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在一间温暖的屋子里,屋子里没有人,我坐起来,打开手边的窗户,阳光明媚,许是我好久未出门的缘故,着实有些刺眼,我眯上眼睛缓了一会,才认真看窗外。
眼瞅着远处的白雪与街市,我才发觉自己在楼上,下面是热闹的街市,因为即将过年的缘故,到处都挂满了红灯笼,在白雪里很是耀眼。
我无端地想,要过年了,我的点晴居该如何装饰才能让我那几个小丫头开心呢。我又想,张景尘会不会亲自来给我的院子装饰呢。他有那么多夫人,指不定会去哪个院子,不对,他一定会请璃西来府上。
和我都没关系了,我与他已经和离了。我从前日盼夜也盼,盼着什么时候才能与他和离,过上轻松快乐的日子,可如今我已与他和离,一想到他要迎娶璃西,我便难受得想哭。
门被推开了,我去看,是许临河。他径自走到我这边来,关上了窗户。
“你醒了。怕是饿了,我让人端来饭菜给你。”
他给我倒了杯水,吹了一会放到我跟前,又准备转身离开。
“许公子。”我叫住他:“这是什么地方?锦香和桃若可有平安到白宗辞那?你为何……为何对我这般好?”
他笑了一笑:“我等会告诉你,现在我先端来饭菜,再不吃饭就怕要饿晕了。”
枕边放着衣裳,我拿起来穿,是新的衣裳,还是鹅黄色,相必是许临河选的。
这衣裳是上等布料,精致的绣活,精巧的制作,穿起来还要更为轻便些,我更喜欢的是外层的薄纱,一走路就会飘起来,像许临河平日里走路那般。
他来时我正穿好衣服,还带着一位俊俏的陌生公子,颇为眼熟。
我仔细瞧了瞧,才想起许临河给我说过的,是曲巷茶楼的老板许尽洲。
许尽洲端着饭菜放在我面前,啧啧了两声。
“鹅黄色果然配你。”
“公子好眼力,竟还挑得女装?”我只是试探一问,他却扬起了头,双臂交叉环绕在胸前:“临河非说要桃色,我觉得鹅黄色更配椀儿你。”
我笑他,许临河也跟着我笑。
许尽洲瞪了一眼他:“你从前从不笑我的。”
许临河替我放好碗筷,也不搭理他:“以后不要唤我公子了,既然是朋友了,又何必叫得如此生疏。”
我想了半天:“那,唤你临河?”
许尽洲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也觉得奇怪的很。
“椀儿不介意的话,唤我一声兄长可好?你愿把我当做兄长,我也会待你如同亲妹妹。”
我自然不介意,小时候一个人在家,父母老是不让我出门玩,所以只有上门找我的白宗辞一个玩伴,那时候可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哥哥。
“兄长。”好像有了兄长,什么天大的事儿,他也能替我扛了。我心里舒服了些,对他甜甜一笑。
刚认了兄长,我也不客气:“椀儿手还软绵绵的,碗都端不起,兄长喂我吃饭吧。”
他揉揉我的头发,像是认了失散了多年的妹妹似的很开心的样子:“你倒也真是不客气。”
其实说不上来,许临河在我旁边我就极有安全感。他莫不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
“你先去看看药,椀儿吃完饭还要好好吃药,身子一定要好好调理才行。”他看向许尽洲,许尽洲知他有话与我说,便退了出去。
“这里是曲巷茶楼的三楼,外人进不来的,我与许尽洲平日里就住在这里。
白宗辞店里所有的东西都摆好了,如今桃若和锦香正在那忙,我托人给她们说了你很好。
哦,白宗辞叫我问你,起个什么名好。”
我静静地享受着我的兄长给我喂的这顿饭。他眼里满是欣喜,看向我的眼睛熠熠生辉。他极为细心,吹凉了放到我嘴边。
嗯?为什么许临河会与许尽洲一同住在曲巷茶楼,自我遇见他,还从未问过他的身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