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医叹口气说道:“此乃中风之症,来的凶险。等我开付药,要是老太君能醒过来,就又添了三分拿手。”
众人听了心中忽闪一下,黛玉更是眼前发黑,幸好紫鹃扶住。贾赦和贾政,贾琏,宝玉等走了进来。宝玉从小在贾母身边长大,每日捧在手心里宠爱。如今,宝玉见贾母如此模样,扑倒在床前大哭起来。
贾政喝道:“老太太还没怎么样呢?你嚎什么?”宝玉生平只怕父亲,少不得起来偷偷抹眼泪。
贾赦等已把胡太医请出去,细细问起来。听了胡太医的话,贾赦等心中明白,贾母这病怕是不好。忙让太医写了方子,命小厮去取药。
黛玉对中风并不陌生,就是西医说的急性脑血管病。这病在现代亦是棘手,即使控制住了也会落下后遗症,还有复发的可能。眼看着贾母双眼紧闭,呼吸微弱,黛玉竟感到从未有过的害怕。在这世上自己唯一亏欠的人,还没等自己好好报答,不能就这样撒手去了!
紫鹃小声说道:“姑娘还是回去歇着,奴婢在这盯着。老祖宗醒了,再回禀姑娘。”黛玉哪里肯依。
王夫人见宝玉神情悲切,怕他身子受不了,忙让人送回怡红院。宝玉不敢不从,只好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鸳鸯熬好了药,端进来。黛玉忙接过来亲自喂药。王夫人说道:“让丫鬟们做,林姑娘回去歇了吧。”
黛玉回道:“丫鬟们侍候的怎么放心?我要在这等老祖宗醒过来!”
王夫人见黛玉态度坚决亦不再说什么了。黛玉小心的扶起贾母的头,在下面垫了一个垫子,用汤匙舀起小半匙,用嘴吹了吹,然后放在贾母嘴边,慢慢送进去。鸳鸯在一边用手绢为贾母擦嘴角。一碗药竟喂了大半个时辰。
凤姐说道:“太太放心回去,我在这盯着,老祖宗醒了我派人去禀告。”王夫人点点头。邢夫人等见贾母一时醒不了,叮嘱了鸳鸯几句,纷纷回去休息。
凤姐见李纨没走,说道:“大嫂子扔下兰儿一人,还是回去吧!我和林姑娘在就好了。”李纨见也帮不上什么忙,也走了。
凤姐见黛玉面带疲惫,轻声说道:“林妹妹身子弱,老祖宗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先到碧纱橱里歇着。”黛玉摇摇头。
凤姐知道黛玉心中惦记贾母,也就不再劝了。
夜已深了,鸳鸯和凤姐都熬不住,趴在旁边的桌子上迷糊了。黛玉一个人坐在贾母床边,拉着贾母的手,心中暗暗祈祷贾母快醒过来。
天刚破晓,黛玉感觉贾母的手抖动了几下,心中大喜。黛玉轻声喊道:“老祖宗,你醒醒!我是玉儿!”
不一会,贾母竟睁开眼睛,黛玉喜极而泣。鸳鸯和凤姐听见动静忙过来看,鸳鸯笑着说道:“老祖宗醒了,我赶紧告诉太太去!”说完跑了出去。
凤姐见老祖宗的嘴还是斜的,还不停的抖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忙拉着黛玉看。黛玉忙问道:“老祖宗,你能听懂玉儿的话吗?”贾母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有眼睛里透着急切。
黛玉知道这是中风的后遗症,忙说道:“老祖宗要是听懂了玉儿的话,就眨眨眼睛。”贾母听了竟眨了几下眼睛。
凤姐惊慌的说道:“老祖宗怎么不会说话了?身上也动弹不了了?”贾母听了眼角渗出泪水来。
黛玉说道:“老祖宗不必难过,会慢慢好起来的。”
贾赦,邢夫人等都陆续赶来了,竟是满满一屋子。贾母见了,心里明白,嘴里说不出。全身又不能动弹,急得一个劲流泪。
贾赦等上前安慰,亦派人再去请胡太医。
胡太医看了后,当着贾母的面少不得说些宽慰的话,背着贾母对贾赦等说道:“老太君此次能醒过来亦是奇迹,往后只有慢慢调养。不过,怕是要常年卧床了。而且要切记,要是再犯,就难说了!”贾赦等听了面露悲伤。
黛玉就留在了贾母处,每日侍奉汤药,尽心尽力。正值夏季,贾母卧床最怕的是生褥疮。黛玉吩咐鸳鸯,每日都要给贾母擦身,换衣服,还要经常替贾母翻身。黛玉见贾母的丫鬟除了鸳鸯,都不合自己心意,就让紫鹃等都过来帮忙。
宝玉每日除了上学外,都呆在贾母处。邢夫人等每日看望。吃了一段药,贾母的脖子竟能慢慢抬起来了。黛玉见了高兴的不得了,嘱咐雪雁每日按摩贾母手脚,防止肌肉萎缩。
贾政见黛玉侍候贾母如此上心,对王夫人说道:“老祖宗竟没白疼外孙女!府中养了这么多孙女,倒得了林姑娘的计了!”
王夫人说道:“老祖宗把林姑娘捧在手心里疼,原该如此。如今,老祖宗的病已经是这样了。倒是娘娘那可打听着什么消息了?”
贾政叹口气说道:“宫里没有动静,已派人盯着呢!”王夫人点点头。
却说元妃,知道自己生了个妖孽被溺死后,竟不再哭闹。整日傻傻的坐着,抱琴喂饭就吃,让睡就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抱琴心里着急,说道:“娘娘可要想开些。如今皇上已怒,把娘娘软禁,对外还瞒着,如果不想对策,怕是翻不了身了!”
元妃听了,脸色一变。自己生了个妖孽,亦是不详之人,又大闹咸福宫得罪了德妃,怕是没机会翻身了。皇上软禁自己,无非是怕走漏了消息,等机会一定会处置自己,到时亦会连累家人。不如,自行了断,皇上怜悯也许会对贾家高抬贵手。想到这,元妃说道:“抱琴,我要沐浴更衣。”
抱琴以为元妃已想明白,忙欢天喜地的去准备。元妃沐浴完事,换上自己最喜欢的衣服,说道:“抱琴,来帮本宫梳个漂亮的发式。”抱琴连忙答应。
元妃打开梳妆盒,为自己化了个漂亮的淡妆。抱琴说道:“娘娘还是那样美,皇上要是见了,一定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