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很多天我都很关注这位小男生在课堂上的表现,小动作很多。给同桌的她传纸条、揪同桌的她的头发、估计将自己的笔弄坏然后借同桌的她的笔。他的名字是武明威,我在其他老师那里了解到他成绩在班里并不是非常的优秀,语文能考到八十几分,数学也是八十几分,而班级的其他孩子大多都在九十以上。他在全班的排名属于中等。数个几天,我对他的情况大概了解后,我又一次找到他谈话。我说:“武明威,今天怎们好好聊聊行吧。”
“好。”
“那你能告诉老师,前几天向我宣战,是怎么回事吗?”
“不能。”
这个时候的我有点尴尬,我又问了一句:“为什么呀?”
“老师,我走了,去玩了”,武明威说完就跑走了。我连话还没说完呢,他就走了。留在原地的我不免有点失败感,连一个小孩子都搞不定。心中想着:好吧,再找机会谈吧。
于哂不知从什么地方跑过来书说:“老师,你干嘛呢?”
“没什么”,我一点都不生动的说道。
“老师,我们玩去吧”,说着就拉着我走。
我说:“玩什么呀?”
“我们玩沙包吧。”
“好。”(沙包就是用六块大小相同的布块,用针线将其缝成一个正方体,里面装一些麦子或玉米粒等。一般都是将其抛来抛去这样玩。)
我刚要玩,男生们跑过来说:“老师,我们去踢足球吧。”这个时候的我不知所措,然后“争夺老师”大战就这样开始了。女生说:“是我们先找的老师,得跟我们玩。”男生说:“老师不能总陪你们玩吧,走,老师,陪我们踢足球去吧。”看他们争夺激烈,我说:“这样吧,这次我先是答应了玩沙包,那就先陪她们玩,下次我陪你们玩足球。”没想到男生们挺懂事说:“行,老师,你别忘了,再下课了,我们叫你去。”说完就去踢球了。
我很开心的与她们玩起了抛沙包。说起沙包,却承载了我们这一代人的童年,那个时候我们也是上四年级,一下课就跑出教室玩沙包。我们那时玩的不光是抛沙包,还有跑圈等一些叫不上来游戏名字的。难度要比我眼前的这群孩子玩的难很多。我说:“你们谁会夹沙包?”
“怎么夹”,她们纷纷问道。
“就这样”,我说着做起了示范。将沙包放到地上,然后用脚夹起来,用手从身后接住抛夹起来的沙包。她们纷纷照着我的动作去做,却没有一个成功的。我说:“你们可以练一练,练会了,我教你们玩一个新的沙包游戏。”突然有一个男生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的,说:“老师,你能夹两个不。”我说:“试试吧,好多年不玩了,手有点生,不过我们上四年级的时候,经常一次夹三个或者四个沙包来接都没问题。”又找到一个沙包,两个沙包一起,我第一次失败了,就接住了一个,我又来了一次,成功接住。就在这时上课铃响起,学生纷纷跑回教室,我也随后回到了办公室。
跟孩子们在一起的心情是愉悦的,能帮助你忘记所有的烦恼,他们的无忧无虑会感染到你。此刻的我,所处的环境虽然没有繁华都市的景象,也得不到丰厚的工资,但是我却比任何时候都开心。慢慢的我喜欢上了这里。喜欢这里不是因为轻松的工作,可以迟到和早退的“福利”,而是因为这样一群孩子。当他们上课的那一刻,我非常期盼下课铃声的响起,因为那时我就又可以与他们在一起玩耍了。娱乐归娱乐,作为老师的我,将课上好也是我的工作。我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开启了备课模式。当我把精力全身心的投入到备课中,发现时间流逝的很快。孩子们下课了,我的课还没备好呢。这个时候我有种想找孩子么玩的冲动,我想着课等上课了再备吧。我放下手中的笔,走出办公室。
我站在栏杆处,和以前的日子一样,晒着并不怎么温暖的阳光,时不时的望一望四年级的教室门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期待着于哂能从教室里走出来,我们可以说说话。可是直到上课她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上课铃声响起,我失望的回到办公室接着备课。还好下午有四年级的音乐课,每次给四年级上课我是最期待的,因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四年级的孩子年龄上比较大一点聊得来,又或许是因为可以继续“刁难”于哂了吧。
每个星期最期待的是这一天,这一天最期待的是给四年级上音乐课。伴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孩子们涌出教室,我微微的一笑,因为下节课就是四年级的音乐课。我拿着电子琴走进教室,在教室的孩子将我围了起来,有的在那玩电子琴,有的问我,上课讲什么呀,还有的要拉着我去玩。突然有一个女生对我喊:“老师,你看黑板。”大家将视线转移到黑板上,黑板上写着:武明威喜欢于哂。我微微一笑,心想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吗。在我身边的学生纷纷把这几个字念了出来,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整个教室任意角落的人足以听的清清楚楚。我说:“谁写的?”没有人回答,我又说:“把它擦.....”,我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于哂从自己的作为起身,快速的跑过来将黑板上的字擦掉了。随后回到自己的位置,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了。
伴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我的课正式开始了。当同学们纷纷跑进教室坐好,突然有个学生说:“老师,于哂哭了。”我走到于哂身边说:“怎么了。”
“没事,老师,下课给你说,你上课吧。”
上课继续进行,这节课我把过多的目光转向了于哂。而她始终都没有抬起头来,而是一直趴在桌子上默默的流泪。这一节课伴随着于哂的哭泣结束,也是我感觉非常漫长的一节课。这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同学都在收拾书包回家,而于哂还在那一动不动,我一边看着她,一边收拾我的东西。旁边的一个跟她玩的好的学生走到她的身边说:“于哂,你怎么啦,没事吧。”
只见于哂抬起头,凌乱的头发因为泪水沾的满脸都是,说:“没事,你先走吧。”这位学生走了,学生们都走了,教室里就剩下我与她,还有打扫卫生的学生。我说;“于哂,你跟我来一下。”
她跟我到办公室,我将电子琴放好,说:“怎么了,你,为什么哭呀?”其他老师见她哭也纷纷在问。她说:“老师,能不能出去说?”我与她走到旁边的楼梯处,那里暂时没人,我说:“这里可以吗?”
“可以。”
“你说吧”,我说道,一边递过去了一张纸巾让她擦一擦哭的满是泪水的脸颊。
“我知道黑板上的字是谁写的,是我后面的段时光。他总是说我跟武明威,上课还总是给我怪。”
“我知道了,明天我找他谈谈。”
“老师,你让他别给我怪啦,我都烦死他啦。对啦,老师,我跟你说,我不喜欢武明威,感觉他有点傻傻的。”
“你还小懂什么喜欢不喜欢。”
“我懂,我爸爸就喜欢我妈妈,对我妈妈可好啦,有一次妈妈不太高兴,爸爸从外面回来,见妈妈不高兴,哄妈妈开心哄了好久呢。”
“那你知道威明威向我宣战是怎么回事吗?”
“老师,不用理他,他有病,你知道我喜欢谁吗?”
“这么小小的年级懂这么多,咱把心思用到学习上行吗?没事多看几本书。”
“哎呀,咱能不能不说学习的事。”
“好,行啦,别哭了,我还以为你遇见什么大事啦,这是交给我,保证以后段时光老老实实的,不再欺负你了。来,抖抖精神,笑一笑”,我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棒棒糖(这是我准备给自己吃的,但还没吃)递给她,接着说:“给你,吃吧。不许哭了。”
于哂接过棒棒糖,放进嘴里,脸上的乌云散去,晴空万里的景象出现了,我看到她这样我也很开心,她说:“老师,我不哭了,因为糖是甜的。”
“嗯嗯,好啦,收拾一下,回家吧,记住,高兴点。”
随后,我们就各自散去,当时的我并没有觉得给她一个棒棒糖是对她多么多么好的一个举动,若干年后,她告诉我那一刻,她决定了人生中最重大的一件事。
段时光与于哂、武明威之间的问题看似不是什么大问题,细想如果处理不好这个问题,对他们三个在学习上都会带来很大的影响。于是我决定认认真真的对待这件事,较一次真儿吧。为了他们,也为了自己。