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自有一天会愿意告诉我的,我想。
“今天天气明媚,想要出去走走吗?”许尽洲突然探进来一个头。
“椀儿身子还没恢复,不要出去吹风了。”许临河推许尽洲出去,想关上门。
“兄长。”叫得还颇不习惯,他回过头来看我。
“兄长,我生病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清醒些了,便许我出去看看吧。外面这么热闹,我还从未好好玩过呢。”
他放下了关门的手放许尽洲进来:“那便多穿些,我陪你出门。”
连披风外层也是纱制的,我走着瞧着脚边的纱吹起来,满心欢喜。
“兄长,我想了想以后的日子,我便同白宗辞一起开店,养活自己。”
他突然捧着我的脸,认真地看着我:“你又何必那么辛苦,我养着你就是了。”
我拉住他的胳膊依势靠到他怀里:“是是是,我便让兄长养着我就好。”
可眼下我还不知如何同父母说我与张景尘和离了,母亲那么喜欢张景尘,怕是要把我赶出府去。
他好像能听得见我心里所说似的:“我为夫人治好了眼睛,相必她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会对你客气些。你只要知会他们你和离了,之后可住到我府上来。
许尽洲嫌府上太大,只有我们俩个人,甚感寂寞,才住到茶楼里的,你过惯了小姐的日子,定也不能让你受苦。”
我不知他心思竟会如此细腻,处处为我考虑。
我点点头,应承下来。
“我已嫁过他人,怕是不会再有人要我了。”我装作忧愁的样子,却逗笑了他。
他把许尽洲推到我旁边来:“这位公子,年轻俊朗,家财万贯,跟了他定不会让你后悔。”
许尽洲偏头看我:“怕什么,没人要你我便娶了你。”
我知他们与我打趣,便也同他们打趣:“公子是京都万千少女倾慕的对象,我可不敢与这万千少女为敌。”
这二位公子本就长得好看,又如此在街上开怀大笑,引来周围无数人的目光。我用袖子遮着脸,咧嘴跑走了。
母亲倒是颇为平静:“如此也好,知你喜爱自由,这般倒成全了你。”
倒是父亲,把我拉到一边:“椀儿啊,你长大了,自当为自己选来良人,可这世道,非人颇多,父亲也希望你能过自己喜欢的日子。
以后我与你母亲不再管着你了,你自己也好好好照顾自己。”
父亲一席话,倒让我莫名伤感起来,我知父亲母亲都希望我过得好的。
易易嚷着要让我抱,他悄悄地附到我耳边:“哥哥来找过我。”我知他口中的哥哥是说张景尘。
“他喝醉了,从后门来找的我,哭得很伤心,又胡言乱语了一番。我瞧着的,哥哥每次看姐姐的眼里都有小星星。
我知姐姐伤了心,可是哥哥也很伤心的,虽然我希望哥哥姐姐能在一起,但是我也希望姐姐能时常快乐。”
我揉揉他的头发:“你个小东西,懂什么呀。”
我倒是不知张景尘还能这般伤心,他不该很开心吗,他应该马上就会迎娶璃西了吧。
我突然又想起张景尘那日与我成亲,那是我见他的第一面。
他干干净净十分整洁,簪着一支碧玉簪子,声音慵懒,那一刻我好似就动了心,从未有人能将红色穿的如此好看。
我其实是盼着他喜欢我的吧,若不是,又怎会让他与璃西气到我,又怎会得知他要与璃西在一起那般难过。
可是我逃避了,我不敢面对他们在一起恩爱。他怎样其实都与我无关了。
“椀儿,到了。”
许临河扶我下马车,我抬头去看,巨大的匾额:许府。
从外面看看不出什么,似与平常府邸无异,进去看又是另一番光景了,丝毫不比王府差。
园里种着腊梅,开着浅粉色,正红色的花儿。房上铺的是琉璃瓦,这可不是一般贵族可以用的起的。
绕过前厅,入眼又是一池水,荷花开得正盛,池上氤氲着雾气。
四周是回廊,我知道这肯定又是很大的一个府邸。我哭笑不得,又得让我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