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药方写的按时吃药,他若想好起来,不过三天自然就会醒了。”许临河把药方写好递给文秀。
王将拱了拱手:“谢谢许公子,等王爷醒了,必然重谢!”
许临河重重地摆了摆手,对他的话一脸地不耐烦:“他不醒我也无能为力,只愿将军不会治我的罪,但他若醒了,也不必谢我。不要告诉他我为他诊治过,也不要向他提起我的妹妹,你只当今日的事从未发生过。”
许临河收拾好,给我一个眼神,我立刻跟紧他走了出去。
他走到门口又突然转过身来:“将军留步。”
我回过头去看,王将迈出的脚收了回去,又拱着手直到我们走出门去。
坐上马车行了好久,许临河却突然说我:“本就不想你跟着我,没想到竟还遇上这档子麻烦事。”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是我不好,本只想着能帮到兄长才叫嚷着要跟着,我本不该多管兄长的事,可是我既是听到了,又能劝兄长,又怎能放任不管,兄长罚我关禁闭吧。我本不该违了许尽洲的意,我本该知道他是为我好的。”
“不是你的错。”他顿了顿:“但你对京都颇不熟悉,还是不要出府的好。”
我使劲点点头,用力过猛感觉脑袋都晕乎乎的。
皇室争纷,我是听许尽洲说过的,充满了血腥,但凡卷进来的普通人,若不是受人保着,那便定是必死无疑了。
我十分自责,若是敬亲王的病不得好,那将军必是要怪罪兄长的。我托着头仔细想了想,那将军也说了兄长是极厉害的神医,那便定是无事了。我松了口气,虽然他嘴上说的不怪罪我,但肯定也是有些许怨气的。
我不敢抬头看他,待马车一停,不等停稳,我便跳下车,一溜烟地跑回房里去了。
张景尘睫毛动了动,随即睁开了眼。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
王将立刻吩咐文秀倒水,文秀动作太急,水送到张景尘嘴边时水都撒了大半。
他一口气喝完,待润了润嗓子,他才用喑哑的声音说道:“我这怕是撑不久了。”
文秀的眼眶立刻红了,连王将眼底也有了些许湿润。
“王爷……”
张景尘摇摇头:“我撑着想要为椀儿报仇,如今怕是做不到了。没有她的日子,我一天也撑不下去。我知道她死了,我只是不愿相信罢了,一直在欺骗自己罢了。可如今我不想强撑着了,也不愿再骗自己。
椀儿一心想要促成锦香和南溪的婚事,你下去操办着吧,那我便再无对不住她的地方了。”
他说完之后又躺下了,王将看见他的眼泪滴在床上,濡湿了一大片。可不过一会,他便又昏睡过去了。
文秀只能替他盖好了被子,他额头已不再烫了,可脸色还是苍白得很。那模样,感觉他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文秀心里难受,眼泪猝不及防的掉落一大颗,随后又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密密匝匝地掉落,她轻轻地退出去,关上了门,然后蹲在门口,放声哭了出来。
晚间我吃饱饭躺在床上,许尽洲每日忙得很,也不来看我,兄长也不知在干什么,我整日里闷在房里,吃饱了睡,睡醒了又吃,无所事事。
许尽洲还是日日晚上偷偷来我这里,来了就拉一床被子睡在我身侧,晨间不等我醒来又悄悄离开,莫名其妙。
既是夫妻,来我这里睡觉再正常不过了,又为何不让人知道,竟也不让我知道。
我心里突然生出一条妙计。立刻跑下床去泡了一大杯的浓茶,今晚醒着,定要吓死他!我抱着茶壶仰天长笑,不由得佩服自己怎会有如此聪明才智。
浓茶的效果果然很好,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睡不着的夜晚真的十分难熬,我懊恼自己怎么会想出这么个主意。他怕是不会来了,想我折腾了一晚上却没等到他来,我叹了口气。
我正要拉好被子安心睡觉,却听见窗户旁窸窸窣窣地响。我心下窃喜,闭上眼睛装睡等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