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柳公子无事,就先走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休息,不送。”秦笙说完,走进自己的屋子,屋子里生着炭火,暖和的很渐渐驱散了秦笙骨头里的寒意。
她站在窗前看着柳城站在外面,过了很久,对方才失落地离开。
“阿笙,你和他有什么瓜葛么?那副失神的样子可是和步渊望着你的样子差不多。你这个人桃花怎么这般好呢?羡慕羡慕。”陈钰等柳城走了来秦笙的屋中找她感慨道。
“跟你说了多少次,这是活了几辈子惹来的桃花,若是你用几辈子的孤苦换,你要么?”秦笙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道。
“不想要不想要,这也太累了,若是这么累,不如第二世就死了算了,还要这第三、四世做什么,平白的折腾人。”陈钰摆了摆手道。
“说的是呢。”秦笙道。
“你吃饭么?还是先休息?李妃还好吧。”陈钰道,瞧着秦笙疲倦的样子,心里猜测了个不好的结果。
“李妃孩子没了,太子李闲罚了柳歌,柳歌找秦湘带了杀手杀我,刚才柳城凑巧碰到帮了我一把。有点累,先睡了。”秦笙说完,脱了鞋躺在床上缩进被子里,被温暖渐渐包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然而陈钰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这么刺激的么?!不过一个早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换了平常人恐怕早就受不了了。
“阿笙,你睡吧。”陈钰说完,给秦笙掖了掖被子,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外面雪早就停了,一片的白和一片的安静。
待秦笙醒过来时已经到了晚上,她没有做梦,倒头便睡了,因为有陈钰守着,屋里的火没有熄灭,睡到半路竟是睡出汗来了。
秦笙松了松筋骨,换了干衣服,披了大氅往外走,月色正好,一片好景。
然而还未等到秦笙走到院落正中,外头便有一声高一声低的敲门声。
“谁啊?”陈钰问道,示意秦笙先不要说话。
外头的人清了清嗓子道:“太子府的侍卫,殿下担忧秦姑娘今日吓着恐姑娘生病,叫小的带了些补品来,还望姑娘笑纳,并且太子殿下请姑娘明日去府中一叙,还望姑娘答应。”
“哦,知道了,东西放下就走吧,明日秦姑娘一定去。”陈钰道。
“好好好,姑娘们晚上睡觉注意些,街上不太平。”那侍卫说完,留下了东西便很快走了。
“看来太子李闲已经知道了秦湘偷跑出来找你麻烦的事情。”陈钰等着那人走了,打开门拿了东西插好门道。
“进去吧,明日有明日的累呢。”秦笙瞧着那些李闲送过来的补品和金银,脸色一暗。李闲过去总说她性子直,不爱收他的东西,接受他的好意,每天都在伤害他的自尊。可李闲却不晓得,秦笙所做只是想自己赎身,通过自己的力量成为良民站在他面前。
虽然不能做到门当户对,可起码秦笙想靠自己站的离太子李闲近一些,可他总误会。
如今收了这些补品金银,李闲大概会心里很舒服吧。毕竟接收了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的赏赐,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开心的事情。
秦笙冷哼了一声,坐在床上沉思,外面树枝一抖,雪簌簌地落下来,她再侧耳听时,声音又消失了。
雪有这么大么?
而秦笙院落之外,步渊静静地站着,他穿了一身玄黑色,披了一件灰狐裘,寒夜风大,吹的他脸色有些红。
“殿下,秦姑娘睡了。殿下放心,我们一定日夜护着姑娘,不叫姑娘出一丁点的差错。”来人禀报完,步渊挥手叫退下,此人很快隐没在黑暗中。
一夜无事,第二日秦笙穿了一身素去了太子府上。李飞语气色比昨日好些,可仍旧下不来床,秦笙先去看了李飞语,才去了太子李闲那里。
赶上太子李闲正带着刘湘莲和剩下的几个夫人听曲子看歌舞,秦笙脸色微变,真是负心薄幸。李飞语还在躺着,他就有闲心带着其他美人在此消遣,可真是个深情的好丈夫。
“不知殿下叫秦笙来是有何事?”秦笙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仍旧很甜。
李闲瞧着她,见她来找自己还穿一身素色,面色有些不好,道:“自然是喜欢你了,只是你为何要穿的如此素净?难不成是怨怪本宫没有照顾好你的姐姐么?!”
言语之中带着些怒意,秦笙脸色微变,道:“自然不是,但仍旧和姐姐有关系,姐姐没了孩子,做妹妹的自然不好太过张扬。”
“那你就是说本宫张扬了?!”李闲咄咄逼人。
秦笙怔住,抬头望着李闲,对方有些微醺,一旁的刘湘莲满脸的提防笑意。看来又是刘湘莲搞的鬼啊,这个李闲为了笼络住国城里的贵人支持自己,竟然把这么多母老虎纳入了府中,他以为自己聪明,谁知道自己给自己挖了陷阱。
刘湘莲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想必是压制柳歌卓有成效,李飞语又失了子不能伴在李闲身侧,她就以为自己是老大了。既然以为自己是老大,灌醉李闲对秦笙这般下手,这种事还是做的出来的。
“秦笙不敢。”秦笙垂首恭敬道,刘湘莲要找她的麻烦,那她就恭恭敬敬地守着,看她耍什么花样,她总不能控制李闲的嘴吧。
“殿下,听说秦姑娘舞技极好,不如请秦姑娘给咱们跳一曲,好让咱们开开眼界?”刘湘莲笑道,满眼的不怀好意。
秦笙冷冷地瞧着她,笑了笑,心道,她本是个好人家来的,可若是跳了这个舞,不免被人叫做舞姬,这叫起来可不好听。
“好啊,就叫她跳一曲,她长得好看,跳起来也不错。”李闲半眯着眼睛道,眼神中闪过一抹寒光,半晌消失,眼神又渐渐迷糊了起来。
刘湘莲要找秦笙麻烦,灌醉了自己,那么他就入了这戏里,瞧瞧秦笙怎么反应。若是换了以前的秦笙,那可是誓死都不会干让自己地位更尴尬的事。
然而面前的秦笙听完,也只是笑了笑,便站在殿中,像一只翩翩起舞的漂亮蝴蝶,轻盈地舞动起来。她微微笑着,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气,舞姿极好,极美,亮若星辰的眸子极为清澈,不掺杂任何不满神情。
那姿态看的李闲失了神,她像极了秦笙,可是她又不是秦笙。她身上全是乖巧,没有刺,不像秦笙,明明知道他不开心他会受伤,还是坚持已见,丝毫不肯为他改变分毫。
心里动了情,李闲站起身来,在秦笙一曲舞必后拍了拍手道:“好,跳的极好。秦姑娘辛苦了,去歇息下吧。”
他就算没有醉,头也确实疼的要裂掉。他得清醒了才能见秦笙,想到这,扭头不悦地看着笑意盈盈的刘湘莲不悦道:“刘夫人不是同李妃交好么?这等场合还是别来了,好好照顾李妃起居才是正理,都退下吧。”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刘湘莲追在李闲身后叫着,满脸的哀怨。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李闲就跟变作一个人一般。刚才秦笙还未来时,她那些煽风点火的话,明明都能让李闲听进耳朵里,都能叫李闲照做的。
难不成李闲真的喝多了生气了?!
刘湘莲心思在脑中转了又转,瞧见秦笙在不远处好笑地盯着自己,脸色骤变,她有些生气地站起身来离席,还是没想明白李闲为何不按套路出牌。
秦笙心道,刘湘莲聪明是聪明,就是没摸准李闲的脾性,李闲可是当朝太子,若是没这点心思能从冷遇走到现在这般受宠?!刘湘莲那点小心思对付柳歌还行,对付李闲,那就是直接在老虎头上撒野。
秦笙跳了半日也有些累了,走出殿中,想找个地方歇脚,发现此处离着李闲的书房极近。书房外有许多人守着,她心道,难不成书房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眼神一亮,若是能去书房看看,找到一些李闲的秘密,那么对付李闲想必就势在必得了。
这么想着,秦笙摸出锦囊里的迷香,身子躲在书房外,朝着那些守着书房的人用力一撒,那些人迷迷糊糊地倒在地上,秦笙瞧着四周无人,很快闪进书房里。
李闲的书房极大,各种典籍都收藏了原版,满屋子纸墨味道。秦笙转了转,翻了翻架子上的各种书籍,没有自己想找的东西,不免有些失望。
她惦记着外面的人可能会找她,心里有些着急,走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桌子,桌子被她带的往前一摇动,桌子腿敲的地上“咚咚”一声脆响。
秦笙蹲下身子,用手敲着地板,声音清脆,她用力抠着那一块板子,待将板子抠出来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好大一叠书信。
她拿起那些书信读着,读着读着脸色微微一变,其中一封赫然就是太子李闲写给其他大臣的,要那些大臣趁着楚相失女,行为有些不当赶紧弹劾对方罪名的密信!
不会有假,上面还盖着李闲的印!
秦笙瞧着那信上一个个的人名,心如刀绞,这么多的熟人,当初可都是楚爹爹的门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