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几道回廊,许临河带我去了一个院子。
他带我到门口:“我就在旁边的院子里,你要有事就叫丫头们唤我,若你要出门,也告与我,免得我担心。”
我看他走开,提起裙边跨过门槛。
“小姐,小姐。”我刚推开门,一道身影便扑到我身上,差点把我扑倒。
我笑着抱住她:“我身子还没恢复好,你这样一扑是要把我腰折断吗?”
锦香又抱我更紧:“我可担心死小姐了,整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她说这话我只信一半,担心我是真的,见到白宗辞才使得她寝食难安吧。
我推开锦香:“行了,屋子里够暖和了,你不必再为我取暖了。”
桃若见我与锦香分开,朝我福了一福:“王妃。”
我摆摆手示意锦香出去,锦香有些恼,但也没说什么。
“你过来。”我拉着桃若的手让她到塌上坐。她杵在那,低头一动也不动。
“坐呀。”
她抬头又受宠若惊的样子:“这不合规矩。”
我压着她的肩让她坐了下来。
“这又不是王府,哪来的那么多规矩,既出了王府,我也不是王妃,你也不必喊我王妃,私下里大可喊我姐姐,你如此聪慧玲珑,从前是让茗襄委屈了你。
若是觉得奇怪,便也像锦香那般喊我小姐,我也是应的。”
她年纪还小,却处在那勾心斗角的地方那么些年,自然处处谨慎。
她想说什么,却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我抚上她的脸,抹去她眼角的泪。
“行了,你下去知会锦香,叫她把牌匾送到白宗辞府上。”
“小姐可起了什么好名字?”她问。
“风雨阁。”
我有些累,好久都没这么惬意地睡过觉了,一觉翻醒,早已日上三竿。
桃若进来伺候:“锦香姐姐叫我通知小姐说明日开张。”
自从白宗辞回来,锦香就像换了主子,时常宿在白宗辞那里,白宗辞有意要迎娶她也就罢了,这么久,却不见白宗辞有什么表示,难道是白宗辞对锦香半点情意也没有?
又下着大雪,我抬起头看,灰蒙蒙的天空落着像鹅毛般轻盈的雪花,这种日子实在不是什么开张的好日子。
为了应景,我专穿了正红色的衣裳。为了配这衣裳,我还选了正红色的伞。
桃若一个劲地夸我好看。
“不过是衣裳好看,衬得我好看罢了。”
“唐椀儿,你太谦虚了。”
许尽洲不知从何处来的,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也穿了正红色的衣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这是要去成亲。
“你怎么也穿了正红色?”他走在我旁边,我偏头问他。
“只准你穿吗?”他佯装生气。
我捂着嘴偷偷笑。
“听说你的铺子开张了,我去看看。你可不知城里多少的姑娘想看我穿红衣成为她们的如意郎君,今日我穿着去,定是能为你招揽来许多客人。”
他接过我手中的伞:“你这么一双纤纤玉手,让这伞骨磨糙了可如何是好。”
我受宠若惊。许临河是因为给我母亲诊治,我才认识得他,可许尽洲,我都从来没和他说过话,他却一副和我很熟的样子。
“你莫不是也想做我的兄长?”我转头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因为刚才没有撑伞落上了雪,如今又化开成了水,粘在他睫毛上。我还没见过哪个公子有这么长的睫毛,忍不住欣赏一会。
“做你兄长有什么好的,我想做你的夫君。”他眨眼,睫毛灵动,像只蝴蝶。
许临河早就给我说过了,许尽洲除了茶楼的事都不正经。这是他第二次说起要娶我的事,我依旧当他与我打趣。
“公子有那么多姑娘倾慕。”又不缺我一个。
“你不知道吗?”他突然凑近了我:“街上的公子,不止公子,只要是男的,都偷偷看你呢。”
我向四周一看,确实如此。
“我长得又不好看,若论起好看,璃西公主的美貌才让人惊艳。”
他嗤笑了一声:“谁会无故穿正红色走在街上,人家那是瞧你轻浮。”
“那你同我一样。”我定要争口气。
“我就不一样了,他们瞧我是风流。”
一点逻辑也没有,我说不过他,劈手夺走我的伞,快步走开了。只余下他追在我身后。
“唐椀儿,你别生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