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然在路上已经讲清来龙去脉,好巧不巧追到门口时就见程紫扇出来。程紫扇看见若然一错愕,才反应过来这里在府外又是百芳楼这种地方,眼睛一斜,懒懒道:“嫡福晋好兴致,竟然爱来这样的风月地方,怎么,抓不住八爷的心想来这学点新鲜手段?真是够不检点的,还大家闺秀的出身,原来骨子里是一样的。”
若然看了一眼身边的老十,此刻不屑多言,就要绕着她走,程紫扇不依不饶地往前挡住去路:“哟,嫡福晋这是默认妾身的话了?妾身好心劝您一句,这不是自己的啊,就是怎么争怎么抢也没用,不是叫您一声嫡福晋,就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府里说话的人,可是八爷。”程紫扇正得意洋洋地,“哎呀,哪来的男人不长眼,这么大的人站这,怎么走路呢。”
老十见状故意往程氏身上撞去,方才小九一言不发由得这女人嘴上占了便宜,小九忍得,他可听不得!小九最牙尖嘴利却一句话不敢反驳,难道真的是八哥对新来的妾宠爱有加不成,上下将那女人打量一番,肯定就是程氏了。
他一拍腰间:“下次说话看清楚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什么人你能说得什么人说不得。啧啧,我怎么忘了,给某些人讲道理啊,就是对牛弹琴。喔,那我这么告诉你吧——”老十一指若然:“她,不是你动得起的。八哥给你面子,爷可不看你是谁,也是啊,歪嘴斜眼说话尖酸一脸霉相,今天爷啊自认倒霉,被狗咬喽。”
若然略微吃惊,老十油嘴滑舌,却从来说话没这么底气过,尤其指着她的时候,他的形象看起来高大极了,整个人闪烁着光辉,说着她顾忌面子不敢说的话。
程紫扇一看男人的腰间,应该是哪位皇子,但是说出去的话又收不回来,面子丢了个精光,尤其郭络罗氏还在。不敢再对老十言语,伸手指若然:“嫡福晋跟皇子厮混一起,嫡福晋真是好典范。二人光天化日下进百芳楼,把八爷的脸面置于何处?”
“你指什么指,指什么指,爷告诉你只有爷能指她!少跟爷转移话题,看她好欺负是吧,这么大本事上八哥那里去说啊,爷跟她在一起的日子比你喝过的奶还多!别以为进了八哥的门就当自己是命妇了,玉牒上只有她郭络罗的名字,你算老几?”老十一手拍掉程氏的手,若然看老十说得差不多了,才道:“那敢问程格格一句,你进百芳楼,又是为了什么啊?”
她自然是问了个清楚,纪忧怜,她知道的还不少。
“老十,下午还进宫呢,走吧。”
走得远了老十一拍若然的肩膀:“还好不是个美人,不然爷都下不了口。还有小九你够有心计啊,早就看见她了吧,让爷替你说话,要不是爷跟你认识十多年了解你,不然你没事儿给爷暗送秋波,爷还以为你对爷有意思呢。”
“说话越来越过分了你,”若然挣脱开老十的爪子,“那是我留情,怕我张口了她一辈子都不想回贝勒府。你当我没听见你说她要欺负我你插手定了,现在想抵赖?”
“你听到了还假装看风景!小九爷对你的信任算是到头了!”
夜里静谧,唯有院内烛火。从宫里回来后没跟老十一起走,而康熙给他说了什么,自然也是不得而知了。她早早胸有成竹避开了胤禩耳目,伪装成嫡福晋身体不舒服的假象早早睡下。
若然悠闲地两腿跨开撑着下颔,身子还前前后后地晃啊晃,月光是那么近,仿佛触手可及。最浪漫的情节,应该是坐这跟男主角谈人生谈理想,一起数星星,要多温馨就多温馨。不过,这也取决于你坐在哪个墙头屋顶上。
不巧的是,若然坐的是程紫扇的屋顶。
她兴奋地心跳有些加快,这可比那电视剧情节精彩多了,一场戏外人操纵的偷龙转凤,颠倒乾坤,她早就等得迫不及待了。无非是在屋顶上动点手脚,搬掉两瓦砖弄点豆腐渣工程的事,对她这样曾经能和老十在安亲王府挖狗洞还不是小菜一碟。
绿袖在下面急得满头大汗。
主子说了不准出声,她只得不断地给主子打手势示意若然先下来,十府里传来急信,像是十阿哥遇到了什么麻烦。若然连连摆手,这会儿能有什么大事,就算有大事也不能阻挡她偷窥的热情。她连连让绿袖退后躲到墙后,如饥似渴地趴在房顶上,透过一点点缝隙看个清楚。
事情一切都按照程紫扇的计划进行着,自然,也是按照若然的计划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