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成东行真是体贴入微,是一个当贴身管家的好材料。只不过,他的这种优点看在众美男的眼中,着实有些刺眼。
这种事儿,无关大量与否,纯属嫉妒心在作祟。
围在火堆旁的男人们互看一眼,十分敏锐地确认了敌情。当然,他们绝对是小题大做了。胡颜并不是一个多么花心的人。若她花心,在苦等傅千帆的那么多年中,早就被别人拐跑了。拐她的人中,定然会有百里丰优和那个什么儒之的。但是,瞧瞧围坐在这里的男人们,哪一个不是对她死心塌地的?胡颜的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魅力,生生吸引了别人的心。瞧瞧,那树上坐着的成东行,便是其中之一。
燕凡尘猫眼一转,流光溢彩。他看似玩笑地道:“宝宝好似月亮,需繁星点缀,才显得越发冷艳动人。”
卫南衣笑吟吟地道:“有几颗相映生辉也就够了,太多的星星如同土豆,倒也没人珍惜。阿颜孤寂那么久,我们心疼她,多陪陪她也是应当。只是我这人气量狭小,与诸位是过命的交情,才能好相处二一,换了其他人,自是有些下流手段的。”
封云起道:“你对自己的评价倒是十分中肯。”
司韶冷冷地道:“这一回,笑面虎说得没错。不过,你们说她是月亮,我却觉得她就像拐小孩的恶婆婆,也不知道都捡了多少个,眼瞧着是捡上了瘾。徐儒之是其中之一,我亦是另一个。只不过,到我这为止,再也容不得她捡小孩。”横了胡颜一眼,“死婆子!”
司韶的想法很丰满,现实却十分骨感。他不知道,胡颜前不久敢刚捡了一个小男娃,名叫方燃。胡颜让方燃去寻卫南衣,结果卫南衣已经在这里。眼下,方燃不知所踪,却种有一天会寻来。
封云起道:“此番事了,让她自己生小娃娃出来玩,也就绝了捡人的心。”
胡颜睡着了吗?没有。 听到众人所言,她那张脸皮也着实有些挂不住,便扭了扭身子,用背对着众人。
众人一直偷眼看着胡颜,见她如此,心里觉得好笑。
燕凡尘更是兴奋道:“一定要生个像宝宝一样的女儿,软软糯糯…… ”
司韶冷哼道:“还香香甜甜呢!”
燕凡尘扬声道:“你个瞎子,一准儿是嫉妒了!”
司韶横了燕凡尘一眼,道:“我若真成瞎子,你且等着嫉妒我吧。”他若瞎了,便可以恣意亲近胡颜,还用得着将口水往肚子里吞吗?!胡颜若敢不给他,他……他……他用强的!司韶在心里发狠,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胡颜,让她假寐都不消停。
燕凡尘鄙夷地“哈”了一声,道:“连头发都梳不好的人,还想当爹呢?”
司韶看向燕凡尘,动了动手指,道:“不会梳头发和会不会当爹有毛关系?!”
燕凡尘美滋滋地道:“等我的宝贝出生,我会给她梳各种漂亮的发髻。你的女儿,就只能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哈哈…… 哈哈哈哈…… ”
司韶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燕凡尘,道:“我就等着看,你如何给刚出生的小奶娃梳各种发髻。”
燕凡尘微愣,问:“小奶娃没头发吗?”
司韶冷冷道:“你脑子里有多少东西,小奶娃就有多少头发。”
燕凡尘得意道:“那小奶娃一定是满头茂密的黑发。”
司韶道:“真是无知的可怕。”
燕凡尘挑眉:“你怕啊?”
眼见着两个人要掐起来,花青染插话道:“你们见过姐姐来癸水吗?”
嗯?什么情况?!
所有摩拳擦掌暗自较劲儿的男子,皆因这一句话呆楞住了。众人将头转向花青染,看着他的脸,而后又同时将头转向胡颜,见她背对着众人,便又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花青染,而后齐齐摇头。
花青染道:“女子唯有癸水正常,才能生儿育女。”
卫南衣目露思忖之色,点头道:“确实如此。”
封云起紧张道:“如此说来,兽兽岂不是不能生养?可有医治的办法?”
花青染道:“我不擅长此道。等此番事了,寻个好大夫看看,想必应该可以调理得当。”
燕凡尘捂着胸口道:“我心疼。”
司韶鄙夷道:“你怎么不五脏六腑一起疼?”
燕凡尘脸色不太好,但因此刻天黑,倒也没人注意到。他道:“我去躺一会儿。”站起身,抚着腰来到胡颜身边,在她的身边佝偻着身子躺下,还真像一只依偎主人的小猫咪。
司韶嘲讽道:“这会儿腰疼了?”
封云起道:“他想去救你,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司韶微愣,又看了燕凡尘一眼,骂道:“愚蠢!我哪里需要他救?不添乱就不错了。”他好像有些生气,也不知是和自己还是和燕凡尘,捡起干柴往篝火里添里两根。
唐悠枕着苍山的大腿,咬着半只鸡腿道:“我那个正常,我能给你生儿子。”
苍山笑道:“好。”
成西行一把薅出唐悠口中的鸡腿,口气很冲地道:“你当自己是猪呢?就知道生!”
唐悠一把夺回鸡腿,不悦道:“又不给你生,你吼啥?!”
成西行骂道:“吃吃吃,生生生,胖死你!”
唐悠故意气成西行,摇头晃脑地咧嘴一笑:“胖死我乐意。”
苍山看着成西行,目露警告之色,道:“悠悠能生是我的福气。”
成西行感觉心口不舒服,一扭身,坐到了一边去。
封云起站起身,道:“都睡吧。”他来到胡颜身边,坐下,将她轻轻地揽入怀中,让她睡得更舒服一点儿。
花青染和卫南衣对视一眼。
翱青铺好了毯子,对卫南衣道:“大人,可以休息了。”
卫南衣点了点头,躺在了毯子上,一翻身,看见了花青染的脸。
卫南衣道:“不请自来?”
花青染道:“你转过去,别冲着我喘气。”
卫南衣用扇子敲了一下花青染的头,道:“不和你计较。”转过身,望着胡颜,渐渐闭上了眼睛。
这时,红雾渐起,混在黑沉沉的天空中,倍感压抑。
巧梅站起身,向外走去。
成西行坐在篝火旁,问:“去哪儿?”
巧梅羞赧地道:“小…… 小解。”
成西行收回目光,不再看巧梅。
坐在树上的成东行道:“起雾了,你动作快些,小心走散。”
巧梅应了声,钻进了林子里。
红雾将夜色吞噬,整片血雾林变成了一团浓墨,化不开,看不清,浑浑噩噩,丑露不堪。
一点篝火,在胡颜等人的脸上涂抹着艳丽的橘红色,寒夜也温暖。
巧梅在红雾中穿梭,终是来到一棵树后,蹲下。
一只惨白的手,由红雾中探出,拍了拍巧梅的肩膀。
巧梅吓了一跳,却没有尖叫。她转头,看向来人。
带着面具的宫烟就蹲在一棵树后,露出半张面具脸看着她。
巧梅磕巴道:“你…… 你找我什么事儿?”
宫烟冷笑一声,道:“行了,别装了。胡颜身上有份名单,都是她的人。你想办法拿到。”
巧梅那胆怯的表情瞬间变了。她微微抬着眉眼,一脸的鄙夷和冷傲之色,道:“我拿到名单,然后让你去主子面前讨好卖乖?宫烟,你的脸没了,真就不要脸了?”
宫烟恨声道:“****!我们同为主子做事,自然要齐心协力!还是说,你也叛主,要转投到胡颜那边?”
巧梅挺了挺自己的胸部,嗤笑一声道:“没脸的丑东西,别满嘴放炮,诬陷好人。看你说话底气都不足,怎么,被胡颜伤了?”
一说起这事儿,宫烟就恨得不轻。她咬牙道:“你难到不知杜莲生叛主?!那个贱货,竟敢背后伤我!”
巧梅皱眉,疑惑道:“怎么会这样?”随即开心地笑道,“你那么厉害,竟也会被她伤到,啧啧……真是一贱更比一贱高。”
宫烟骂道:“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他们都制订了什么计划,好尽快上报给主子。”
巧梅目露疑惑之色,道:“他们在一起,从不说有何计划,只谈些没用的儿女情长。但……做起事来却十分有默契。”
宫烟恨声道:“杜莲生那贱人背后捅刀子,还说她自己就是花青染的妹妹,我觉得此事透着蹊跷,你好生留意。明天,务必要拿到那份名单,方便主子掌控一切。”
巧梅点了点头,道:“有一事,你需留意。卫南衣再次靠近胡颜,却并未痛死过去。我特意看了看,他手腕上的恨绝蛊还在,却不知这是何故?”
宫烟随口道:“胡颜水性杨花,招惹了那么多男人,想必卫南衣早就恨了她。此番接近她,也未必是因为心中欢喜。说不准何时,还会要她性命。主子之谋,从未失策过,这点儿你无需担心。”
巧梅点头,道:“你走吧,我不能久留。”
宫烟隐入红雾中。
巧梅解开腰带,褪下裤子,小解后,才返回到胡颜的队伍中,佝偻在火堆旁,睡了。
胡颜闭着眼睛,手中却把玩着一块红色的东西。那东西只有眼珠大小,薄薄的一片,虽是血红的颜色,却呈现半透明的样子。此物,便是阿七送她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