮掩掩......
方亦心中种下了几分怀疑的种子,压在心头,没有再多说。
说多了,会惹得晋南王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