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
生平第一次我放下矜持,
任凭自己幻想一切,
关于我和你。——王菲《矜持》
正文:
北方的冬天一如霜打的茄子,干瘪瘪的充满无奈与无辜的眼神。
学校正门口,冷风习习走过,抚乱了伊人的发梢,揉红了姑娘的鼻头,耳朵已冻傻不再支楞,就连红扑扑的脸蛋子也在发抖哪。踱步的颖希这时搓着手,跺着脚,正时不时抬头望向校外,心里的小兴奋与揣揣之情难平。
“小颖!”颖希闻声转身见是朋友来了,赶忙迈了几步来到推拉门近前,同学从门空缝中递进去,“小心点。什么情况啊?”
“回头儿再给你解释。”颖希接过那束鲜艳的大红花,匆匆健步离去。那是一束象征着爱情的玫瑰花。
穿过熙来攘往的人流,一路来到十七班的教室门口前,站在那,颖希还是有犹豫了几秒的。但也只是短短几秒,颖希便推开教室门,一手握着花,一手插兜,面挂春分般的笑容,径直朝坐在座位上,伏桌写字的钟黎走去。同学们见状,纷纷不谋而合的将眼光投过来,没有看到这边势头的,也被旁人的拍打引起注意;这些眼神驻在班花何颖希的身上,让她感觉到更加紧张起来。有某一刻,她觉得有些尴尬,却从来没有退堂鼓的样子。
大家吃惊的你推我搡地聚过来,宾妮也杵了杵林秀的胳臂,没想到竟然是女神主动。颖希此刻立在钟黎面前,钟黎抬头吓得一激灵,然后回复平常,愣了愣神低下头去,仿佛被惊的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要的花。”颖希将花举到钟黎眼前,笑靥而虔诚的定睛望着他,这一刻,他就像她的信仰,她专注而认真地瞄着他,期待他的回应。饶是她举动大胆,勇敢,此时她却显得小心翼翼地,不太敢直视他。
这个时候,周围的同学们都已经觉得甜的发腻了,像是感受到的爱情的味道,男生觉得那是在跟自己表白,女生以为那个勇敢示爱的人是自己;小伙伴们纷纷一旁起哄,嘴里清晰喊“在一起!”那样清晰,就像是甜在心尖的感动。在大家眼里,何颖希和钟黎看上去超级般配。
呼声中,林秀扭脸看了看身旁的宾妮都加入起哄大军中去了,像是替人高兴,因为她自己都受到感染兴奋起来。似乎只有她一人在一旁冷静沉着的看着,因为她更关心结果;过程很美,如果在一起了自己也是看热闹的那个。
可钟黎竟迟迟不表示,表情上也难以看出端详,叫人揪心。此伏彼起的声响渐渐降下来,大概是同学们喊累了,或许觉得有些不对,“不应该是立即答应吗?”这是小伙伴们的疑问。
“不会是被女神的举动整蒙了吧?”忧虑的低微声音起了来。“怎么还不答应?”“合计什么呢?”其实本作者也想知道,钟黎这家伙太笨了吧,美女主动还不知道珍惜,还装什么矜持啊?
钟黎竟有些害羞与腼腆,但也不能不说话,紧接着他终于在万众期待中开了口,“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个,不如来杯爆米花。”
大家愣了愣,颖希也愣了愣,依旧是笑脸以对:“哦,你早说嘛!”
“那你拿回去吧。”钟黎接着又说,说话时沁着头,不敢看人脸。
“我,”颖希欲言又止,“怎么了?”
“这么多人你干嘛啊?”钟黎解释说。“别闹了。”他又赘言。
“谁和你闹了?”颖希说着给他个媚眼,“签收一下?”颖希一直盯着他,他兀自坐在那里。
颖希举着手都累得抖了;她试探了几回,钟黎都没反应,也没说拒绝,就索性给他放在桌子上,心想:“你腼腆个屁”。放桌子上后,颖希也不再那么开心了。那双纤手轻轻的将那束花搁下,搁在他桌子上,颖希的心像吃错药的兔子一样跳动着,都提到嗓子眼了,钟黎还是未作反应。
或许他此时能感觉到窘迫,因为颖希已然感觉到十分窘促。她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见他迟迟不表示,颖希有些失望的转过身去,正准备走开时,忽然听到一声大叫,接下来的一幕让她心都碎了。
“你干嘛呢?人家——”苏紫星从桌子上将花拿起来,钟黎或许是太敏感,一激动喊了声:“扔下!”
“——不是,放那你别动,我,”钟黎说错了话,改口时已然晚了。花摔在桌子楞沿上掉了下去,落在地上。在花瓣沾到地板前,旁观的同学中的一人不禁喊了出来:“啊!”随之全班一片唏嘘,再紧接着,空气突然安静,同学们都静静的瞧着。钟黎吃惊的盯着玫瑰好一会儿。
颖希闻声转过身来,看到花已经躺在地板上了,眼睛都直了,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心像被一只冰凉的铁手抓住,搁谁看到自己的花躺在地上不难受心碎?她并不知道花是谁扔的,只听到钟黎喊了声扔下,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花被扔了。
她抬头看向苏紫星,阿星一捂脸,充满愧疚,钟黎瞪了也他一眼;她转而望向钟黎,钟黎只是往苏紫星的方向别着脸,没敢看颖希。适时,他站起身来,想下身捡起来,苏紫星拉住他急忙说:“我捡吧。”结果被颖希一个眼神吓回去深处的手,苏紫星也不知所措起来。这么一整,这一出,谁能接得住?没人知道该怎么办,怎么收场,相信在场的人一定都很意外会变成这样子。周遭所有人此时都安静了,正当大家都想象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时,她已经盯着地上的话看了足足十秒后,而后蹲下身去,钟黎转过脸来俯望着她,不信她会捡;她用发抖的手捡起那束不在鲜艳欲滴的花,钟黎蓦然痴傻,望着她呆住,他没想到会掉,更没想到她会捡,事实却是,颖希却在所有人面前拾起了那束花。不意外的意外,颖希伤心的拾起心痛,却怎么也拾不起来企望。
林秀见势走开,瞳孔无神,眼神空洞,甚感伤心。
颖希点点头:“明白了。”转身缓缓挪步朝人群外艰难的迈着步子走出去,围观的同学让开了一条道,放出去这只面子扫了地的落寞难捱、失望透顶的身体。
宾妮想要喊住径直朝教室外走去的颖希,被林秀拉住胳膊,对她无奈的摇摇头。宾妮十分担心:“她不会——”林秀看出她的担忧,宽慰地说:“不会的。”
“散了。”过了几分钟,宾妮方对众人说。人都无趣而悄悄然的散开,并没有人讨论什么,大概是一个男神一个女神,都惹不起。
剩下不会撮合手又笨的苏紫星,以及不胜表达的钟黎,傻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