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可我只能干着急,自我那日去了敬亲王府回来之后,他就在我的院子里加强了守卫,便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自我萌生了这个念头,我再也不能安睡了,我发呆开始有了内容,满脑子都是这个事。
可我一个人什么也做不了,我开始期盼兄长能来看我,我想要他帮我,尽管我们平日里不怎么来往,因为许尽洲总是护着我,除了他,我都不怎么接触别人。
快要过年了,可我这里还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人向我提起过年的事,来的人也没有给我这里装扮的意思。
“添茶。”
反正她们也都是来伺候我的,我总得叫她们为我做点什么事的。
听我说话,来了个丫头为我添好茶递到我面前来。
“放下吧。”
她却端着茶,没听到我说话似的。我以为她没听见我说话,重复道:“放下吧。”
我确定我的声音她确实听到了,她却没有接下来的动作。我疑惑地抬头去看,惊异与惊喜从我眼眶里溢出来,我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复而低下头去:“重添一杯来。
其他人先下去吧。”
待确定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我直接关上了门。
“兄长。”我轻轻开口。
他穿着丫头的衣服,除却比她们高些,肩膀阔些,谁也看不出他是个公子,与那些名门闺秀不相上下,虽说不上倾国倾城,可也仙姿玉色,冰清玉洁。
他拂袖坐到我旁边,双手捧到我脸上,眼底尽是怜惜:“憔悴了不少。”
“哪有。”我任由他捧着我的脸,竟十分享受这般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是我不好,没能护好你。”
听见他说这般话,我竟一时被他逗笑了:“你就说不出其余的话来了吗,怎么一觉得对不起我了就说‘是我不好'这样的话。”我怕他不解,解释道:“许尽洲也常常同我这般说。”
“你不要急着走,我同你说件事吧。”许尽洲好久没来了,自然这一时半会也不会突然来。
“我也同你说件事,你先说吧。”他放下手,又牵起我的手来,攥在他手心里。
我也没有推辞:“我想离开。”
他却没有惊异于我的话,反而很赞成的样子:“我来正是要同你说这件事的。当初是我信错了人,这才让你陷入这般境地,他竟……”
眉头蹙了起来,他顿了顿,没有再接着原来的话说:“我还怕你不肯,这般倒是省了我劝说你的功夫。”
我突然想起那日他也被伤了的事,这才急忙问他:“你的伤没事吧?”
“都好了,你不必忧心。”
我点点头,又生起愁容来:“他将我看得这么紧,我又如何能逃得过。”
大致是房间里太热了,他攥着我的手心出了汗,我撇向他,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才让我放了心。
“过几日便是你生辰了,他最近正筹办着,本是要给你个惊喜的,那几日人正用人,他也不会将你看得这般紧了,我这就同你详细说说。”
我要过生辰了,我不记得从前生辰是如何过得,是不是他每年都会这般上心,母亲和父亲会不会惦念着我,哦,我听说我还是有个弟弟的,他十分喜欢我,相必他肯定不知道我不是他亲姐姐的事,若是他知道了,他还会像从前那般喜欢我吗。
许尽洲说我是因为去寻父亲遭了山匪,这才让我失足落下了悬崖,可我被找回来,他们却完全没有要我再去找父亲的意思,真是奇怪。若我这次能逃得了去寻他,又如何证明我是他的女儿呢。
我还有很多想不通的问题,想的我很烦,我也不再想了,我得养好精神才能有心力去安排过几日的事。
许临河走时,我问他:“许尽洲从前也是这般对我的吗?”
这个问题好像难倒他了,他一时想不出个好答案来,张了几次嘴,却又生生把话咽了下去,后又犹豫再三,才说出来四个字:“一言难尽。”
我轻轻重复道:“一言难尽。”我向来对我从前的事充满了好奇,这会甚至迫不及待地一探究竟。
我轻轻笑了,闷在这里让我太压抑,这晚我才睡了一个好觉,我感受着柔软的被褥舒舒服服一觉天明,他府里的东西,自然什么都是最好的。
我也知道,但凡踏出了这一步,再难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