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赶紧拿药过来。”程音说道。
令无休从衣袍中拿出药,程音赶紧将所有的银针浸泡在药中,然后才一针一针地扎在白雪月身上的穴道上。
白雪月的气息渐渐缓和下来,虚弱道:“已经……好多了。”
他说这话,无非是说给阿妩听了,怕阿妩心痛。
“外婆,凤歆对雪月还能有用吗?”白弦月说道。
“如果有便有用。”令无休说着,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有吗?”望向白弦月。
“我有。”白弦月抓着脖子上的黑色珠子,手掌紧紧地握住,心里却在默念,如果这珠子真的有灵性,那么就从她的脖子上下来。
“妩儿,你那个根本取不下来,况且我也不太确定真的对雪月有没有用。”程音看到白弦月那脖子上的系绳根本没有结头可存,更是刀割不断,火烧不断。
“咦。”女子一声惊呼,那颗黑色的珠子便安安静静地呆在她的掌心里,珠子在火光之间耀着淡淡柔和的光芒。
白弦月惊愕的是,这珠子明明穿在绳子之上,却是没有看到穿破,珠子一片圆润,完完整整的,就像一颗黑色的种子。
“这是怎么回事?”白弦月说道,她能将凤歆从脖子上取下来,似乎用的是意念,很强大的意念。
白弦月想当初齐风给她戴上去的时候,也是用的意念。
“你能取下来,是因为凤歆上面有你的血。”程音解释。
“这么说,给我戴上去的人,也是用的意念,那上面也有他的血?”白弦月问道。
“可以这么说。”程音答道。
“那它这么通人性,不如也让雪月滴血上去,让它认主。替雪月续命。”白弦月欣喜不已。
程音眼睛一亮,不过脸上还有几分不确定。抬眸看了看令无休。
令无休说道:“且一试吧。”
说罢,便拉过白雪月手,用针穿破他的指腹,挤出一滴血来,滴在了凤歆的上面。
一道白光,然后白雪月手指上的那淡红色的血珠便慢慢地浸入珠子体内。珠子像受上魔力一般,在空中飘浮了起来,发着一片蓝色的光芒。
“有用吗?”白弦月问程音。
程音脸色沉静,不语。令无休也是呆呆地看着那珠子发出的蓝色光芒。
白雪月咳嗽着,抓住被角的手指,更是担扰不已。或许没用,没用就罢了吧。
一声咔嚓的声音,珠子在半空中裂开来,发出无数耀眼的光芒,然后化成了一片粉末,从空中飘落下来。
白雪月伸出手来,那些粉末均落入他的掌心里。
然后光芒消逝,只残留下一片黑色的粉末。
“怎么回事?”白弦月望着雪月掌心里面黑色粉末,“怎么凤歆变成这样了。”
程音说,“果然没用的,凤歆毁了。因为它合不成雪月的血。”
令无休却道:“生列由命,一切都是天意。”
“什么天意?你这老家伙,给我闭嘴!我才不相信什么天意,你们不是自持医术高明吗?就算没了凤歆,也可以冶雪月的病。”白弦月朝程音与令无休怒吼。
程音说道:“妩儿……”
“我不管,用我的血,渡我的血啊。以前都是这样的。”凤歆毁了,真是一个不错的打击,上天还要怎样?
“阿妩,算了。看来老天不让我活这么久,可能是我上辈子做了许多坏事吧。”白雪月淡定下来,现在活成这样子,比死还痛苦。生生的折磨,只是舍不得阿妩,所以他才苟喘活着。
“老天凭什么要让上辈子做的事,压到下辈子来偿,雪月这么好的人,上辈子肯定也是一个好人,老天肯定是弄错了。”白弦月越说越是激动:“雪月,如果老天要将你的命收走,我就抗天。”
“阿妩,别胡说了。”白雪月知道,他的阿妩不喜欢一手掌握不住的事情。而他又何尝不是。
“我没有胡说,雪月,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不准你死!”不准雪月死,雪月这一生已经够苦的了,让他多活几年不好吗?
程音从雪月的手心里将凤歆的粉末收集起来,然后跟令无休离开了房间。
走到西厢的药房程音说道:“师哥,你有什么办法?”
“没有?”令无休直接了当。“我们已经尽全力了,白雪月早就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我们用了不少的方法,才让他多活了这两个月。”
“可是妩儿怎么办?白雪月若是死了,我怕她也活不下去。”程音一脸的担扰。
“小音,我也没有办法,你就这么不相信妩儿吗?没了白雪月就活不下去?”令无休说。
“其实我也希望雪月能说动妩儿,让她别那么伤心,妩儿的性格你不了解,她比较固执,平时看起来随意,其实不是这样。”程音知道白弦月从小对雪月的感情便不一般,那种不正常的爱,让妩儿爱折磨这么久。
“那你了解我吗?当初你弃我而去,嫁给了别人,我还不是照样活下去了。除了心死了而已。”令无休望着程音。
“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师哥,我们说的是妩儿的事情,我知道我以前辜负了你的情意,你伤痛不已,但你是男人,没有我,照样能活下去,妩儿不同。”程音的眼中一片伤感。
“有什么不同,难道你这孙女不如男人?我可知道陆小凤在九年前就将天下帮的事情交给了七岁的她,她还是照样把一切管理得有条不紊。”令无休望向天边的月色:“也许白雪月死了,也是对白雪月的一种解脱,更可能是对妩儿的一种解脱。她爱白雪月这么久,居然还没有弄没有对白雪月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爱恋。白雪月受了这么多年的病痛折磨,如果没有妩儿,他早就生无可恋。”
“也许吧。”程音说道。看着那堆黑色的粉末,说道:“凤歆就这样没有用了吗?”
“救人是不可能的了,可却有其他的用处。”令无休眸光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