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坏了吧。”我撑着头看他吃饭,他吃得极快,若是让那些喜欢他的姑娘们瞧见他吃饭如此慌张,半点优雅气质也没有,怕是要对他失望了吧。
他嘴里含着饭,含糊地说:“是呀,忙着赚钱,要在家里样这么一个天仙。”
他倒也会说话,哄得我十分开心。
房门突然被敲响,急促的叩门声,惹得人顿时紧张起来。来人慌里慌张,比许尽洲吃饭时还要慌张几分。
“许公子,有个公子指明要找你。”他略微有些喘息,应该是小跑上来的。
许尽洲抿唇思索了半刻,然后抬头对我说:“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我点点头,然后收拾碗筷,我收拾得很慢,收拾完之后又等了好久,他还没有来。我站在门前,正准备开门,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拉开,我还没看清来人,他已经拉住我的手。
“我带你回府吧。”
我点点头。
他走得快,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我,但是他越走越快,我只得小跑着跟上他。他见我跟不上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慢慢地和我并肩走着了。
“是有什么急事吗?”我问他。
“啊?为什么这么问。”他偏头看我。
“你走得这么急,是有什么急事吧。”我笃定自己猜的没错。
“有个人病重,想请你兄长医治。”
“兄长还是个大夫呢?”因为不记得,许尽洲又待我极好,所以兄长对我不是那么亲近。我不知道我的兄长是做什么的,就像我从前也不知道许尽洲是是做什么的一样。
“大致算是吧。”他思索了良久,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时候,他突然回答我。
张景尘正躺在床上,他脸色苍白的可怕,嘴唇干裂起了皮,他就静静地躺着,若不是还有气息,就像个死人般。
张景盛在床边呆坐着,像是在看张景尘,又不像是。他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在为张景尘的病情担心。
旁人看是这样的,张景盛担心为他打了胜仗的兄弟,只会感叹兄弟同心,令人感动。可只有王将知道,张景盛巴不得他病死,便再也威胁到他的皇位。这场仗,足以看出张景尘的能力,那隐藏了十几年从未显露出的能力,也足以让百姓尊崇他,信奉他为国家最厉害的战神。
一众太医跪在堂下,个个屏息凝神,都怕皇帝降罪于他们。
“王将回来了吗?”张景盛突然出声问道。
文秀答道:“还未。”
“皇宫怎么养了你们这一群庸医!不就是伤口感染发了烧,怎么就治不了了!”
领头的太医首先答道:“臣等尽力了。王爷不只是因为伤口感染发了烧,是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受了沉重的打击,这才一病不起,臣等研究开了药方,但只能治王爷的外伤,让王爷退烧,这剩下的……”
“退下退下。”张景盛不耐烦地摆摆手,太医齐齐地拜了一拜,退了出去。
“你好好照顾他,朕先回去了。”张景盛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惫的样子,倒像和张景尘一同生了病般。
“是。”
“这是去敬亲王府的路吧。”许临河只揭开帘子看了一眼便冷声问道。
“是。”马车外传来了一声。
本来就是知道的事实,他却故意这样问。
“回府。”
没想到他还有这一出,马车停了下来,有人拉开帘子,王将半跪在马车前:“王爷病得厉害,还请公子救救他。”
他态度诚恳,语气谦卑。我见他穿的是一等盔甲,职位只在王爷之下,平常除了跪皇上,连王爷也不轻易跪的,可他为了救那个敬亲王,轻易地跪了我的兄长。
“你方才怎么没说是给张景尘诊治,你若早说了我便不来了。我现在知道了,不想治他。”
张景尘这个名字念上朗朗上口,真是个好听的名字。我不明白兄长为何不愿给他诊治,难道敬亲王从前得罪过他吗。
“我从前听说京都有个厉害的大夫,能活死人肉白骨,又听说他与曲巷茶楼的老板交好,只是大多时候都找不见他。公子今日叫我寻到,说明公子与我们王爷有缘,公子妙手回春,若能治好王爷只有利无弊。”
“我没有什么?还得从张景尘那儿得到?倒也真是看得起我。”他轻笑两声,毫不掩饰他的不屑。他态度坚定,说不治便就不治了。
王将突然抬起头来,他本是要看许临河,却把眼神跳到了我的身上,他看了良久,我摸摸自己的脸,心想自己也没有那么好看吧,竟把人家将军迷的移不开眼。
他突然向我行礼:“王妃竟还活着,若王爷知道定是不药而愈了。王妃跟我回去吧。”
“你说什么呢!”我反驳他,就算是想让我的兄长医治他家王爷,也总不该编出这样的谎话来骗我吧。“将军又何必如此。”
我拉拉许临河的手:“兄长既是大夫,又怎能见死不救,不管是与他有多大的结缘,今日便暂且忘记吧。”
“阿离……”他眼神里是我不懂的东西,他像是有话对我说,却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
“罢了。”他终是叹了口气,却对王将说道:“我给你们王爷医治是可以,但你莫要认错人了,她不是你们的王妃,她是我的妹妹姜离。”
他看起来是不信的样子,但是可能顾及敬亲王的病,便没有再与兄长理论。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见张景尘,他脸色十分不好,没有之前丫头说的那般有精神的好看,但是他的脸生得十分好看,有那么一股子帝王之气,又许是我知道了他的身份,见他时便为他渡上了帝王的色彩。
我好像从前就见过这个人一样,他不及许尽洲好看,我却动了心,就这么一眼。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我已是许尽洲的夫人,我要对他一心一意,忠贞不屈,又怎能为他人动心,所以我片刻就灭了我这心里燃起的小火苗。
“我从前见过他吗?”我偏头问许临河。
“从未。”他语气坚定,也没有半刻犹豫。
“从未从未……”我低声喃喃。
“我就说不带你来,你偏要来,如今给惹了麻烦。”他调笑我。
“只想着能帮上兄长的忙,如今看来,倒是我给兄长惹上麻烦了。”因为我见许临河的眉毛都拧在了一处,这病怕是不好治。
“这心病,你叫我如何治呢。”许临河看向王将,是在陈述事实,又像是在质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