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府,便见府里乱成一团。
我疑惑地回到我的点晴居,却不见锦香来伺候,我刚坐稳喝盏茶,便来了两三个壮汉,二话不说就架起了我。
“你们是何人,为何如此粗鲁。”我拼命挣扎。
“见到王妃为何不先行礼!”南溪也急。
他们面露难色,果然放了我。
“王妃恕罪,王爷只叫我们绑了这屋的主子,并未交代是王妃。”
竟是张景尘!果然男人反复无常,不知发生了什么竟叫人绑了我。我知他不喜欢我,可也犯不着如此讨厌我吧。
“为何?”我气得都要吐血了。
“不知。”说罢架起我就走。真真是给我一点脸面都不留。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他不给我留面子,我自己还要面子。
从前听闻王府皇宫的牢房不见天日潮湿阴冷,如今竟叫我亲自验证了这传闻。
干草铺了满地,台子上的被子随乱铺着,棉絮到处飞。靠近墙的两个角落都潮出水来了。
只等到天渐渐黑了,我冷的裹上被子却依旧直哆嗦,才等来了人,是七夫人。
“姐姐,姐姐……”我冷的都没知觉了,她唤了我好几声我才听见。
见到有人来看我十分欣喜。
“南溪今日找我来,我才知姐姐被关在这地方。”
“王爷为何关我在这,竟是一句话也没给我。”我凑近去。
她递给我一床被子,“今日二姐姐小产了,全府上下都忙焦了。查出是姐姐的丫头锦香熬的药有问题。”
锦香纵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她生性胆小。既不是她,我又怎能让她受这平白之罪。
“锦香呢,如今在哪?”
“锦香受了刑,晚上就会送来和姐姐一起。”
是茗襄装不下去了想要嫁祸给我,还是张景尘发现这事想将计就计除掉她。
是他吩咐的锦香去熬安胎药的,细想我之前给他说二夫人怀孕的事他立刻变了脸色,还好几天不理我,还有他那日在众人面前给茗襄难堪,我心里有了答案。
“姐姐,我还带了个人来。”
“王妃。”桃若哆哆嗦嗦地走上前来,小声抽泣。
“王妃,我本念及夫人对我有救命之恩,忠心服侍她,可她却对我越来越苛刻。
如今王爷叫我做些粗活,南溪姐姐却让小厮们做去了。
我的手经常被夫人的茶水烫伤,南溪姐姐还为我送来药。
王妃对奴婢的好奴婢记在心里,奴婢愿侍奉在王妃左右。”
确是我让南溪送的药,我只念她过得辛苦,却不料如今有了大用场。
“我又怎知你不是骗我的。”她如今被逼到这个份上,平日服侍茗襄讨不到半点好,若事情败露她定要陪着茗襄一起死,定是会想方设法求得生路。我故意这么说,是想问出她到底知道多少。
她果然聪明:“我知为夫人诊病的人在哪,他收了钱与夫人名下的地契,如今定是与妻儿享受呢。”
极好极好。
“姐姐,妹妹体弱,自知帮不上姐姐什么忙,但若能帮到姐姐的,定万死不辞。”
“桃若,你来。”
我心生一计,附在她耳边告诉她。
“七妹妹,你就在屋里好好待着,我不日便去看你,这里寒冷潮湿,你回屋吧。”我对她点点头,让她放心的走。
月上柳梢头,安静的牢房突然传出几个狱卒的咒骂,牢门一开,便有个伤痕累累的人被扔了进来。
她一动不动,满身是血。
我扶起她让她靠在我怀里,轻轻地拨开她遮住脸的头发。她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睛紧闭,很是痛苦。
“锦香?”从前她和我过锦衣玉食的日子,如今竟让她遭受这非人的对待,倒是我连累她了。
“小姐,是奴婢连累了你。”她挣扎着从我怀里起来要跪我,我拦住了。
“小姐,我就是想再见你一面,明日我就认了让二夫人小产的事,小姐便无事了。”
我急忙捂住她的嘴:“我自有办法脱罪,你自小就跟着我,一点心眼都没有,我知道你的心,也不会让你再受罪。
但若你认下了这事,我便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茗襄还在哭,从中午小产晕倒醒来一直哭到半夜,张景尘就去看了一眼又走了。
“桃若。”
桃若上前一步跪着,端着药羹端了半个时辰,手都酸了,却不敢放下。
“你说王爷为何不来陪着我。”她恼恼看着她。
桃若被她看的心里发毛,低下头去,“夫人好好调理,必能怀上王爷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