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迁延,半月已过,这半个月陆修除了读书习武,就是打理生意。
他前世是南都陆军学院的高材生,临近毕业,一次演戏中,有外国势力刺杀他们首长,危机时刻,一腔热血的他,以命相救,终于首长获救了,他醒来后就成了三岁的陆修。
十二年陆府的生活,让他彻底成了一个封建社会的古人,无聊之下,他发明了蒸馏酒,只是小范围的贩卖,物以稀为贵,就足够他赚的一世无忧。
前世只成了一段回忆,前世他只有爷爷奶奶,后来他考上军校后,二老相继去世,今生依旧是父母双亡,只余祖母相依为命,这偌大的陆府,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可是若没有祖母关怀,他一个人,当真会孤独的无法生存。
陆老夫人正在花园里散步,有贴身丫鬟小娟儿禀报,有客人求见,看气度不是凡人。
陆老夫人沉吟良久,陆家沉寂已久,亲朋好友就那几家,下人断不会不认识,可是,旁人与他们有来往的屈指可数,这会是谁呢?
博陵侯府会客厅,陆老夫人看着眼前气势非凡的中年人,总感觉有些眼熟,身边跟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面目柔和,显然是个仁善之人。
陆老夫人总感觉,那中年人的气势非同一般,也不敢托大,顾不得失礼,就问道“不知尊驾到底是何人,老妇人老眼昏花,总感觉您好眼熟。”
那中年人微笑着说道“老夫人不必客气,不如您再仔细瞧瞧,看看能否认出我。”
陆老夫人仔细思索,忽然,瞳孔一缩,急忙拜道“老妇陆李氏老眼昏花,竟然认不得陛下天颜,死罪死罪。”
中年人自然是大夏皇帝夏辩,闻言急忙扶起陆老夫人,说道“朕来的唐突,老夫人莫要多礼,您是长者不必多礼。”
陆老夫人感激道“陛下仁慈,老夫人惶恐无地,陛下请上座,不知这位小公子是?”
夏辩说道“这是太子夏携。”
陆老夫人又急忙见礼,双方宾主分做,皇帝自然坐在上首。
陆家下人上了香茗,皇帝毫不怀疑,直接饮下,这等信任使得老妇人感激涕零。
夏辩喝了一口茶水,赞叹道“都说陆家小博陵侯,所制茶叶新奇独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老夫人连连谦虚道“陛下过奖了,我家那小儿玩物丧志,只喜欢这等不中用的奇淫技巧,只是这是我陆家唯一的独苗,老妇实在是无奈啊,陛下,若是喜欢这茶叶,我让他每年给陛下供奉用度。”
皇帝眉头一皱,姜果然是老的辣,这茶叶虽然不错,却也不能保国安民,看来还要直说为妙。
于是干咳一声,说道“老夫人有心了,只是朕今日来陆家,是为了求贤的,还望老夫人应允。”
陆老夫人心中一紧,开口道“陛下莫不是弄错了,我陆家如今已是人丁凋零,莫非有什么大才隐藏我陆府之中?这倒也奇了。”
夏辩看了太子一样,无奈道“朕所求贤者,正是陆府小博陵侯陆修,据闻他少有勇力,天资聪颖,朕求贤若渴,特来求贤。”
老夫人眼中一抹感激之色掠过,但是她依旧坚定的说道“陛下只怕是错信传言了,我那孙儿纨绔不堪,整天打马遛狗游手好闲,喜欢与浑身铜臭的商人为伍,实难大用。”
夏辩苦笑一下,说道“老夫人何必瞒我,如今国家四处风烟,急需良将平服四方,朕只能依靠将门力量了。”
陆老夫人不由得悲从中来,流着泪说道“陛下,十八将门风吹云散,早已经没有了保家卫国的能力了,十三家已经绝了,还剩五家,两家都成了书香家族,不再习武,我们陆李秦三家,只剩下孤儿寡妇,将门十几代人浴血厮杀,未曾有一个怕死叛国者,可是,我们不仅要在,文人相公的鄙视中与敌人拼命,还要受到无端的诬陷谋害,陛下,陆家将门也准备弃武从文了,哪怕我这个孙儿,去做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也好,起码,还能为我陆家留个传承香火。”
话音一落,老夫人便已经嚎啕不已,显是悲痛不已了。
夏辩手足无措,叹息道“老夫人言之有物,朕感同身受,陆宽兄含冤莫白,朕也明白,先皇也明白,只是许多事纵然是皇帝也无可奈何,但是,朕保证小博陵侯,绝不会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朕有生之年,一定可以恢复陆宽兄的名誉。”
老夫人只是哭泣,几斤昏厥。
夏辩无奈,只得道“既然老夫人今日情绪不好,朕改日再来。”
陆老夫人哽哽咽咽的,点头送皇帝出了陆府。
皇帝是微服私访出京的,到了博陵城,住在皇家的一处秘密别院。
夜幕低垂,皇帝在批改密折,看着站在一边的太子欲言又止。
就停下了朱笔,问道“太子可是有何疑问?”
太子夏携小心开口道“父皇,您为何如此看中陆家,不惜亲自来访。”
夏辩开口道“携儿,有所不知啊,十八将门同在时,谁敢犯我大夏,他们将才无数,忠心耿耿,但是,受到皇室的打压,与文人的排挤构陷,最终他们没落了,他们的没落,国家再也没有了精气神,有的只有靡靡之音,风雅诗歌,国家有难,动不动就议和招安,让诸蛮壮大,贼寇丛生,因此,民间传言,要做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太子不解道“父皇为何不在民间招高人为将,据传闻江湖中藏龙卧虎,不都是可用之才吗?”
夏辩欣慰的说道“好,太子能想到这一层,朕很欣慰,只是,民间豪杰有才者甚多,但是,品德良莠不齐,野心家无数,若是,文武勾结,则大夏危矣,将门世代相传忠心不二,有将门的荣耀在,他们是可以放心使用的,而且,朕此次要收服的,可不仅是陆氏将门,而是,整个将门的心,这就要我们付出极大的诚意了。”
夏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道“父皇,您是如何知道那陆修有才华呢?陆老夫人不是已经说了他顽劣不堪吗?”
夏辩看了看夏携,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别无选择,若是别有抉择,他绝不会选夏携为太子,只因为他的耳根太软了,而且太过于善良,这种人可以做学问,做皇帝并不合格,奈何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