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单论赵神医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就十分唬人,更莫说医术惊人、神医妙手。刘诺被赵神医一通又是把脉,又是看脸,望闻问切,然后也不多说,闭着眼睛微微琢磨。
“回禀陛下,齐王殿下如今脉象稳健,已再无病痛之忧。”赵神医俯首对皇帝说道。
刘诺心里吐槽,这和太医令说法基本相同,也没有说出什么由头来,可看着皇帝的神色,分明是十分满意。这人呐,还是喜欢权威的话,那样就不需要自己的判断,可以直接选择相信。
“嗯,那便好。真是辛苦赵神医了。”皇帝十分开怀,这样说起来总算是解了他与皇后的一个重要的心结。
皇帝又轻声问候了几句,赵神医告退请辞,刘诺看出皇帝还有交代,便立在一旁不动声色。
“有点事情需要你去做。”皇帝看着一旁装乖的刘诺,说道。
“父皇请吩咐,儿臣尽力去做。”刘诺暗暗咬牙,装作十分乐意的样子。
皇帝笑了笑,“看看你这样子,又不是让你做什么难事,很简单,就是想让你去洛阳时多带个人去。”
“嘿嘿,这样啊。”刘诺十分开心的笑了起来,“父皇让他明日跟着便是,路上儿臣会照顾好的。”
“这个人需要去请,而且是你去请。”皇帝脸上有着刘诺琢磨不出来的神秘笑容。
“谁呀?这么大架子吗,还要去请,父皇降下一道旨意谁还敢不来。”刘诺讨好的对着皇帝提议道。
“滚,你这小子知道什么?老子的圣旨是随随便便就能发出来的吗?”皇帝等着刘诺,说着面上又柔和了不少,“去请赵神医,让他去洛阳为姜国太妃诊治一番,也算是小辈能做的了。”
刘诺听着皇帝说的话,也明白这个重要性,不能推辞,只能接受。“是,儿臣午后便去请赵神医,必然让他心甘情愿跟儿臣同去洛阳,也会让他为老太妃细细诊疗。既然他被称作神医,那儿臣就期盼着这位神医真有回春之术。”
“嗯。切记不可惹了老神医不开心。”皇帝觉得刘诺性子跳脱,怕他不顾忌后果,惹了赵神医,便如此不放心的安排道。
“儿臣省的。”刘诺颔首应诺,随后便告退。
……
“殿下登门,下官未曾远迎,烦请恕罪。”太医令沈芪得知刘诺登门,自然出门迎接。
“沈大人客气了,倒是沈大人可莫要怪罪诺来府上叨扰。”刘诺笑盈盈的回道,说起来和这些四五十岁的人打交道还是有些累呀,总是要顾些人情。
刘诺这个态度倒是让沈芪参不透了,毕竟他作为齐王殿下,即便登门来访答谢师叔祖,可也不该这么低的姿态呀。是的,沈芪以为刘诺是因为赵德树为他诊疗之事亲自来拜谢的。
想了想,也不在乎了,反正与自己无关,想来也只能归结于齐王殿下心怀感激,所以姿态自然低一些罢了。
“齐王殿下怎的来了,快快请进。”来到赵神医所住的屋子,正看到其在翻阅书籍,抬眼注意到了他们二人。
“赵神医,诺来拜访,不会打扰了您老吧。”刘诺快步上前,对着赵神医说道。
赵神医一副埋怨的表情,“殿下这说的什么话,怎的如此客气。”
“嘿嘿”,刘诺笑了笑,又说道,“诺此来是有两件事情,这第一件,是感激神医对诺的诊疗帮助。”
赵神医却是摆了摆手,“哎,此时可与老朽无关,殿下惊才绝艳,福德深厚,自有上天庇佑,老朽可没能做什么事情,这无功之人万万不能受了殿下答谢。”
“第二件事情是想要劳烦神医跟诺一同去往洛阳救治一人。”刘诺紧接着说了正是,也是他来此的目的。
赵德树闻言却是皱了皱眉,“敢问殿下,要去救何人?”
“姜国太妃。不知赵神医可有耳闻,老太妃如今已经是日薄西山、时日无多了,但父皇自幼受太妃万般照料,犹似亲上,故而不忍老太妃忍受病痛,之前束手无策,但此时赵神医回京,诺却看到了能为父皇解忧的法子。虽然诺不曾与姜国太妃有过过多接触,然则父皇所受过的恩惠,为人子者自然要想法设法报答。”
“的却如此。太医署有太妃娘娘的病简,观之的确……”沈芪适时插话,说及此事。
“医者仁心,诺也知晓赵神医才回长安,便要去往洛阳,属实为非分之要求,然则诺身为晚辈断然不能坐视长者苦捱病痛,故烦请赵神医陪诺一同前往。”刘诺不该赵神医回答的机会,又赶紧说道。
“那吾先看看太医署关于太妃娘娘的病情,再做判断可否?”赵德树自然不会立即答应,决定先看病情再做打算。其实他也是想要去为其治疗的,然则他前些日子归京途中碰上了一个荒村竟然发生了时疫,他费尽心思这才找出治此疫病的方法,如今刚一回京自然应该立即记录。
刘诺看他不情不愿,便觉得他或许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可一想到他终日云游,有事情也只能是关于某些病症的问题,想到此,刘诺笑了,心里感慨,只要你有喜好,打动你的方法总是多呀。
“赵神医,你是否可知涅阳县子其人?”刘诺笑着问赵德树,其实他当然知道这二人是断然不相识的,赵德树刚回京也必然关注不到曹胥。他这话是说给沈芪的。
“哦,师叔祖,涅阳县子是治好齐王殿下的人。而且近日好像再搞什么能够令受外伤之人活命的东西。具体的芪倒是不知了。”沈芪看到刘诺与赵德树都看向了自己,轻声说道。
“不错,赵神医走遍天下,想来见过不少因外伤不治而死的人。涅阳县子如今所深研之物能令人伤处不在出现败死腐肉,不知赵神医有没有兴趣了解一番。”
“唔,咳咳,皇家有诏,草民自然应诺;更何况,老朽身为医士,有病人重病老夫自然更是责无旁贷。”赵德树见猎心喜,心里挠痒痒似的,他行医数十年自然从未听过有这等奇物,无论真假,都值得一见。
刘诺自然知晓他挠了赵德树的痒,这等平生只认医术的老头,刘诺脑中自然有无数的思想理论唬他。
“赵神医莫要勉强,若真是身体受不得,那便莫要去了,我去请曹县子同往就好。”刘诺看着赵德树,笑容满面的说道。
……
甘露殿
“父皇,儿臣已经说服赵神医同去洛阳为太妃治病,父皇也能安心些了。”刘诺对着皇帝拜道。
“嗯,很好。”皇帝笑了笑,他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更何况如今能够找到姜王之后,也算是他对姜王、对太妃甚至对他自己的最大交代了。“明日便去,上元节你自然赶不回来了,正好在洛阳好好耍耍,没人束缚你,等你从洛阳回来,先好好改改你的性子,到时候乖乖去衙门任职!”
“呃。父皇,儿臣能否在洛阳多待几日,不过下个月之前一定回来。”
“不可能!让你多玩几天,但正月二十之前必须回来!没得商量。”皇帝却自有打算,丝毫不在乎刘诺的想法。
“儿臣遵命。”刘诺不开心的回了声,心说,自己要开始被培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