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夏天不燥,但毕竟是夏日,还是有些热,但我最喜欢风吹来的时候,风会吹动水面上的莲花,还会在水面上吹起涟漪。
许尽洲的做饭水平真是越来越好了,他总能变着法的用一种菜给我做出不同的花样来,看上去很好看,吃起来更好吃。
我震惊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会做出这么好吃的菜来,因为我总是感觉他是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我很好奇。
我好奇的事还有很多,他从未给我说过他是做什么的,也没有讲过我们是如何相爱然后成亲的,也没有给我讲过他的家人。
是不是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呢,为什么他不陪我去找父亲,随行的总有人吧,为什么独我活着,他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我知道我不该怀疑他,他对我太好了,我觉得我的养父母可能也从未对我这么好过。他十分在意我的想法,事事尊重我的意见,努力给我最好的一切,我该相信他的,我告诉自己,他是我的夫君。
他端菜上桌,我仰脸对他笑一笑,拿起筷子,但我又放下了。我控制不好我的情绪,心里有事又怎么能吃得下去东西呢。
“你从未让大夫给我看过伤。”我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是我的倒影,我从未见过如此丑陋的自己,我为自己怀疑他的行为感到不齿。
他没有生气,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我不知道他还会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连我的头发,也是每日他帮我梳的,除了自己去上茅厕他每样都十分尽心地照顾我。
我打开他的手:“你为何不同我解释清楚,我一点儿也想不起来,想不起你为何喜欢我,想不起我为何嫁于你,可你偏生对我如此好,叫我以后没有了你怎样活着。”
他又想伸手,我退了半步躲开了,他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去,我顿时慌了,他没有生气,让我慌乱的,是他的失望。
我咬紧牙关不去看他,等了良久他还是不肯告诉我,我不想理他,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走进了屋后的那片林子,那日我同他打猎我才知道他的箭术是有多好,他射出的箭总是从我的头发丝里穿过然后准确地射中猎物,半分情面也不留给我。
我气得跑进了这片林子,后来还是他找到我,给我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我才原谅了他。
我哪顾得上那么多,他做的肉太馋我,我尽顾着吃,把他惹我生气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今天又进了这片林子,这林子不大,我就是想让他着急我,然后给我说说之前的事,如果他肯给我道歉,我还是可以原谅他的。
天色渐渐沉了下来,林子里潮气很重,我的鞋子很快就湿了,林子里本就暗黑,我抬头,竟也不见星星月亮。
我胆小怕黑,本想偷偷回去,可是七拐八拐竟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风吹的树林响声一片,天突然轰隆一声,我吓得捂着耳朵尖叫。
响过了声,我更害怕了,我不知什么时候便会下雨,也不知这哪有躲雨的地方,我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因为没吃饭,我这会儿更是折腾地走不动。我这才记起许尽洲的好,我本不应该逼他的。
我捂着叽里咕噜乱叫的肚子,靠在一棵树上坐下,我实在是怕极了,身上冒着虚汗,大风一吹,吹的我直打冷颤。
这时我听见了从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我竖起耳朵屏住呼吸,唯恐听岔了一丝声音。
那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不敢动,我总觉得这场景,我曾经经历过。
那人靠近了我,我立马做出准备打架的架势:“你是什么人,这么晚了在山上做什么!”
他静静地看着我,也许他没有看我,但他至少没有准备和我打架,因为天太黑了,我连自己的指头都看不见,自然也是看不见他的眼睛的。
“椀儿?”我心里一惊,他这是认错人了,莫不是山头的土匪,想要绑架那个叫椀儿的姑娘。椀儿这个名字,我觉得甚是熟悉,是一种明明话在嘴边却说不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假装应了一声:“嗯。”
他好像笑了,我听见从他嘴里发出轻轻地笑声,很自然,有种放下重担的轻松感。
他的伸起的手碰到了我的手:“这么晚了,我带你回家吧。”
我打开他的手,回什么家,我和许尽洲两个人同住,哪有其他人,果然是认错了人。
“我不是椀儿,你认错人了。”我怕他又纠缠我,摸索着树干退后了好几步:“椀儿姑娘若是也在这山里走丢了,那可真是件麻烦事,天要下雨了,你赶紧去寻她吧。”
他靠近来:“椀儿,你莫要和我闹了,我要找的就是你啊。”
闹?我哪有闲工夫和他闹,我也着急回家呢。
我撒开脚丫子就跑,唯恐他追上来,天色太暗,我连碰上了好几棵树,磕得我脑袋肿起了一个大包,一碰就疼。
雨哗啦一下子下下来,突然得连一点过渡都没有,我被淋了一头雨,但是又顾及头上的包不敢再跑了。我就靠着一棵树蹲下来,我抱着自己的膝盖,等着许尽洲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