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画面一瞬间消失,尧果果还没有从故事里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她抬头看向自己所处的混沌一片的空间。
“你是谁?”她朝着空寂的周围吼道,这人莫名其妙把她带到这样一个不知名又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又莫名其妙让她去看别人的一生。
周围沉默了,没有人回应她,她等了一会,在心里憋足了气准备大骂的时候那个声音突然又想起来,将她吓得一个激灵。
“我的存在,无法言说,即使说了你也不会相信。让我来告诉你,你心里的这些为什么吧。
尧凝是你的前生,又或者说你是尧凝的转世。
你可知之后傅余修为你做了什么?
他的师父认识一位神医,那个医生可以为他清理身上的蛊毒,毕竟蛊毒是人发明出来的,毒性再强,人也是有办法解毒的。但是他不愿解毒,只靠饮左芝樱的血液生存下去。
他踏遍洪野洲的每一寸土地去想办法复活你,他听闻邻国越国有一位大巫可复活死人,那位大巫因善预测早已被聘为越国国师,越国为蛮夷之地,国君霸道专横,傅余修派人去请大巫受越国国君拒绝未成,直接发兵伐越。所到之处皆是屠城,血流成河。最终找到大巫,以越国剩余子民生命为筹码令大巫救你。
但是你的魂魄早已在另一个空间,大巫就算再有能耐,也不能转移空间,将你的魂魄带回给傅余修。
可是他还是复活了你,不,应该说是尧凝。
但是活了的尧凝只是一具行尸走肉,靠吸取活人精气维持下去,每日便要吸取十个人的精气,并且,同时要维持她的存在,还需每年死祭千人。
虽然尧凝只算得一具行尸走肉,但是大巫骗他她有苏醒的可能,所以傅余修便接受了神医的治疗,清理了身上的蛊毒。而洪野洲的人的寿命,是异于你所在空间的人的,他们平均年龄为一百七十岁,当然代价是生育少,像傅余修,他只有四个兄弟姐妹。
所以如果任由傅余修等待尧凝苏醒,死去的人将数以万计,洪野洲这个空间,甚至会坍塌的。而且盛国在七大国中最为强盛,傅余修所杀之人,除了本国死囚外,便是征战越国所俘虏的将士、百姓。而用光越国人之后,他会继续攻伐他国,杀其他国的人。
在那个小空间里,很难有人能阻拦住他啊。”
尧果果心中一阵气愤,“尧凝是尧凝,我是我,你所说的这些我不能理解,也不愿去承受。你没有资格左右我的人生。我要回去!”
“回不去了……”那声音变得低沉,进而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尧果果,你在你现在的空间里,也已是寿终正寝的了,或者说,不知你的魂魄曾犯过何事,地狱之王才会将你的年寿定在了20岁。”
“20岁?”她今年可不是 20岁?她努力回想自己被迫来到这个鬼地方前发生的事情,脑袋却像撕裂般疼痛,她完全记不起是什么事造成了她的死亡,她感觉自己的记忆缺失了什么,试图去想却痛的更厉害。
“你想继续活吗?”那声音问她,却不等她回答,就将银白色的雾状光芒注入她的脑袋中,那是属于尧凝的记忆。
“不,不要!,我不要替代别的人活下去!”
“那不是别人,那还是你啊,是你自己啊。”那声音回复了她,之后她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是你自己啊
是你自己啊
是你自己啊
……
那声音一遍一遍的向她强调,她逐渐晕倒过去,眼睛闭上的最后一瞬间,她看到一个黑色长袍的人向她走来,她没能看清那人的面容便彻底昏睡过去。
尧果果再次醒来时,是在一间草屋内,她睁开眼睛,便看到床前的藤椅上坐着一位老妇人,正一针一线缝着手中的衣服。看到她醒来,老妇人急忙放下手中的衣物,殷切的站起来看着她,“孩子你醒了?哎嗨,你喝水吗姑娘?”
说着老夫人去桌子前给她倒水,又给她端过来。这才又坐在她身边,“孩子,我是在捡柴时看到你晕倒在地上。你是生病了吗?”
尧果果没有说话,她还在回想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她现在是真的来到了另一个空间吗?
老妇人见她不回答,关切的伸出手触了触她的额头,“孩子,你现在还不舒服吗?我这就去给你叫郎中去。”说完老妇人站起身向外走去,刚要跨出门槛,却听到身后传来少女的声音。
“没事了,奶奶,我没有事了。”尧果果在心里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尧凝的记忆已经存在于她的脑海中,那些尧凝经历过的痛苦她也亲身感受了一遍,她叫住了老妇人,又伸手紧紧捂住心脏的地方,那个地方,在剧烈地疼痛,逐渐痛的她流出眼泪来。
“姑娘啊,你怎么哭了?”老妇人轻轻地抚摸她的后背,将她拥入怀中。其实,尧果果的母亲也是在她四岁便患癌症去世,若她真的是两世为人,那么可以说她两世都不曾记得母亲的味道。但是这个老妇人的怀抱,温暖地让她不愿离开。
等尧凝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她提出出去走走,既然要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她就要提早熟悉这个地方,适应这里的生活。老妇人看她没有什么大碍就也鼓励她出去走走,然后一边叹息着一边去厨房做晚饭。这么好一个姑娘,却独自一人晕倒在山里,应该是东边的难民吧。盛国太不是东西,侵他越国国土,杀他越国百姓,她一个目不识丁深居大山的妇人都知道盛国有多凶残,这姑娘得是受了多少罪才逃出来的。
老妇人在厨房里用粗米、野菜简单地做了一顿晚饭后,出门去叫尧凝回来吃饭。刚踏出房门,便看到,山间的红霞下,那个外来的姑娘一身白衣,发丝飞扬,听到她的脚步声回头,朝她温柔地笑了笑,这是多美的一个姑娘啊。老妇人一生居于山村,而这姑娘,便是她平生见过最美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