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王将也猜到个七七八八。
“绝非偶然,定是有人故意封锁了消息。”王将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确是这样,可赵义死了的消息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丞相只有一个儿子,他恨不得掘地三尺找出凶手,又怎会在这当口突然封锁消息?”
两人齐齐陷入了沉思,张景尘正是烦躁得紧,赵义死了对他有利无弊,他正想知道是谁帮了他,如今看来,对方是敌是友尚且难辨。
“再继续盯着吧,总能露出些破绽的。”张景尘这便让王将退下了。
张景卓与丞相交好,此时在张景卓那里却也是探不出一点口风来,赵义的死好像就这样归于了平静,张景尘再仔细分析其中利弊,却依然毫无头绪。
“易易,快来看看,姐姐为你新制的衣裳。”我叫了几个丫头端了我新制衣裳来,今日便是除夕了,我却没有什么好送给他们的,在家里待的这二十多日,我给父亲母亲和易易都做了一套衣裳。
大清早的,易易本还没有起床,听见我说有新衣裳穿,突然就坐了起来,连衣服也没有穿,然后一溜烟地跑到我身边来,扯着我衣服的下摆。
我抖开衣裳,还未递到他手边,他就迫不及待地从我手里抢走了。
“姐姐,你看。”他把衣裳在身上比划比划叫我看。
“你穿来给我看。”我知道他这个欢喜的劲头是一下子拦不住的,只好叫他穿着新衣裳,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易易还小,初见眉目,已然眉目疏朗,我绣法不好,这衣服却叫易易衬得十分好看。
好看是好看,就是怎么总觉得缺了些什么,我绕着易易周身转了一圈,看见腰间空空才恍然大悟:“你瞧,这衣裳少了玉佩在腰间,竟少了些色彩。”
“你且等着,我这便回房选上一块。”我说着就要转身,他却十分不情愿。
“姐姐,现下店铺还开着门,不如我们趁着这时间去买上一块,我也是好久没去逛了。”
他扯扯我衣服,眼睛眨啊眨,撒娇的模样真叫人没法拒绝。
“好吧。”我点点他的鼻尖:“姐姐今日便带着你逛上半天。”
他在原地跳了一圈,蹦蹦跳跳地出门了。好歹也是平日里按大户人家的规矩教的他,可开心起来就没了正形。我笑笑,也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许临河的手脚都被禁锢着,望着眼前这个浑身只剩戾气的许尽洲,竟怀疑自己当初留下来的决定是对是错。
许尽洲只望着他,那双眼睛仿若能洞悉人世间的一切,他只望了这么片刻,却好似穿透了心脏,那眼神直达五脏六腑。
片刻之后,他好似做了个决定,转了身去。
“你要做什么去?”许临河急急问道。
“你以为我还会像从前那般,对你有问必答么?你还有什么脸面来面对我呢?”许尽洲也没有回头,冰冷的声音落在冷冷的房间里,冻得许临河心头一颤。
“我以为你那日突然派我出任务,是原谅我了。”对自己太没信心,他的声音也低了不少。
许尽洲像是听到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转过身来,许临河才看到他脸上狰狞的笑容。
“我不过是看在你这些年陪我的份上,留你一条命罢了,叫你自作多情,也是我的不对了。”
许尽洲收了笑,不愿再与他多言语,直接走掉,他都一只脚踏出了房门,却想起了什么突然顿住了。
“你那么想知道,我不妨告诉你好了。”
他双手环绕在胸前,那是他一贯做的,思考片刻,扬起了声调:“灭了唐家满门。”
许临河呆了瞬间,突然挣扎起来,锢住他的长长的铁链子在他剧烈地晃动下叮当作响。
许尽洲已经走远了,许临河只好大声喊道:“你做什么!你回来!你回来!许尽洲!”
他不喜欢连名带姓地叫许尽洲的,他知道许尽洲不喜欢,因为不甚亲切,他以为这么多年,许尽洲是何样子他是一清二楚的,可如今看来他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许尽洲。
他扯着嗓子大叫,可直到把嗓子喊哑,许尽洲也没有回头,也没有再来过一次。
为易易选好的配饰挂在腰间,随着走路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差不多快午时了,街上的店铺也都陆陆续续地关了门,我低头问他:“易易,我们回去吧。”
他双手抱着糖人在啃,沫子弄得满脸都是,我蹲下身子为他擦去了,还没起身,便看见头顶投来的阴影,我抬头望去,竟是张景尘。
他显然十分讶异,又望了望四周:“你怎么在……”在望到易易时,他眼里的神色更为惊异:“你怎么会同易易在一起?”
我站起身,不敢直视他。
“我们走吧。”我牵起易易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